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臉女孩是咋跟男人認識的,咱就不說了,沒那必要,專說那耳環。
說是半年前,男人給了疤臉女孩一對耳環,說是專門給疤臉女孩買的,後來呢,打廠外來了一個女孩,找這個疤臉女孩要耳環,說疤臉女孩不要臉等等,女孩還說,耳環是她的,是他爸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來的這個女孩呢,大概能有十五六歲,比疤臉女孩小那麼三四歲,疤臉女孩沒敢跟她在廠裡吵,兩個人來到廠外吵了起來,當時知道的人並不多,這是後來疤臉女孩的室友跟我二嫂說的。
來要耳環的這個女孩,就是跟疤臉女孩相好的男人的閨女,這對耳環,確實是男人送給女孩的生日禮物,不過,送給女孩沒幾天就不見了,後來,男人就上家裡跟她老婆鬧離婚,也就是跟女孩的母親鬧離婚,在他們兩口子吵架當中,女孩聽到男人說,自己把耳環又轉交給了疤臉女孩。
女孩一聽特別氣憤,當即過來找疤臉女孩要耳環,與其說是來要耳環,不如說就是專門來找疤臉女孩吵架的,父親幹出這種事,當女兒的臉上當然也沒光。
兩個女孩吵了沒一會兒,女孩的父親,也就是那男人趕到了,吼着女孩叫女孩回家,女孩衝男人大叫着,不用你管。男人頓時大怒,一巴掌把女孩打翻在地,女孩哭着離開了,誰知道,在當天夜裡,女孩就上了吊了。
聽二嫂說完,我頓時嘆了口氣,這世上有些人、有些事兒,真的就沒法兒說,有時候,我就覺得那些循環報應都報應的太輕了,應該報應的再重點兒,叫這些人幾輩子都能長住記性。
這時候,已經十點多了,我把女鬼的事兒跟二嫂說了一遍,說纏着疤臉女孩的那女鬼,就是那男人閨女的鬼魂,這時候,這女鬼一心想要回自己那對耳環。
二嫂聽了臉立馬兒變顏色了,問我,女孩鬼魂算不算是來報仇的?我搖了搖頭說,不算是,女孩臨死前恨的不是疤臉女孩,是他父親,起因就在這對耳環上,她的怨氣都附在了上面,只要把耳環弄過來,她自己應該就能走。
隨後我對二嫂說,你看你能不能現在就跟我們再去一趟紡織廠,看能不能把那對耳環從疤臉女孩手裡要過來,或者,把那疤臉女孩直接喊出來,我跟她見一面,把事兒說清楚。
二嫂是個爽快人,一口就答應了,這時候,二哥已經喝的差不多了,前面說過,只有我走親戚去他家的時候,他才能痛痛快快喝一頓,強順這時候喝的也差不多了,跟我二哥兩個人一見如故、惺惺相惜。
我這邊一說去紡織廠,強順不想去,我二嫂呢,想叫二哥騎摩托車帶着她過去,二哥也不想去,還想跟強順再喝點兒,最後沒辦法,我帶着二嫂我們兩個人去了。
來到紡織廠,二嫂讓我等在門口,她自己一個人進了廠子。
我這時候把摩托車停到路邊,抽着煙坐摩托車上等上了。
時間就這麼一點點過去了,等我兩根菸抽完,二嫂居然還不見出來,就在這時候,打廠門口旁邊那飯店裡,晃晃悠悠出來一個女人,看樣子像是喝醉了,雖然我一般不會正眼看人,但是這女人,叫我下意識朝她瞅了一眼,感覺有點兒眼熟,定睛一看,心裡頓時一跳,是小郭!
我趕緊從摩托車上下來,摩托車也不敢再推,扭頭就走,不過,走了沒幾步,身後的小郭大叫道:“劉黃河,你、你往哪兒走呀,我、我看見你了,你給我站住!”
我沒停,腳下加快了速度,身後小郭又喊道:“你摩托車不要了是吧,那好,我給你燒了……”
我趕緊回頭一瞧,小郭跌跌撞撞朝我那輛摩托車走去,摩托車油箱裡還有半箱汽油呢,小郭這時候喝多了,啥事兒都有可能幹得出來,她要是把摩托車上的油管一拔,用火機一點……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我趕忙轉身又回去了,嘴裡喊道:“小郭,你咋又喝多了,喝多就別亂跑了,趕緊回去睡覺吧。”
小郭這時候走到了摩托車跟前,看着我嘿嘿嘿醉笑:“劉黃河,你別在我跟前裝好人,我就討厭你這種假正經的人,不要臉!”
我這時候也走到了摩托車跟前,隔着摩托車停在了小郭對面,我問道:“小郭,咱倆還是朋友嗎?”
小郭冷笑起來,“你說呢?”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到現在都還把你當朋友看,對你印象也不錯,再說了,你……你確實比我老婆漂亮很多,這麼辦吧,今天你先回去,等明天咱下班以後,我請你喝酒,就咱倆,就當我給你賠罪了。”
小郭估計沒想到我會這麼說,頓時一愣,隨後看着我開心的笑了,“你說的是真的?”
“絕對是真的!”我篤定地點了點頭。
“明天你請我喝酒,你說話可要算話。”
我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劉黃河向來說話算話!”
“那好,那你現在先把我送回寢室。”說着,小郭撒嬌似的衝我伸出了一條胳膊,那意思是想搭我肩膀上讓我摟着她回寢室。
我舔了舔嘴脣,心說,除了我老婆,我劉黃河這輩子連我自己最深愛的初戀都沒摟過,我能摟你?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一會兒還有正事要辦,我們這行有規矩,辦正事前不能近女色,咱等明天吧,等明天你喝多了,你就算叫我抱着你回家都行。”
小郭一聽,當即咯咯咯笑了起來,“劉黃河,你在騙我吧,姐啥人沒見過,那麼好騙的嗎?”
我面無表情的說道:“信不信由你,我老婆現在正跟我鬧離婚呢,我沒想到她脾氣這麼大,其實我早就不想跟她過了,我想找個對我好的。”
“真的?”
“真的!”
小郭咯咯咯又笑了起來,“劉黃河,我就說你是個假正經吧,你承認嗎?”
我點了點頭,“我承認,我就是個假正經,我還不要臉。”
小郭聽我這麼說似乎挺高興,咯咯醉笑着就要離開,不過走了沒幾步,她似乎想起了啥,停下身回頭問我,“你半夜來廠門口要辦啥事兒?”
我說道:“我要把那女鬼送走,送的時候旁邊不能有人,你趕緊回廠裡吧,等明天下班,我一定找你,好好補償你。”
小郭開心了,“那我等着你啊。”
小郭一搖一晃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心說,那你就等着吧。
在廠門口我等了又有十幾分鍾,廠子裡邊大路上有了動靜兒,提答提答傳來一串雜亂的腳步聲,仔細一聽,像是兩個人的,仔細朝廠裡一瞧,兩條人影。
沒一會兒,兩條人影接近了,其中一個是二嫂,另一個高高瘦瘦,給我二嫂那肥胖身材襯托的很窈窕,等走進了一看,正是那疤臉女孩。
等兩個人來到我跟前,二嫂把手朝我一擡,“人帶來了。”隨後二嫂把我拉到一邊,小聲又對我說:“你最好用女鬼嚇嚇她,別叫她再跟那個老男人來往了,她現在爲了那個老男人誰的話都不聽了。”
我點了點頭,回到疤臉女孩那裡,我一臉嚴肅的問她:“耳環帶着了嗎?”
上次我給她趕走女鬼,這女孩應該還記得我。
疤臉女孩沒說話,衝我點了點頭,我又問道:“知道爲啥跟你要耳環嗎?”
疤臉女孩又點了點頭,這次開口說道:“知道,梅姐都跟我說過了。”
我旋即把手伸向了她,“那你現在把耳環給我吧。”
疤臉女孩聞言,伸手往自己褲兜裡一插,隨即問道:“是不是把耳環給你,那女鬼以後就不會再來找我了?”
我把臉色一正,篤定的點了點頭,“只要給我就沒你啥事兒了。”
疤臉女孩一聽,毫不猶豫的從褲兜裡掏出耳環,把耳環放到了我手裡,這時候,二嫂在我身後可勁掐了我一把,我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我知道二嫂啥意思,她想叫我勸女孩離開那老男人,但是,二嫂又咋會知道我這時候是咋想的呢,我要是不把耳環先弄到手,直接開口勸,萬一把女孩勸翻臉了,不給我耳環咋辦,等先把耳環弄到手再說。
等我把耳環踏踏實實放兜裡以後,疤臉女孩看了二嫂一眼,說了句,“梅姐,要是沒啥事我就先回去睡覺了。”
二嫂這時候又要掐我,我不緊不慢的對女孩說道:“美女,等會兒再走吧,咱倆聊聊。”
疤臉女孩看了我一眼,眼神裡多少露出一絲敵意,她臉都成那樣兒了,我喊她美女就好像是在侮辱她。
女孩盯着我沒說話,我說道:“耳環交給我,是沒你啥事兒了,不過,你做的一些事可不對,你交往的男人是有老婆孩子的,你跟着他沒有啥好結果,我現在收着的這個女鬼,就是那男人閨女的鬼魂,你們倆吵過架,那女孩的鬼魂你也見過,不過你沒跟人別說你認識她,對吧?其實她就是因爲你死的,她不找別人專門過來找你的,現在那男人的老婆也要尋死覓活上吊,等他老婆死了,鬼魂肯定也會來找你,你以後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我說到這兒,女孩臉色變了,顯得有些害怕,我接着又說道:“你想想,你是希望跟那男人在一起呢,還是希望那些鬼魂整天鬧着你呢?”
女孩的臉色當即又變的陰晴不定,似乎是在想啥,做啥抉擇。
我等了她一會兒,又說道:“我這可不是嚇唬你,那個男人我已經看過了,那是惡鬼轉世,在他身邊的人,沒一個好下場,現在是他閨女老婆,將來就是你。我的話不好聽,但是這要是換成旁人我還不說呢,這是看在我二嫂面子上我纔跟你說的實話,你要是不相信,你再跟那男人交往半年,我保證你不出半年就會倒大黴,不光你,就連你家裡人也會跟着倒黴!”
女孩的臉色這時候徹底變了,顯得十分惶恐,喘着粗氣搖着頭說道:“我再也不去見他了,再也不去了。”說完,撇下我們兩個轉身朝廠子裡跑去。
二嫂這時候想喊住她,我趕忙攔下了二嫂,“讓她好好想想吧,有些人就是這命,命裡要是註定的,誰也勸不回來。”
後來呢,這女孩確實跟那老男人斷了,也就在前幾年,2011或者2012年的時候,我跟老婆在一家藥店門口,遇上了這個疤臉女孩,疤臉女孩也看見了我們,但是我們彼此誰都沒說話,女孩還領着一個兩三歲大的孩子,看樣子已經嫁了人,從衣着打扮上來說,應該過的還不錯。
返回頭說,女孩跟男人分手以後,男人的老婆也跟男人離了婚,男人被淨身出戶,據說那男的是個外地人,倒插門來到我們這裡的,倒插門女婿還這麼作,當然沒他啥好下場。
有道是,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特別是有些人,老說自己的命不好,其實都是自己作的,把自己的良心放正,我就不信你還能命不好。
現在想想,我當年要是跟小郭真的勾扯不清的話,估計也沒有現在的劉黃河了,各位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