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話 —— 那就只好毀了墨兄

早上練功,下什午修陣學,晚上自習,這是小墨這一整個月來的生活模式。起初的時候他總是坐立不安,三不五時就跑到法陣的邊緣以武力狂轟,血脈覺醒,化爪,分魂,什麼力量都試過,就是轟不出半點裂痕來。他甚至求過狄燄娜及韓霜言,要他們化作武器,就像當時與鬼族開戰時一樣。韓霜這當然搶報名,可不知道是不是禁咒的問題,他們完全無法化成武器。小墨還試過抓住狄燄娜和韓霜這作全身搜查,看看是不是有某些信物讓他們可以自由出任法陣。但像狄燄娜那樣全身僅有一塊紅布,一眼就能看清楚。他還試過要他們二人左右夾着他一起出去,結果被電擊的就只有他。看來,遊申的法陣就只是爲了困住小墨,其他人根本不會有任何影響。

半個月了,紫荊定必凶多吉少,可小墨還是不想放棄。既然武力衝不出去,只好以此化爲動力,全心全意投入到陣法學習上,務求儘快解破遊申所佈下的天絕陣。開始的時候是由遊申總堂主親自執起教鞭,而且極度嚴荷,要是小墨答錯或解錯,就以天階之力往死裡打,毫不留情。可能是擔心小墨有一天被遊申打死,所以才把福隆調派到這裡來。

不知道是否小墨天生悟性太低,任遊申怎麼解說小墨都無法明白,每天都被遊申打得過半死。可能因爲遊申已經登上天階有好幾百年,無法從地階者能理解的角度作出說明,只是愈講愈亂。相反,由小墨在太白界的師父大賢堂堂主協助解說時,小墨就好像被打通任督二脈,一理通百理明。最後遊申決定放棄,全權交由大賢堂堂主負責。

大賢堂堂主的而且確是一位大賢者,他學識淵博,而且法術控制一流。要不是他只有地階,力量與演算遠不及遊申,恐怕太白界第一頂尖陣術尖高手應讓是大賢堂堂主纔對。任何術式,銘文,演算,陣法,他都潦如指掌,而且指導有方,使小墨很快就能掌握概要,每天都有新的突破。

可這些天過得一點也不安穩。青青總是找機會刺殺小墨,佈置機關,在飯菜下藥,手法層出不窮。可下毒這方面小墨真的很想拜託她別再下毒。這根本是浪費食物!怎麼說小墨都是花間弦的真傳弟子,她這麼笨拙的手法小墨怎會看不出端兒?

不過也多得青青每天設法殺死小墨,可讓狄燄娜逮到機會與青青打架,享受青青每一擊無情的鐵槌。相比那變態,韓霜言也好不了多少。他細心地爲小墨打點一切,無論是小墨的起居飲食,沐浴更衣,他都適心照料,還會嘮叨小墨晚睡晚起,不許他挑食,比小墨的母后還要煩。相信最大原因都不過是想好像狄燄娜一樣能化身成小墨的武器。這一刻,小墨真的很懷念那個冷冰冰的韓霜言。

而衆多個人之中最突顯奇怪的是龐太子。他整天到晚都會找小墨,不是品茗就是喝酒,還稱兄道弟,使小墨開始有點擔心是不是上次玩得太過火,把龐太子搞得中途轉“機”。他本來就一副女人樣,談吐娘,舉子陰柔 ,會不會藉機找小墨探索自己的其他可能性?對此,小墨只想一腳把他踹開。

「小墨,別分手。」大賢堂堂主運勁一掌打在小墨的胸口上,使小墨退了幾步吐出一口血來。堂主雙手放在身後,道:「今天到此爲止吧。下什還要繼續嚐嚐破陣,好好養足精神。」

「感謝師父的指點。」小墨有禮地抱拳目送師父後,便一股腦兒地坐在地上運功療傷。

不知爲何,自小墨回來後,師父對小墨的態度不再一樣了。他對小墨的管教更嚴,且傾囊授教,除了文外,連武術都沒有忽視。這對小墨來說也是一件好事。經過這麼多次交戰,小墨更瞭解到武學的重要。若不能以力量壓人,武就是唯一的選擇。再者,以武爲道也是三重大道之一。單是一門太極就已經有仙部道成天階。

正當小墨的腦袋正漫遊之際,龐太子領着親衛跑進來,道:「墨兄!」

一聽到這聲音,小墨就覺得有點煩。他還想多躺在地上發呆多一會。

龐太子的親衛把午膳妥當地放在園子裡的石枱後便退到一邊去。龐太子拉着小墨,道:「來吧,墨兄,我們一起吃飯吧。」

看着這個如女生一樣五管精緻的美男子,小墨開始擔心他的取向。但無論如何,飯還是得吃。百般無奈之下,只好陪着太子玩家家酒。龐太子一直把餸菜放到小墨的碗裡,生怕他吃不夠。

小墨託着下巴,一邊吃,一邊道:「太子沒事幹嗎?怎麼天天都來?」

龐太子嘆道:「其實本王的生活跟墨兄差不多,早上習武,下午學習,到了纔有點空閒。」

「你不用像二皇子一樣去拉攏朝廷重臣嗎?」

龐太子還是沒有停止把飯菜放到小墨的碗上,道:「所以纔過來這裡。」

「嚇?」

「反正墨兄也不是城府深的人,跟墨兄說一下也無妨。雖然太白榜還有一個星期才正式開始,但跟你交過手後我開始意識到你實力強蠻,可說是太白界天階之下第一人。能有天階之下第一人撐腰是多重要的事你知道嗎?這表示有一半的武力都在手。到時候還有誰敢在我的眼皮下撒野?」

「那如果你拉攏不了我呢?」

龐太子放下筷子,一本正經地道:「那就只好毀了墨兄,正如當年司徒凌宵一樣。」

「司徒凌宵?」小墨皺起眉頭,大惑不解。司徒凌宵是與耶白律交戰時壯烈犧牲,怎能說是太子他們毀?

龐太臉色沉重,道:「那時候墨兄也在場,難道你不會懷疑爲何龐朝軍隊強盛,卻只有那丁點人手鎮守邊境?爲何龐朝的軍隊會按兵不動,退至雅安鎮外?爲何郭城恩明明身手不凡,卻遲遲不出現救助?這一切都是想借妖族之手剷除司徒凌宵。既然沒有人得到,就不能讓別人得到。」

這下小墨恍然大悟,氣得一掌拍在石臺上,打石臺打成粉碎。這一口飯他實在吃不下。所以說雅安鎮那數以千計的生靈,司徒凌宵的犧牲,都不過是他們玩弄的政治!所有的人都不過是他們手上的棋子,死掉也沒有所謂!

突然,一隻紙鶴飛到龐太子身旁。太子把紙鶴翻開,快速把內容讀完後仰天大笑。他把親衛叫了過來奉上新的茶與杯,併爲自己和小墨倒了一杯茶,道:「天助我也!墨兄,我們乾了這一杯!」

小墨疑惑地道:「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天忌英才!」龐太子把茶一灌而下,道:「二皇子與樂正世家和司徒世家的家主在回思韻鎮的途中遇到了殺死司徒凌霄的鬼族!命運!這真是命運!」

小墨驚訝地站起來,恨不得現在就趕去救懸鈴。

即使這裡有着吸取氣的天地法則,怎麼說耶白律也是天階,要是再來一記自爆,懸鈴必死無疑。可他在哪?若要立即出現在他的臉前,使用傳送陣法是最佳的選擇。可小墨連他的方位與距離都不知道,要如何演算?

正當小墨在喃喃自語之際,再有多一隻紙鶴飛來。龐太子閱後臉容失色,久久說不出話來。

與其等他回話,小墨一手把紙搶過來。上面寫道:「司徒家主與樂正家主合力把耶白律抓住,正前往真虛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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