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鎮國公府。
水燁恢復意識的時候,已是月上中天。她下意識地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肩膀和後背的灼傷一點兒都不疼了。
這是怎麼回事,她明明記得自己正被那兩個老東西……
對了,好像有人救她。
想到這兒,她睜開眼睛四下張望,就見爺爺水擎蒼正站在牀頭,神色焦急地望着她。
“丫頭,你醒了?”水擎蒼虎目圓睜,沉着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不是去學院嗎,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水燁聽着劈頭蓋臉的詢問,腦子有點兒發懵。
環顧四周,發現屋中的擺設十分眼熟,才知道自己已經回到了自己房間。
“爺爺,我是怎麼回來的?”水燁一開口,發現自己的嗓音黯啞地不成樣子,不禁蹙了蹙眉頭。
“你自己不知道?是即墨煜那小子抱着你回來的。把你丟給老頭子我,說是有急事不能久留轉身就走了。丫頭,那小子知不知道你是……是……你到底跟他是什麼關係?”水擎蒼回想起當時的景象,禁不住又是一身冷汗。如今水家就他和孫女兩個人,若是孫女有個三長兩短,他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跟兒子和兒媳交代。
水燁點點頭,“他已經知道了,不過我們倆只是朋友關係。”
“知道?”
這下水擎蒼的臉色更不好看了,腦子裡甚至想到了一些不太美好的畫面。那個臭小子,明明知道丫頭是女子還敢抱她,分明就是不安好心。朋友關係?若是朋友怎麼竟是做些損害別人名譽的事?
水燁見水擎蒼臉色越來越黑,就知道爺爺已經想歪了。不過她現在實在沒心情解釋,心緒有些複雜。“爺爺,時間也不早了,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已經沒事了,能夠照顧好自己。這件事容我好好想想,明天早上再跟您解釋,行嗎?”
“哎,你少讓我操點兒心就行了。”水擎蒼搖搖頭,揹着手往外走去。心想原先孫女不爭氣的時候操心,這爭氣了比以前還操心。看來他就是操心的命,不管是兒子還是孫女都讓他操碎了心。
水擎蒼離開後,水燁長長地吁了口氣。想到金麟一定知道是怎麼回事,詢問道:“金麟,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如果是即墨煜把我送回來的,應該就是他救了我吧?那兩個老東西呢,死了沒有?”
她現在很擔心那兩個御聖門的聖使還活着,若是那樣的話,她可能要面對一個不小的麻煩。
之前,金麟見水燁一直不醒,就窩在丹田中睡了過去。聽到她的問話,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直到現在,它回想起之前的情景還是禁不住一身冷汗。抖了抖身子,回道:“何止是死了,簡直死得不能再死了。那個死變態真是不枉小爺那樣稱呼,恐怕身份不簡單啊。”
聽到兩個聖使已死,水燁暗自鬆了口氣。
不過再想到即墨煜,她那剛剛舒展開的眉頭又擰在了一起。
自古人情債最難還,何況即墨煜已經救過她好幾次。除了救過她的命,前前後後更是幫了她不少。想到金麟對他的評價,其實她早就猜測到他的身份可能不簡單。雖然他自己強調只是普通弟子,但她可沒傻到會認爲一個普通弟子能夠殺死兩個聖使。還有他上次帶她進入禁地,再聯想到那個人提到他的態度,她已經有了一些猜想。可最讓她頭疼的是,若這個猜想屬實,她應該如何償還那些人情。
……
接下來的幾天,水燁將所有精力都放在了煉製藥劑上。
有了院長的藥典,再加上她自己的完善,煉製出了一匹效果卓越的藥劑。而她自己,也從一星煉藥師一躍成爲了七星煉藥師。
這天,她正悶頭在藥房煉製藥劑,赫連戩急匆匆地找了過來。一進門氣喘吁吁,話都來不及說拉着她就往外走。
“暴發戶,發生什麼事了?”水燁剛把藥劑倒在瓶中,還沒來得及放下就被拉出了房間。
赫連戩憋得滿臉通紅,憤然道:“真是太他孃的氣人了,還不是天聖國的那些雜碎,仗着自己國家有個了不起的召喚師,就明目張膽地欺負咱們。你天天悶在這裡煉藥,肯定是不知道。前兩天天聖國的使團來訪,皇伯伯都愁死了。結果那些雜碎在宮裡耀武揚威還不算,今兒個一早又跑到咱們學院裡來了。說是想要跟咱們的學子切磋一下,搞一場友誼交流賽。”
“這不是挺好嗎,你有什麼可氣的?”水燁腦後一排黑線。
赫連戩聞言放開水燁,瞪着她道:“挺好?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友誼交流根本就是藉口,目的就是踐踏咱們東翔的臉面。他們這次來的兩人一個是九級雙系召喚師,一個是六星煉藥師。一個十九歲,一個二十歲,都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咱們學院的學子,沒人是這兩人的對手。這次的比賽若是輸了,不僅學院無光,恐怕整個東翔都要被他們笑話!”
“所以呢?你拉我幹什麼?”經過之前的那些事,水燁只想生活得低調一點兒。尤其是見識過御聖門的那兩個聖使之後,她深知自己的修爲還遠遠不夠。若是她孑然一身則還好,怕就怕連累到整個鎮國公府。所以若不是觸及到她底線的事,她還真是不想管。
赫連戩被水燁這句話噎地夠嗆,說道:“什麼所以,拉你當然是去參加比賽。如今學院中的學子根本沒有能和那兩人抗衡的,你若是不出手,那咱們東翔這臉就丟定了。這次的交流不過只是試探,若是讓天聖國得逞,恐怕不久之後就要開戰了。”
聽到“開戰”兩個字,水燁不由得蹙了蹙眉。
看來這件事自己確實不能袖手旁觀,否則若是真的開戰,受累的還是爺爺。
“好,我跟你去。”想到這兒,水燁沒有再猶豫,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不過這下輪到赫連戩發懵了,他本以爲要費一番功夫才能說服這丫頭,沒想到她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水燁轉身走出一段距離,發現赫連戩根本沒跟上來。眉心一擰,問道:“想什麼呢?不是找人蔘加比賽嗎,愣着幹什麼?”
“你……你答應了?”赫連戩傻傻地問道。
水燁有點兒哭笑不得,“剛纔不是你非要我參加比賽嗎,我這會兒答應了你又在想什麼?還不跟上來,給我講講比賽規則?”
“哦。”赫連戩快步跟上去,一邊走一邊講了起來。
原來,這次的比賽定在了三天後。三天後在學院廣場上,會進行兩場比試。一場是召喚師間的比試,一場是煉藥師間的比試。煉藥師在上午,召喚師在下午。比試中,以一方主動認輸或者兩方的裁判判定爲準,初步計劃讓她參加煉藥師的比試,至於召喚師,準備讓藍無霜參加。藍無霜怎麼說都是東翔學院的學子,就算加入了御聖門也有義務爲學院爭光。
水燁聽到讓自己參加煉藥師比賽,抿了抿脣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肯定能贏?我可剛煉藥不久。”
“呃,其實是凌緋煙讓我來的。”說起這件事,赫連戩也有些奇怪。按說如今學院中的學子,煉藥等級最高的就是凌緋煙。但以她的水平,面對天聖國的那個煉藥師肯定不是對手。可讓剛剛學習煉藥沒幾天的小燁子去,恐怕結果也好不到哪兒去吧。
水燁挑了挑眉梢,沒有再開口說話。不過她還真是有點兒好奇,到底是誰讓她來參加比賽的。
須臾,兩人來到廣場上,就見四周已經圍滿了人羣。
水燁環視四周,突然生出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想不到,她跟這個廣場還真是有緣。當初參加煉藥考覈,就是在這個廣場上。現在跟別人切磋,又是在這個廣場上。
不過,如今還沒到正式比賽的時候,這些人還真是夠積極的。
擡步上前,準備走上臺去報名。凌緋煙一眼就看見了她,將赫連戩擠到一邊,來到了水燁身邊。
“水燁,你終於來了。你是不知道,藍無霜到現在都沒出現,副院長的臉都黑了。”
水燁聞言睇了她一眼,輕聲問道:“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解釋一下,你是怎麼知道我能夠贏過那個煉藥師的?”
“這個……”凌緋煙有些爲難,猶豫了片刻纔開口道:“是我表哥說的。”
“你表哥?”水燁滿頭黑線,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三人成虎,衆口鑠金嗎?心裡有些無奈,不過還是問道:“那你表哥又是聽誰說的?他總不會無緣無故這麼說吧?”
凌緋煙跟水燁招招手,兩人站到角落裡,她纔開口道:“聽我表哥說,是二皇子告訴他的。”
“二皇子?”水燁微微蹙眉,有些費解。自己和二皇子唯一的交集,就是上次白白給他喝了一瓶止血藥劑。可是就算如此,他應該也不知道那瓶止血藥劑是自己煉製的纔對。退一步說,就算他知道,可止血藥劑不過是最初級的藥劑,一星煉藥師就可以煉製,他又怎麼知道自己能夠贏過那個煉藥師呢?
正想着其中的原由,就聽到臺上傳來一道傲慢的聲音。“貴學院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在這裡等了足足一個時辰,結果你們所提到的人一個也沒有出現。莫不是怕了?真是浪費我們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