秦王莫不是真和傳言中所說的一樣,想要謀朝篡位吧!
她該不該把秦王會見風丞相的事告訴君無琰呢?但萬一告訴了他,只怕他會讓她轉過頭來迷惑万俟聖昕吧!還是算了。
衆人說了些恭維的話後,便開始炫耀起自己帶來的牡丹花了,這些王孫公子都精心準備過,可不像万俟聖昕也不知上哪兒折的花枝,這說話間都有些打焉兒了!這桌上的,什麼“金玉交章”“守重紅”“紫二喬”的,都是名貴品種,甚至還有“青龍臥墨池”!安離也是個愛花之人,乍見這麼多名花倒也很高興,面上冷淡疏離,目光卻落在牡丹花上不肯離去。
見安離的目光黏在牡丹花上,万俟聖昕有些後悔自己沒準備一盆精品了,他這盆黃牡丹,是大街上一個老花販賣給他的,他一聽是花王,又開得張揚,便二話不說買下來了。
安離依然坐在風丞相的位置上,琴被他收走了,裹在一層幾近透明的白布裡頭,珍惜得緊。沒有花燈也沒有瓜果點心,桌上顯得空了點,好在那盆白色牡丹半掩半開倒也討人喜歡,安離輕輕碰了碰那花瓣,問道:“這白牡丹雅緻,敢問是什麼品種啊?”
“青山貫雪。”
“是初開嗎?好像水晶蝴蝶一碰就要碎似的。”安離閒閒的問,也不指望他會回答。
“這花初開時是粉白色,現在是已經怒放了。”
“怒放了?怎麼會像是含苞待放一樣?”這回安離是真好奇,她怎麼看這花也猶抱琵琶半遮面,哪有一點盛放的樣子。
風丞相笑了,風華絕代。
他別有深意的看了眼万俟聖昕,道:“這花本不只一朵,是我將其它的給掐了,爲的是讓這朵受盡冷落的花兒能健康的成長,你看,它現在活得是不是很美?”
“是啊,是很美,一種柔弱中透着堅強的美,孤傲中帶着寂寞的美,這麼一說,我倒覺得他活的不如別的花好,不夠張揚,不夠驕傲。”安離也看着万俟聖昕,風丞相的意思,是指他要幫助万俟聖昕,除掉其他皇子嗎?
“你看到秦公子手中的那盆花了嗎?”風丞相笑了笑,突然問她。
安離點頭,看到了。
“那花開得可好?”他問她。
安離點頭,好。“張揚,囂張,霸氣側漏!”
聽她的語氣,像是在說自己一般。風丞相搖搖頭,“栽花的人並沒有用心呵護,加之是匆匆移植,這花定活不過今晚。”
他說的沒錯,花販爲了賣個好價錢的確是匆匆移植入盆的,花兒看似嬌豔,實則已近凋零。
安離愣了愣,若有所思的低下頭去,半晌,她擡起頭,對上他美麗的眸子,甜甜一笑道:“你跟我說這些,是希望我做花農,還是花販?”
花農育花用心,花販移花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