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真火乃是曜日之炎,最少有着數千度的高溫。饕餮能把它吞下卻沒有被烤焦這已經超乎常理,現在還大吐特吐,彷佛在嘲諷小墨的火炎。
小墨懶理會牠,趁着牠在吐的時候,藉機把九幽後抱走,順道把掛在巖壁上的懸鈴給帶走。
饕餮似乎不太喜歡自己日的食物離自己太遠,立即追着小墨他們跑。可牠跑了幾步又開始吐,吐完又接着跑,來來回回不斷重複,看來小墨的火炎真的有效。當小墨他們跑到一半的時候,感覺到好像穿過了一層結界。回首一望,饕餮果然已經跟結界撞上。牠定睛一看,研究了好一會,便開始啃咬結界。
「還看什麼?!」懸鈴哭道:「一看就知道那破結界撐不了多久,還不快跑?!」
懸鈴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於是小墨繼續拼命地往上飛。沿途上小墨他們穿越了一層又一層的結界,而愈是離饕餮遠,妖力與龍之力都開始能如常發揮,可以飛得更快,不一會兒便飛回到蟲谷上。
那個自己飛上來的青青早就不知飛到那兒去。而拜月式正站在深淵的旁邊,吃力地以一人之力操控多重結界。她除了擋着在外頭的鬼族外,還嘗試用結界把饕餮給擋着。小墨立即停在她的身旁,準備報告剛纔下面的情況,瞭解一下她有何應變措施,順道休息一會。
這樣趕上來,他快要上氣不接下氣。
這時,白齊與金吒剛好託着一些傷者回來。金吒一見到小墨,便興奮得立即掉下傷者,流下感動的眼淚。他大步地走向小墨,並緊緊地抱着他,道:「太好了,師兄沒事,師兄沒事!!!」
白齊愣了一下,拉開金吒指着小墨,道:「他是你的師兄?」
金吒理所當然地點頭,但白齊還是難以置信地追問:「所以他就是敖元帥的親弟弟?」
金吒一臉懵懂地道:「是呀。」
白齊倒抽一口涼氣,立即抓着小墨的手,道:「原來是元帥的弟弟!怪不得長得這麼帥氣!呀,要是有機會見到敖元帥千萬別提及見過在下。」
小墨一臉癡呆地看着這名鬼公子,完全搞不懂他到底在說什麼。他們家的確是姓敖,但父親是初始神靈,幾位哥哥還在被封印在秘魔巖,從沒出過一個元帥。難道是他的其中一位姐姐掛帥?會是誰?爲誰而戰?
一直被涼在一邊的拜月式終於忍不住,道:「你們可否找第二天才寒暄?我困不了下面那頭東西多久。」
「對!」金吒突然驚覺,道:「我們還未把所有人救回來。」他一手抓着白齊快步遠去。
離別前,白齊仍依依不捨地千叮萬囑,喊道: 「敖公子,記着!你從來沒有見過我!」
目送着金吒與白齊遠去,小墨還是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懂他在說什麼。拜月式吃力地道:「你們快點回真虛宮吧,這裡交給我。太白界撐不了多久。」
小墨揮動霜言,抱拳,道:「這禍是由我的失誤而起,就讓我留下幫忙吧。」
「可你⋯⋯」拜月式突然停下來,回想起他也許就是白澤所預言的人柱,道:「對,也許你留下來能幫得上一點忙。」
「那麼我先走了。」懸鈴把昏倒的紫荊扛在肩卜,一手拍拍小墨的肩,道:「小墨,你要加油,我先帶紫荊回去找紀大人。」
「站着!」懸鈴都還沒走了幾步,拜月式就以一步千里的速度攔着懸鈴,道:「如果你要回去,就先把九幽後放下。」
懸鈴感受到拜月式的濃濃殺氣,於是退後了半步,用自己的身體護着紫荊,道:「放心,我回去第一時間就會找紀大人幫忙,不用你操心。」
拜月式沒好氣地託着頭,嘆道:「你死心吧。紀日照見到她第一時間只會用曜日把她炸得體無全膚。」
「你胡說!」懸鈴來一個假動作騙了拜月式,然後催動真氣在雙足上極力地跑向傳送陣,但仍不及一步千里的拜月式,又再被攔着去路。
拜月式凝望着懸鈴,道:「司徒宗主,很抱歉,我不能讓她進入真虛宮。」
懸鈴從後腰間抽出苦無,準備隨時硬闖。
他當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打得過拜月式這個如同神話般一樣存在的人物,但爲了紫荊,他只有拼。
二人緊緊地盯着對方,氣氛相當緊張,如弦在箭。剛剛跑來湊熱鬧的青青打了一個呵欠,然後展開雙翼飛向傳送陣。小墨一手抓着青青的衣尾,道:「你是始作俑者,很應該留下來幫忙吧。」
青青番了番白眼,道:「那頭怪物可是萬古級,你要我一個地階留下來可以做些什麼?」
青青的話使小墨頓時反駁不了。即使他們留下來又怎麼樣?又不能使出妖力,留下來又能估些什麼,會不會拖大家後腿?可是要小墨這樣一走了之他又過意不去。當初要不是他被九幽後拖進深淵裡,也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若要再說下去,這一切全都是他的錯。要是他當天沒命紫荊回去,而是一直把她留在身旁,好好保護,今天的事也許通通都不會發生。
一切都錯在他。
小墨緊緊地握着拳頭,道:「你回去吧,這也不完全是你的錯,沒理由硬要你留下來陪我。」
青青凝視着小墨,道:「你該不會是打算留下來幫忙嗎?你一個地階能做些什麼?!」
小墨以苦笑回答,他那堅定的眼神已經把他的決心展現得清清楚楚。青青忍不住深深地抽了一口氣,想要破口大罵卻又擠不出話來說服他,來來回回地徘徊了好一會兒。
青青跟小墨認識了這麼久,由小打架到大,他的性格是怎樣她會不知道?這臭龍非常固執,要是他決定了,無論怎樣都改變不了他。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
她生氣地坐在地上打坐,急急把剛剛消耗的妖力回復過來。
小墨不解地道:「你不走了?」
青青像看白癡一樣看着小墨,說:「這麼大好的刺殺機會我怎會放過?你最好快點寫好遺書!」
不知道爲何青青的這一句話分外窩心。雖然她真的很煩,一天到晚都找準機會刺殺他。但說到底她跟小墨認識都有好幾百年,無論他到那裡,她都一直跟到那裡,對自己不離不棄。是敵人是朋友,他早已分不清了。
青青睜開一隻眼,道:「你還看着我幹麼?不去救你的好基友?」
小墨撓着頭,道:「放心,他不敢亂來。要是有什麼事,他會——」
「小墨~~!!!」
「你看。」小墨笑說:「用不着我說。」
突然,拜月式臉露難色,滿額大汗。而整個太白界都抖動起來。饕餮把自己的身形變大,一次過撞破多重的結界,從深淵裡直飛出來,躍至半空中,連拜月式用來堵住鬼族的結界都給撞破。
牠那貪婪的蛇瞳緊緊地盯着昏倒的九幽後與拜月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