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話 —— 交給小女吧

自花大人離開蟲谷快將近一百年,小弦己經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孩。在這生活了這麼久,她從不感到孤單,每天除了修練和照顧谷蟲的花草外,還可以跟小蟒,小忍,以及其他的蟲妖一起玩。當有昆蟲從人族結界那邊回來,她就立即拉着牠們不放,直到牠們把所有的經歷都和盤托出她才罷休。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樣,她都只能從那些昆蟲口中得知。可是,她從沒有想過離開蟲谷。在這裡,她每一天都過得很開心和幸福,爲什麼要離開?她只是很期待花大人當天說的那一句話,說終有一天,她會明白⋯⋯到底要怎樣纔會明白?明白些什麼?

一天,當小弦在河邊與飛蛾們聊天時,一隻蝴蝶撲過來,說有人族入侵。小弦立即拿起最愛的小豎琴應戰。

然而,當她趕到現場時,見到一名男子昏倒在湖邊。相信他應該是從其中一條瀑布掉下來,再被衝到湖邊。區區人族,能從這麼高的瀑布掉下來也不死,可真命大。不過此人身受重傷,體內經脈凌亂不堪,要是不盡快搶救,必死無疑。

施毒者,半醫師也。小弦拉着小蟒幫忙把那人揹回繁花殿,並日日夜夜地釋心照料。蟲谷除了蟲多,還有很多珍貴的山草藥材。反正留着也只是擺設,小弦直接拿它們用。很快地,那人的臉色好轉起來,再過不了幾天就醒來。

那人本想早日離開,可他還未痊癒,小弦實在不忍心讓他到處走,尤其離開蟲谷後還得跑十七裡的草原纔能有遮掩,以這人的傷勢根本沒有能力與那些鳥妖或躲起來的妖獸角力。那人也明白到小弦的苦心,於是留下來休養。這段期間,小弦常常問一些關於太白界的事,而那人亦說得津津有味。

一天,那男人指着庭園中法陣裡的白玉簡,問那是什麼,爲何要放在法陣中吸取日月精華。小弦毫不忌諱地爲他解答,並教他如何修練。這些天,小弦都很開心,感覺她們就如那人口中的仙眷故事一樣,過着幸福快樂的生活。

可是,那一切都如同美夢一樣,在小弦某天醒來後,那人就連同白玉簡不見蹤影,就算翻轉整個蟲谷都找不到他。

起初,小弦還以爲他只是外出幾天,很快就會回來。可是一等再等,一個又一個寒冬過去了,一等就等了好幾百年。直到一天,一位持着白色雨傘的鬼族到訪,把那人的故事告訴了她⋯⋯

***

在太白界以弓爲主修武器的人不多,而以伏羲氐的乾坤弓彷製品作爲武器的人,相信在整個太白界中就只有他,太白排名榜第八位鎮東城隍府大將軍,郭城恩。他拼命地拉弓引箭,每一支都是直指心房的穿心箭,能貫穿岩石,不易於防守。爲免受傷,小墨摟着懸鈴的腰藉助妖力,於半空中踏空左閃右躲,直奔往郭城恩。

懸鈴的翅膀需然出了個大洞,但這也是由真氣所化,只要催動真氣就可以把它俢復。他一邊催動真氣,一邊道:「那人是宮廷的人,別傷到他。」

箭矢不斷,每次與那些箭矢擦身而過時,都可以清楚聽到它們的風嘯聲。然而,躲過多支箭矢後,懸鈴察覺到這一支箭的聲音特別不一樣,於是一腳踹開小墨,而他自己也受到反作用力推到一邊去,吼道:「小心!這是『燕返』!」

就在語音落下那刻,剛剛躲開的其中一支箭突然拆返,差點兒擊中小墨。

雖然懸鈴的翅膀還未能復原,但仍能勉強飛起來,說:「別理我,先阻止郭將軍。」

眼見懸鈴能自理,小墨便加快速度左蹦右躲,跳到郭城恩的面前,道:「郭城恩大將軍,你認得我嗎?在十八世家大會那天——」

郭城恩直接在小墨面前用真氣化出箭矢往他的頭射過去,幸好小墨反應得及。但郭城恩並沒有就此罷休,不斷化箭射擊,還有好幾次召出了『燕返』,搞行小墨非常狼狽。

很快地,懸鈴的翅膀也修復完成,飛到郭城安身邊,說:「在下司徒懸鈴,司徒世家第七代家主。請郭將軍——」還沒讓懸鈴說完,郭城恩繼續攻擊,迫着懸鈴急急退避。任懸鈴和小墨花多少脣舌都無法溝通。最後,懸鈴終於都奈不住,道:「小墨,我們上!」

爲免傷到郭大將軍,小墨一爪重擊在地上,擊起不少碎石,迫使他退避。可郭大將軍即使在移動也依然能化箭射擊。這時,懸鈴就在這空檔把他綑起。但前一秒明明還在,一眨眼的時間,居然不見了!

「後面!」小墨以極快的速度趕至,但那近乎零距離的射擊。小墨施展出全身蹦到郭城恩身旁把他趕走。可箭矢已經射出。幸好懸鈴的盤絲技術已經爐火純青,及時轉身把箭給綁住。但那餘勁非常強,把懸鈴推至一里以外。

相信近距離攻擊正是弓手的死穴。小墨與郭城恩進行近距離的攻防,可小墨完全想不到那人的近距離搏擊絕不比小墨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即使小墨每一擊結合龍之力與妖力,那人都能閃避或巧妙地推開,然後結合真氣一掌擊在小墨的肚上,迫他退出百步,跪在地上吐出血來。

怪不得師父一直迫他們學功夫。即使自己有着強大的攻擊力,甚至修爲在對方之上,打不到對方也沒用!

郭城恩往小墨引箭,這時,懸鈴已經悄悄地飛近他身後,把握機會把他綁着,可萬萬也沒想到這正是他的圈套,一個轉身直指懸鈴心房。懸鈴閃身就躲,可當他聽得出這是『燕返』時,那支箭已經半支箭貫穿他的下腹。支箭矢灌注了真氣,瞬間打亂懸鈴體內的氣脈運轉。懸鈴的血脈醒覺都不過是急有所成,道基不穩,立即化回人形,倒在地上。

郭城恩再度化箭,直指懸鈴的頭臚。

「懸鈴!」小墨文即撲過去,但郭城恩的箭速非常快,根本無法來得及。

這時,一羣蝴蝶憑空出現在懸鈴面前,把箭矢包着。它們扭成一團,化成了拿着箭矢的花間弦。其中幾隻小蝴蝶飛到懸鈴的身上爲他止血,可中間有着箭矢,無力把它拔出。小墨跳到懸鈴的身邊,很想爲他做點什麼,但沒有醫療概念的他實在不敢把箭拔出。

花間弦一手把箭矢折斷後召出了一臺小豎琴,凝視着郭城恩,說:「帶司徒宗主到繁花殿。這裡交給小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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