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多元宇宙中,對美麗的認定有無數種標準。但即使是最遲鈍的生物,在見到此刻的沙洛與茱荻後也會爲之屏息。她們都以成年的姿態出現,展現着最爲瑰麗的風姿。沙洛和茱荻面對面的坐在小亭中,簡直像是彼此的倒影。要不她們擺着不同的姿勢,恐怕黎雪峰會以爲有人在小亭的正中擺了一面鏡子。
從根本上來看,沙洛與茱荻非常的相像。她們的五官、身高、體裁如出一轍。可是在細節上,這對雙生之女卻截然不同。——沙洛眉目含笑,穿着白色的絲綢長裙,背上長着無暇的羽翅。茱荻則不快的撇着嘴角,渾身包裹在深色的皮衣中,將一對黑亮蝠翼收攏在身後。她們就像是硬幣的兩面,被微妙的聯繫在一起。這形成了奇異的均衡感,以至於真正達到了完美的地步。
黎雪峰靜靜的站了好一會,以欣賞那對美麗無雙的姐妹。在他看來,沙洛和茱荻以自身的存在彌補了彼此的缺憾。她們彷彿是爲了互相映襯,纔出生於這個世界上的。
“真沒禮貌!”
在黎雪峰驚豔的目光注視下,茱荻挑了下眉頭。靠着黑日女士與費爾南多的努力,此時她已經取回了全部的力量。茱荻不再是那隻手無縛雞之力的蘿莉,也不會由於心智被封印而顯得幼稚了。她幾乎條件反射的準備擡手施法,來懲罰黎雪峰的無禮。但不知道爲什麼,茱荻忽然又停了下來。見到這一幕後,坐在對面的沙洛輕笑起來。她笑得意味深長,讓茱荻不自禁的漲紅了臉。
“你們都過來吧。”
沙洛笑吟吟的招手,向黎雪峰和費爾南多說道。黎雪峰遲疑着跨出半步,不過又停了下來。因爲在他的心中。還牢牢的記得茱荻有多兇暴。而且那隻蘿莉地實力高強,與她正面衝突的話,黎雪峰絕對沒勝算。他越想越覺得不妙,卻苦於沒有脫身之策。但若說黎雪峰要無視沙洛的邀請,就此逃走的話,費爾南多自然是絕對沒可能會袖手旁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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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了!’
彈指一剎那間,無數的念頭從黎雪峰的腦海中紛踏而過。這時白雲鋪就的階梯也蜿蜒伸出,抵達了他地腳下。無奈之下。黎雪峰只好走了上去,他跟費爾南多並肩而行,走到了小亭中的桌子前。在這個過程中,茱荻一直冷冷的盯着黎雪峰的臉。這讓他更加不安,幾乎有奪路而逃的衝動。
“坐吧。”
沙洛一攤手,向着黎雪峰柔聲說道。黎雪峰猶豫了一下,便坐進了離茱荻比較遠的座位裡。眼前形勢逼人,他不想被任意的擺佈。於是黎雪峰乾咳一聲。主動的說道:
“是至高法師讓我來找你,商談有關巔峰法術地事情。”
“我知道。”
“那麼……”
“我沒辦法幫你。”
“咦?”
“這是真的。”
向着驚訝的黎雪峰,沙洛笑容不變的說道:
“光憑我一個人不夠,但‘我們’或許可以幫你。”
“嘁!”
見到沙洛意有所指的把眼光對着自己瞟來後,茱荻啐了一聲。她慢慢把身體坐直。然後不滿地說道:
“我會遵守約定的,不過你們也要守信。”
“沒問題。我以深淵之女的名義發誓,不會背棄承諾。……那麼,抓緊時間開始好嗎?否則的話。等到卡爾發動總攻就晚了。”
“嗯……”
茱荻不怎麼愉快地點頭,接着與沙洛一起站了起來。她們分左右站到黎雪峰的身邊,選定了自己的位置。
“別擔心,最重要的工作已經由艾瑞尼卡斯那個老不修完成了。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只是讓暗月儲法紋身產生效用而已。所以你只要放鬆就好,不會疼也不會難受的。”
“哦……”
聽完沙洛的說明,黎雪峰總算安心了些。他拘謹的坐着,然後被沙洛與茱荻各握住了一隻手。那對雙生之女地掌心都柔軟且泌涼。再配上她們的天姿國色,饒是費爾南多就在旁邊,黎雪峰也不禁覺得心中一動。當沙洛和茱荻的手指輕撫着他的手臂向上移動後,黎雪峰更是受用。假如站遠點看,此刻的他倒像是個正在接受侍女按摩的高貴法師。
‘不行,不能胡思亂想!’
雖然黎雪峰暗中叫爽,但考慮到曾經與沙洛之間發生過進入彼此內心的事情後,他立刻收斂了心神。畢竟現在黎雪峰並不是跟沙洛獨處。以至於不會懼怕那隻脾氣還算好的蘿莉。要是他地齷齪念頭被茱荻或費爾南多知道了。恐怕不被大卸八塊,也會被當場打個半死。於是黎雪峰正襟危坐。保持眼觀鼻,鼻觀心地姿勢。他目不斜視,只求儘快完事。
另一方面,沙洛和茱荻正在全神貫注的工作。她們根本無暇關心黎雪峰在想些什麼,只是小心翼翼地移動指尖。隨着塗有紫色和粉色指甲油的手指抹過,黎雪峰雙手上的紋身逐漸隱去。它們因爲被強大的魔力覆蓋而失去本色,最後變成了若隱若現的細紋。
“站起來,把衣服脫掉!”
等到處理完由掌至肘的紋身後,茱荻暫停了下來。她擡手抹去額角的一滴汗珠,接着不怎麼客氣的向黎雪峰命令道。這個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要求讓黎雪峰‘啊?’了一聲。他躊躇着站起,磨蹭了半天才把**師之袍褪到腰際。但暗月儲法紋身遍佈黎雪峰的全身上下,直達他的腳踝。於是茱荻皺起眉頭,再次開口喝令道:
“全部脫下來!”
“嘻嘻,放心吧,我們絕對不會亂來的。”
見到黎雪峰面色迅速轉紅後,沙洛竊竊的低笑起來。趁着黎雪峰不知所措的時候,她念出了一個簡短的咒文。這讓黎雪峰地腰帶立刻鬆開。使得法袍徹底脫落了下去。
“呃……”
露出九成肌膚,渾身上下只剩條短褲的黎雪峰面色慘然。他定定的站着,屈辱的擡頭望向天花板。雖然黎雪峰也明白,與整場戰爭的勝負相比,此刻自己的遭遇實在算不了什麼。但除了菲裡和維維安以外,還真沒哪個女人這麼清楚的觀察過黎雪峰的全身。隨着沙洛與茱荻地指尖滑過他的肩膀,黎雪峰肌肉的不禁緊繃了起來。
嚴格來說。這絕對不是由於黎雪峰的意志力太差。事實上,在兩個美麗到驚世駭俗地異性觸摸下,還能毫不動搖的,恐怕只有太監或同性戀了。黎雪峰感受着二十根柔軟的指尖拂過全身,而腦中全是沙洛與茱荻的誘人容顏。這使他情不自禁的熱血澎湃。
“等、等一下!”
在極限即將到來前地幾秒鐘,黎雪峰大喊了起來。沙洛和茱荻驚訝的望了他一眼,便一起收回了手。黎雪峰先趁機喘了幾口氣,然後期期艾艾的說道:
“不、不好意思。我要準、準備一下。”
說完,黎雪峰不等沙洛與茱荻回答,就揮手唸咒,施展出了他發明的自尊心護盾術。靠着這個法術的效果。黎雪峰把某些不登大雅之堂的東西固定了起來。值得慶幸的是,懂得這個法術的只有他一個人。所以就算強如沙洛和茱荻,也不知道黎雪峰剛纔幹了什麼。
解決掉危機後,黎雪峰鬆了口氣。他做了個深呼吸,接着疲憊地說道:
“行了,請繼續吧。”
沙洛與茱荻對望了一眼,什麼都沒說,就再次投入工作。
‘媽的,要是讓真讓艾瑞尼卡斯那個混蛋把符文紋到上,恐怕今天就是我地埋骨之日了。’
黎雪峰一邊流着冷汗堅持,一邊默默地想着。只是萬一形勢真的到了那樣地地步,沙洛和茱荻會不會忍辱負重的摸上一把呢?但即使她們真的屈尊,作出了重大的犧牲。只怕黎雪峰也爽不了多久。就會被黑日管家悄悄的掩埋在黑暗中。
“好了。”
半分鐘後,黎雪峰終於聽到了等待已久的聲音。於是他如釋重負的低下頭。開始把**師之袍穿回去。
在黎雪峰的視線之外,茱荻默默的抿着嘴脣。她的目光停留在黎雪峰的胸前,其中包含了複雜的感情。當身爲人人可欺的蘿莉時,茱荻曾數十次的被黎雪峰抱在懷裡。那時她所體會到的溫暖和安全感,是過去從來沒有享受過的。如果按照從前的行事方法,茱荻毫無疑問的應該殺了黎雪峰,把不光彩的經歷與他的屍骨同葬。但現在的茱荻有些遲疑,甚至懷疑那麼做是否適合。
‘反正還要用到他,到時候再說吧。’
最後茱荻一咬牙,決定暫時不去想那麼多。於是一直偷偷觀察她的沙洛微笑起來,接着向着費爾南多眨了眨眼睛。這時黎雪峰也穿好了衣服,於是沙洛愉快的說道:
“行了,現在只要等卡爾認真的發動進攻就好。在那之前,我們一起喝杯茶吧。”
“抱歉,我還有事要做。”
對於沙洛的提議,黎雪峰謹慎的加以回絕。假如沒有必要,他不想呆在接近茱荻的附近。這讓沙洛很失望,她撅着嘴說道:
“難得你的主人從深淵跑來,無論如何都坐一會再走吧?”
“沙洛小姐。我想,我很清楚的告訴過你。我是我自己的,不從屬任何人。所以請不要再說這樣地話,那會讓我覺得很彆扭。”
黎雪峰權衡再三,還是決定把話說清楚。橫豎現在他有要務在身,不怕沙洛會當場翻臉。靠着這張護身符,黎雪峰侃侃而談。畢竟要是不反駁,他就真的會變成與小貓小狗同級的寵物。
對此沙洛似乎毫不意外。只是笑眯眯的聽着。她不時斜睨雙眉越豎越高的茱荻,然後在聳肩的同時說道:
“好吧,那麼我就接受你的意見好了。無論如何,你都救過我一次。用來爲你自己贖身,應該是綽綽有餘了。”
“謝謝,既然這樣,那我就告辭了。祝你們談得開心。”
聽到出乎意料的回答後,黎雪峰怔了一怔。他很快地轉換態度。才順着沙洛給出的機會下臺。黎雪峰略略躬身,就想轉身離開。不過他沒走幾步,便停了下來。黎雪峰像省起什麼似的捶了下手掌,接着開口問道:
“對了,依依呢?我怎麼沒見到她?”
“依依?”
“嗯。就是那個大概七、八歲左右的小女孩。我的朋友說是你和費爾南多大人帶走的,難道、難道不是嗎?”
黎雪峰一邊說話,一邊回想。由於沙洛對‘依依’這個名字顯得有些茫然,以至於黎雪峰立刻就有了不祥的猜測。他隱隱約約的記得。那個時候菲裡好像看茱荻頗爲不順眼。再聯繫上黑暗精靈地行事方法,一個讓黎雪峰不寒而慄的念頭頓時從他的腦海中浮起。
‘難道菲裡殺了依依,然後隨便找個理由搪塞,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混過關?可是維維安呢?維維安不會也有份吧?還是也被瞞過了?’
這些事後分析勉強說得通,讓黎雪峰瞬間被嚇出身冷汗來。他越朝着這方面想去,臉色便越是難看。黎雪峰默默的屈伸手指,卻沒發現原本滿面怒意地茱荻,正在逐漸緩和下她的表情。
而沙洛要費盡辛苦。才能忍住不笑出來。她一手按着桌子,一手用力按住嘴巴。就連站在一旁的費爾南多,都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等到總算熬過爆笑的衝動後,沙洛放下了手。她笑吟吟地望着茱荻,然後用傳訊術向她問道:
“要告訴他嗎?”
“不用。”
茱荻白了沙洛一眼,同時以傳訊術迴應道。她沉吟了一下,接着背對黎雪峰,開始輕聲的施法。於是一個看起來七、八歲。完全人類化的小女孩很快出現在茱荻的身前。她由魔法創造出來。與作爲‘依依’時的茱荻一摸一樣。沙洛驚訝的看着這一切,而茱荻根本不以爲意。她又對那個‘依依’做了些修正。然後抱起她,轉身向着黎雪峰問道:
“你找的小女孩是她嗎?”
“……對!沒錯!”
見到茱荻抱着的小女孩後,黎雪峰驚喜交集地喊了起來。他衝過去一把接過‘依依’左看右看,隨後轉頭向沙洛抱怨道:
“拜託,以後別再開這種玩笑,我都快被你嚇死了。”
“嚇死?”
“當然!依依是我的……我的……那個……嗯,小妹妹。如果不見了,我會很頭疼的。”
“真~叫人羨慕。”
無辜的沙洛只好聳聳肩,看着那隻茱荻僞造出來的蘿莉扒在黎雪峰的胸前。黎雪峰哄着那隻樹袋熊般的蘿莉,同時從次元腰袋中取出準備好地糖果遞給她。
“真是叫人吃驚。”
等到黎雪峰告辭黎雪峰後,沙洛用不明所以地眼神望向了茱荻。她像是發現新大陸般的打量自己地妹妹,然後好奇的問道:
“擬像術、永久變身術、記憶篡改術,這些法術加起來可不便宜。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沒必要解釋!”
茱荻冷冷的回答,接着便以傳送術離開了。沙洛獨自靜坐在椅子裡,過了一會才嘆息着說道:
“費爾南多,你有什麼看法嗎?”
“是的。”
一直默默無語的黑日管家凝視着茱荻坐過的椅子,淡淡的說道:
“現在我覺得,或許您有機會與茱荻殿下共存了。假如……您認爲值得一試的話。”
“真可惜,創造那種可能性的不是我。”
沙洛搖搖頭,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語道:
“黎雪峰,那個魔寵……他到底還能讓我吃驚多少次?真是的,我好像也開始捨不得把他送給茱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