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怔怔的看着他,皇帝陛下似乎很不高興的樣子,皺起雙眉,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直望到我眼底深處。
像我這般的奇遇,見過的世面也不算少了,被這樣的目光籠罩,也不免心肝有些撲通亂跳,慌慌張張的低下頭去。好可怕的一雙眼睛,說是凌厲吧,又比凌厲多了高貴,說是冷酷吧,又比冷酷多了點威嚴。總之,很複雜的一雙眼睛,但是我幾乎能夠肯定。我剛纔的那個猜測,是錯誤,他絕對不是我昨日在瀟湘館見到的那個人,那個人,沒有這麼一雙眼睛,經過權利和時間沉澱侵蝕的眼睛。
下一刻,溫和悅耳的笑聲在耳邊響起,“不必驚惶,卿當年在先帝國宴上那曲戀水蓮,真是翩然若凌波仙子,朕至今記憶猶心呢。”
我滿頭黑線立刻就下來了,凌波仙子,凌波仙子,難道就不能別在我面前提這個嗎?你見過百八十……公斤的凌波仙子嗎?
頓了一下,皇帝大約也是想起以我現在的樣子是無法“凌波”了,於是有些遲疑的開口,“卿……恩,還能舞上一曲嗎?”
我猛地瞪大眼睛,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飛快的掃了他一眼,立刻又覺得不對,馬上低下頭去,他確定,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這個樣子,跳舞?那個,我只想請問一句,你確定舞臺夠結實到不會塌掉?
可能也是知道自己有些說錯話,皇帝陛下貌似尷尬的沉默了一下,隨即輕咳一聲,“那卿可否指點下他人。”稍微停頓一下,又道,“近日他國有使臣前來,朕欲設國宴款待。”
原來如此,我說怪不得這皇帝一定要“我”出馬呢,原來是爲了自己國家的面子。
這樣說起來,我也確實很想幫他,可是,可是,我不會跳舞啊!我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一個大學生,絕對沒有其他穿越女主那種隨便拉一個出來就能歌善舞的本事,要我去指點他人。但是好象也無法拒絕的樣子。
恩,決定了,這樣好了,先答應下來,大不了就一直讚美跳舞那位跳得好就行了。
於是,就這樣答應了下來。
確實,我想的主意很餿,但是似乎相當管用。
第二天懷着有些忐忑的心情跑來看人跳舞,舞得那個如夢似幻啊,看得我這個外行人目瞪口呆。原來人舞到極至。真是如陳思王的詩一般: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
跳完之後,那個長得非常之絕色的舞姬謙虛的跑來請我指教,眼裡閃動的非常熟悉的,狂熱的崇拜的光。我被這樣的目光弄得有些不安,無奈的挪了挪屁股,然後憋出一句:“恩,很好,很好。”
誰知,就是這麼一句明顯是敷衍的話,竟讓那舞姬猛地站起來,臉漲得通紅,激動得連嘴脣都在顫抖。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我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看着她。
半晌,她終於像是平復了過來,對我一躬到底,“實在太謬讚了,實在不感當。”
我看得眼睛差點脫眶而出,這,這算什麼事兒啊,難道,以前的“我”真的厲害到這種程度?簡直是驚嚇我脆弱的心靈!
回去的馬車,我將這些都告訴給阿鏡,他笑得前撲後仰。
“拜託,”我尷尬的撓頭,“我本來就太懂跳舞,我又不是那種萬能穿越女豬。”
“呵呵呵呵……”他好象還停不下來的樣子。
我翻白眼,“你看過我這樣的穿越女豬,連個喜歡的人都沒有,穿越女豬不是應該屬於那種, 額頭像是掛塊牌子,人人都愛她嗎?爲什麼連一個愛我的人都沒有呢,這裡這麼多帥哥。”
阿鏡聞言,慢慢收斂了笑意,“蔚藍,如果你想的話,我也可以讓所有人都……”
我揮揮手,打斷他的話,“我只是抱怨一下而已,我纔不要用你那個所謂的魅惑之術呢,還嫌我被蒼蠅蚊子小強追得不夠慘啊?!”
“呵呵,蔚藍就是這一點最可愛了。”阿鏡回我一個可愛的笑容,“對了,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恩?什麼?”
“我一個朋友特意來告訴我,好象在某個世界找到一塊類似我碎片的東西,但是不敢肯定。”
“啊?那還等什麼,我們趕快去啊!”我興奮得猛地站起來,然後忘記了,這裡是馬車了,理所當然的,隨着砰的一聲,頭頂受創啊!
“沒事吧,”阿鏡拉了我坐下,滿臉驚惶的檢查我頭頂上的傷。
我一邊痛得直呵氣,一邊斷斷續續道,“沒,沒事,我們,什麼時候去看?”
阿鏡纔不理會我,手一揮,好用的時間控制的能力生效,立刻恢復如初,“沒有必要都去,我看蔚藍在這裡玩得挺開心的,我先去看看就好。”
“哦,那也成。”他自己一個人,好象是比帶着我一個普通人方便些。
“只是……”阿鏡頗有些擔心的看我一眼。
“還有什麼事嗎?”
“只是我擔心蔚藍,”阿鏡坦白,“這裡畢竟不是原來的世界,我怕蔚藍會出事。”
“這個……”忽然想到自己是靈魂來的,如果肉身受到傷害,靈魂怎麼算?就算沒事,也會很疼啊!
“這樣好了,”阿鏡一笑,手一揮,一道白光溶入我身體中,“我的力量借蔚藍一點,幸好蔚藍是主人,不然還真沒辦法,這力量也不算太大,不過能在危難的時候隨時送蔚藍回去。”
我傻笑,“這樣,就可以隨便玩啦,反正就算出事也能隨時回去。”
“恩。”阿鏡笑答,隨即教了我力量使用的辦法,那時候的我們,真的都以爲這是一件小事,根本想象不到,就這麼一借,竟然牽連出日後一大串的事來。
“對了,阿鏡,我很驚訝耶!”
“爲什麼?”
“你竟然有朋友耶!恩,鏡子的朋友,是梳子還是櫃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