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年,當其他人在伏地魔的陰影裡過得相當糟糕的時候。我卻過得非常悠閒。每個人都在爲自己的信仰、慾望等等而戰鬥,不管這種戰鬥的結果是好是壞。總之,讓一直旁觀的我感覺非常不錯。活着,努力的活着,不管爲了什麼,這是人類特有的輝煌!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六年級末,看着學校上空因爲夏日的雷雨欲來而逐漸聚攏的黑雲,要,下雨了啊!
當夜晚來臨,不安的感覺,漸漸強烈,直到站在鐘樓上也聽得到的巨大響聲,我往下看去,底下模糊的看得到一片混亂,熟悉的黑色衣袍在目之所極處翻飛,後面跟着跌跌撞撞的哈利。
鄧不利多死了!
眼前這一切,非常清楚的昭示着故事的發展脈絡。
教授!!
我從鐘樓上飛快的跑下,心底慌亂異常,如果,這個時候趕不及見教授一面的話,再見時,可能已經物是人非了!
城堡的橡木大門已經被咒語擊開了,門前的石板地面上面還殘留着血跡,幾個嚇壞了的學生靠着牆擠在一起,有一兩個還在用手捂着臉,全身抖個不停。跨出城堡的時候,一下不小心踩到什麼,整個人猛地撲倒在地,生疼。顧不得拍乾淨衣服上的灰塵。我手忙腳亂的爬起來,趕向海格的小屋,目光盡頭,正見到哈利和斯內普教授對面而立,舉起魔杖指着對方。教授身後跟着小德科拉和另一個長得醜陋的食死徒。
哈利手裡的魔杖,對準了教授……
“給我停下,波特!”斯內普教授突然尖聲喊道。一聲巨響,哈利朝後飛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的魔杖也脫手了。同時教授走了過來,低頭望着躺在地上的哈利,教授那張在燃燒着的木屋映照下的蒼白的面容充斥着仇恨,“你竟敢用我自己發明的咒語來對付我,波特?那些咒語都是我的發明——我,混血王子!現在你居然想把屬於我的咒語施加到我的身上,就像你那骯髒無恥的父親一樣,是嗎?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永遠不會!”
哈利轉身撲向他自己的魔杖;斯內普一道魔咒射向他的魔杖,魔杖飛出幾英尺之外,消失在昏暗的草地裡。
不——
哈利要說出教授是懦夫那句話了!不想聽到教授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叫喊。
我尖叫着撲了上去,“哈利——”
斯內普教授和哈利同時被我的叫喊聲吸引了目光。下一刻,哈利發瘋似的朝我喊道,“跑,快跑!蔚藍,斯內普殺死了鄧不利多教授!”
隨着哈利的聲音,我猛地擡頭望向教授,他在與我眼光相對的一剎那,臉突然的扭曲,眼中電光火石般的閃過巨大的痛苦。雖然只有一瞬間,但已經足夠,足夠讓我的心疼得無復加以。下一刻,他的眼中,只剩冷漠和空洞,我知道是使用大腦封閉術的結果。
驀地轉身,黑色的長袍劃的曲線,寂寞而又高傲。
“教授!”我的聲音,尖利得連自己都覺得悽慘。他的腳步,只略略停頓了半步,同樣,也已經足夠,“教授,那天在黑魔法防禦教室裡所說的話,永遠不會改變!”教授,在我心中,你是永遠的混血王子,即使,你已經用你的行爲證明你已經成爲一個國王!
“蔚藍!”哈利的叫聲,仍然迴盪在耳邊,“你是個格蘭芬多,斯內普殺死了鄧不利多教授。”
我默默的,看着教授的身影消失在移形換影中。我才轉頭,對着哈利搖頭,“這不可能,哈利。斯內普教授是不會殺死鄧不利多教授的,他也是學校的老師!而且非常得到鄧不利多的信任!”
“他是的!”哈利的情緒,有些歇斯底里,“我親眼看見的,我親眼看見的,他也想殺死我!”
“哈利。”我跪在他旁邊,掏出魔杖招回哈利的魔杖,塞入他手裡,“握緊它,然後冷靜下來,哈利。”
哈利彷彿是握緊自己的魔杖,可是因爲全身劇烈的顫抖,那可憐的小木棍已經被再次抖落在地。到此刻,我才深刻的意識到,哈利他,不過是個未成年的孩子,一個本不該他揹負這麼多的孩子。
“哈利。”輕輕擁住不住發抖的哈利,“別怕,親愛的,你在這裡很安全。來,我們回家,回格蘭芬多的城堡。”
哈利乖順的點頭,忽然想到什麼,推開我一點,“海格?”我扶着搖搖欲墜的哈利,朝着海格的木屋走去,謝天謝地,他揹着牙牙走了出來。看到他平安,哈利的情緒好像放鬆了許多。
“你沒事吧,哈利?還有你,蔚藍?你也沒事吧?”偶爾,會到海格那裡拜訪的我,和這個善良的半巨人的關係還算不錯,我強扯出一個笑容,“我沒事,只是哈利……”
“我很好,”哈利喘了口氣說道,“你呢?”
“當然沒問題——想要對付我可沒那麼容易。”半巨人看來精神不錯。
海格從我手裡接過哈利,讓他能靠着自己,血從海格的一隻眼睛下面的很深的傷口裡順着臉頰不斷地流下來。
“海格,頭低一點。”我掏出魔杖道。
海格疑惑的低頭,我指向他,“恢復如初。”順便又向着哈利的傷口用了一個。終於,礙眼的傷口和血跡都消失無蹤了,我才轉向燃燒的木屋,“我們應該將火滅掉。速速熄滅!”
魔杖裡噴出的水話迅速將火熄滅了。
“蔚藍……”
“恩?”我疑惑的看向海格。
“牙牙。”他看向他的寵物,“剛纔的咒語,能對牙牙……”
不等他說完,我便舉起我的魔杖,“恢復如初。”
很好,現在,我用得最好最熟練的,就是這個咒語了,或者,我以後不幹許願魔鏡這行了,可以改行去作許願醫生!
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在於回到學校之後,每個人,和我關係好或不好的人。都試圖讓我明白一件事——斯內普教授背叛了我們,他是個殺人犯!
而我,從一開始就保持了絕對的沉默。他不是,你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但我不會辯解。他值得更好的獲得尊敬的方式——從奇蹟男孩的口裡說出來。
參加完鄧不利多的葬禮後,我坐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心情有些說不出的沉重,不管怎麼說,一個人,在算計別人的性命的同時,也沒有將自己的姓名看成不可取捨的,他,都值得絕對的尊重。
霍格沃茨逐漸消失在視線中,我靠向座位。從下學期開始,便是第七年了,最後的,關鍵的,決定教授生死的一年!
無論如何,這,總是一個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