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很快恢復了鎮定,搖頭道:“姐姐說笑了,這世間哪有——”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還是當心些好。”冷夜心又打斷了她的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疏影擡眸和冷夜心對視,片刻後,柔柔欠身道:“疏影知道了,謝謝姐姐關心。”
冷夜心看似溫和的笑了笑,可是眼底卻更加冰寒,她點頭道:“我還聽說,狐狸愛吃雞,你說這滿王府的雞,會不會引來一隻狐狸精呢?”
疏影的笑容微微一滯,而後化作了和煦的春風:“姐姐說笑了。”
冷夜心微微揚眉,不鹹不淡道:“王府的生活太過單調,笑笑沒什麼不好。”說完,她便徑直從疏影的身邊走過。
疏影回眸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有淡淡的殺機涌動。
她剛纔是在試探她嗎?
微微眯眸,她嘴角依舊是好看的笑,只是那神情卻再不是之前那溫柔的模樣,反而多了些清冷。惜春不滿的瞪着冷夜心的背影,啐了一口道:“哼,這王妃分明就是在找茬呢,當着側妃您的面說什麼狐狸精,真是晦氣。”
疏影眸光微閃,而後轉身,淡淡道:“我累了,回屋吧。”
惜春以爲疏影心中委屈,憤憤不滿間,將冷夜心在心底咒罵了無數遍。冷夜心自然是不知道這些,她緩步走着,耳垂上忽然傳來一絲溫熱。
“主人。”藍月動聽的嗓音響起。
冷夜心幾乎都忘了藍月的存在,離開崖底之後它便再沒說過一句話,昨晚她遇襲之時,藍月也未曾出現過。這時候藍月卻是主動聯繫了她。
“你出了什麼狀況?”
藍月歉意道:“剛離開崖底,藍月還有些不適應這麼多的人,昨日——陷入了沉睡,剛剛纔驚醒。適才那個女人,她身上有一種很奇怪的波動。”
“哦?”冷夜心揚眉,沒想到這藍月如此敏銳,她連忙繼續問道:“什麼樣的波動?”
藍月沉默了一下,繼續道:“和昨晚襲擊主人的那隻妖獸氣息很像,卻又不太一樣。藍月也說不上來,剛纔離的很近,藍月好像聞到了一種怪怪的味道,騷騷的——”
“騷氣?”冷夜心腳步一頓,而後轉眸看了一眼適才疏影立着的地方,那裡早已經空了,空氣中仍然漂浮着雞糞的味道。
藍月認真道:“我不會聞錯的,在崖底我感受過很多很多靈獸呢,不過——剛纔那個女人很那些靈獸很像,卻又不太像,我也說不清她是什麼,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冷夜心點頭,她也覺察出了疏影的不對勁。
思量間,她已經走到了角門處,一擡腳便踢在了假山上。
“哎喲——”燒餅臉一睜開眼便看到了冷夜心冰冷的臉,適才被踢了一腳的怒火當即消失的乾乾淨淨,它堆着笑,討好道:“嘿嘿,女王,好久不見,小的對您實在是想念,你剛纔踢的舒服不?要不,再踢幾下。”
冷夜心對它的犯賤已經習以爲常,只淡淡道:“來問你一些事。”
“嘿嘿,女王隨便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咦?”燒餅臉諂媚的話只說了一半,然後目光驚奇的落在了冷夜心耳垂上的耳墜。
“這是——主人新手的小弟嗎?嘿嘿,來打個招呼,我是你石頭大哥,你是什麼妖?”燒餅臉一如往常的敏銳。
只見藍月幻化的耳墜散發出一絲淡淡的藍光,然後一道清脆動聽的嗓音響起:“你好,我是水妖藍月。”
一聽這話聲音,燒餅臉兩條細縫眼幾乎轉瞬成了心形,它激動的吐了舌頭:“嘖嘖,水妖,最溫柔的妖物,而且個個絕美非凡,那嗓子那身材那臉蛋,嘖嘖嘖——”
燒餅臉幾乎流出了口水!
冷夜心白了它一眼,還來不及說話,便聽的藍月輕聲道:“石妖,懶惰頑固,個個生性殲猾,不可深交。”
冷夜心噗嗤一下笑了出來,燒餅臉先是被澆了一頭冷水一樣,滿腔熱情都被澆熄了,它悲憤的捶着胸,大吼道:“我最老實,我最老實——”
無奈的搖搖頭,冷夜心再次一腳踹了上去,不耐道:“別嚎了,我問你,昨夜,是不是有一個小姑娘從這個角門出去了?”
燒餅臉停止了哭號,點頭道:“的確有,那小丫頭鬼鬼祟祟的,不過身材不錯呢,腰細的很——”
冷夜心眸光一寒,燒餅臉立刻停止了遐想,又笑着問道:“女王大人,您問這幹嘛?是不是又要帶小的出去見見大世面啊?”
“你見到那小姑娘的時候,是她一個人嗎?”冷夜心直接無視了它的話,繼續問道。
燒餅臉點了點頭,又好似想到了什麼,又搖了搖頭。
“到底是幾個人?”
“小的也說不清楚,那小丫頭吧,是一個人跑出去的。可是她後邊還跟了別的東西呢,像是一團白霧一樣,還有一股很不好問的騷臭味。”
一聽燒餅臉這話,冷夜心立刻確定了這必定是昨夜裡希冀她的那個妖物!
果然,它一直都在我王府中。
“你可看清了,那團白霧是什麼?”冷夜心繼續追問。
燒餅臉搖頭道:“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那白霧速度快的很,要不是那股味道我還不能察覺到它呢。不過女王,您是不是又有什麼好玩又刺激的事了?”
冷夜心沒有理會它,在腦海中和藍月交流起來:“石妖看到的,便是昨夜襲擊我的那個妖物!適才你聞到疏影身上也有騷味,難不成是同一個人?”
藍月沉吟了一陣,而後認真道:“主人,藍月也不敢確定,不過這騷味,藍月卻是可以告訴主人,必定是屬於狐狸一族,它們狡詐陰險,主人一定要小心。”
冷夜心自然不會大意,她點點頭,然後吩咐燒餅臉好好守好角門,一有什麼情況便立刻通知冷夜心。還讓它尤其多注意關着那羣雞的廚房大院。
離開角門,冷夜心心中的懷疑越來越濃!這疏影來不明,雖說她交代了自己的身世,可是卻未必能全信!而且她那張臉,總讓人覺得好似有太多的巧合。
越是巧合的事,越是隻得令人琢磨!
回到菡萏軒,冷夜心盤膝而坐,手握着伏羲琴掛墜開始修煉,而今夜,再沒有人來襲擊她。
天亮時分,菡萏軒來客人了。
是孫妙音!短短時日不見,她出落的更光彩照人了,整個人眉開眼笑的,像是得了什麼大喜事一樣。冷夜心一見她這樣,便是知道那暗香這步棋是走對了。
孫妙音徑直在冷夜心身邊坐下,笑嘻嘻道:“近日天氣這般好,王妃怎麼不出去走走?”
冷夜心看了她一眼,笑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你來不就是要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大好事麼?別繞彎子了,說吧。”
“知我者,王妃美人也。”孫妙音吃吃笑着,壓低了嗓音道:“我買回那暗香,可是真真的撿到寶了,那二十萬銀兩花的值。”
“哦?”冷夜心輕輕一笑:“說來聽聽。”
孫妙音興沖沖道:“我剛買回那暗香時,我哥還不太敢親近,生怕惹惱了那冷依憐。可是後來一次花園偶遇,我哥立時被那暗香給迷的神魂顛倒,當夜便沒回房,氣的那冷依憐一整天都吃不下飯。”
“那暗香生的美,一身香味更是絕了,我哥幾乎被她迷的下不了牀,日日和她膩着,那寵愛的模樣,就像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冷夜心見她說的這般開心,也能想象到冷依憐有多抓狂。
她何等高自負的一個人,嫁給孫如海是不得已,但是仗着孫如海對她的迷戀,她本可以過上養尊處優的好日子,可是她行事太過,生生的將孫如海推給了別的女人,此刻怕是腸子都悔青了吧。
“只怕不是偶遇,是你精心安排的吧。”冷夜心笑着打趣,孫妙音也不辯駁,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誰讓那冷依憐仗着是我嫂子,敢騎到我頭上去拉屎撒尿,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麼樣子。”
姑娘家家的說話這般粗魯,這孫妙音也着實不好惹。
冷夜心無奈搖頭道:“那如此,你便安心了,以後那冷依憐自己頭上蝨子都抓不完,再不能欺負你了。”
“她敢!那暗香的賣身契可在我手上呢,我哥爲了拿那賣身契差點跪下給我當奴隸了,可是我怎麼肯給?只要那賣身契在我手上,我哥就得護着我,那冷依憐哪裡還敢給我下絆子!”孫妙音一臉得色,說完之後,又對着冷夜心道:“你買的那個疏影怎麼樣,我聽說王爺把她納做側妃了?你是怎麼想的,怎麼自己給自己的相公安排女人。”
冷夜心被她的話一噎,一時竟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倒的確是倒黴,好心辦錯事!
見她不說話,孫妙音忙換了話題道:“你聽說沒,咱們京都出妖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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