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強龍與地頭蛇

等到終於飛出黑日城後,黎雪峰把魔動飛機逐漸拉高,開始全速前進。爲了抵擋劈面吹來的強風,他施展出了魔盔甲法術,而菲裡則用暴風護盾裹住了維維安和她自己。相比起黑日城中衣櫛比鱗的建築,野外的風景更加怡人。只可惜由於勁風貫耳,黎雪峰根本無法介入竊竊私語的菲裡和維維安之間。於是他只好一邊暗暗懊悔着沒能做個防風罩出來,一邊專心的駕駛魔動飛機,向着與特倫特約定好的地點趕去。

靠着超過八十公里的時速,不到半小時,黎雪峰就帶着菲裡和維維安抵達了目的地。但意外的是,這裡連一個第五中隊的人都沒有。驚訝之餘,黎雪峰操控着魔動飛機,做了一個小範圍的盤旋。雖然菲裡也用她敏銳的視力幫着黎雪峰尋找,但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難道是計劃改變了嗎?”

“會不會是他們在路上耽擱了?”

“大概提前進攻了吧?”

在靜止下來的魔動飛機上,三個人展開了無意義的討論,然後把這些沒有根據的揣測全部一一否決了。畢竟他們都清楚特倫特做事的手腕有多老辣,假如不是遇到了出乎預料的重大情況,特倫特至少會留幾個人下來接應黎雪峰一行。

‘難道那些強盜有本事把第五中隊的三百個人全滅掉不成?’

當黎雪峰疑惑的浮起這個念頭時,他聽到了一聲遙遙傳來的爆炸聲。不等黎雪峰判斷出聲音的來源,菲裡便拉住了他的肩膀,指着魔動飛機右側的遠方喊道:

“看那裡!”

黎雪峰應聲轉頭,在菲裡指出的方向,他恰巧看到一發火球從莽莽叢林地邊際穿出,然後猶如煙花般的在空中爆散。毫無疑問。這是特倫特給黎雪峰發來的信號。——託反射出刺目光芒的魔動飛機的福,特倫特從遠在數裡外的位置發現了黎雪峰。於是他讓費迪爾和沙裡森輪番對着頭頂上空施展出火球術,以期望能引起黎雪峰的注意。

明白特倫特用意的黎雪峰立刻調轉機頭,向着火球出現地方向飛去。沒過幾分鐘,他就抵達了一片靠近樹林的空地。黎雪峰把魔動飛機降落到地上,跨出了機艙。他環視了用兩人高的木柵欄圍成的簡陋營地一圈,接着對迎上來的特倫特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跟當初說好的不一樣啊?”

“遇到些小問題。所以做了些調整。……先不說這個,菲裡小姐,維維安小姐,麻煩你們來一下,幫個忙。”

對於黎雪峰的問題,特倫特無奈的回答道。然後他帶着黎雪峰等三人走去了一間帳篷前,掀開簾子走了進去。在帳篷中,黎雪峰見到了六個睡在地上。滿身血漬地傷員。其中躺得最靠門口的一個竟然是丹尼爾,而其餘的也都是隸屬偵查小隊的隊員。看到黎雪峰顯得驚詫莫名的樣子,肩膀上裹着紗布地達尼爾苦笑着對他招了招手。在黎雪峰的扶持下,丹尼爾吃力的坐了起來。他一邊擡手去摸下巴,一邊有些羞愧的說道:

“真不想讓人看到我這難堪地樣子。實在是被整慘了。”

“怎麼回事?”

“是我自信過了頭,結果不但自己倒黴,還連累了幾個兄弟。”

一邊接受着維維安的治療,丹尼爾一邊把這兩天裡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黎雪峰。

原來對黃昏山脈的強盜們來說。方圓數十里的樹林和平原簡直像是自家的後院般瞭若指掌。所以第五中隊剛跨進這片區域,就被他們發現了。爲了應對突如其來的危機,強盜們很快聯合了起來。在一羣德魯伊的帶領下,他們向第五中隊發起了游擊戰。

按總體地實力而論,那些強盜根本不是正規傭兵團的對手。但由於強盜們實在太過熟悉這裡的一草一木,結果讓第五中隊很快就有了強龍壓不住地頭蛇的感覺。——第五中隊駐紮地周圍的水源全被污染,變得無法飲用。而帶隊出去偵查的丹尼爾則遭到了精心設計的埋伏,被打得丟盔棄甲。唯有抱頭鼠竄。甚至在夜裡還會有綁着油布的火箭冷不防射進營地,焚燒第五中隊地糧草或帳篷。這麼一來二去,堂堂三百人地傭兵居然被那些不入流的強盜們搞得頭昏腦脹,草木皆兵。只要稍微有點風吹草動,便會引發騷亂。

在對方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覷視之下,第五中隊的人都被累了兩個大眼袋出來。最後特倫特只好把營地轉移,從密林間的小塊空地搬到了挨着樹林的平原上。他下令砍伐木材,搭建起防禦設施。這才遏制了情況的進一步惡化。

“媽的。搞到現在,卻連敵人的大本營在哪裡都不知道。根本沒機會出手。看來啊,這回是特倫特失算了。”

這是丹尼爾的做出的總結。見他一副束手無策的窘迫樣子,黎雪峰笑了起來。他拍拍丹尼爾的肩膀,然後以輕鬆的口吻說道:

“別擔心,偵查這種事就包在我的身上好了。”

“……你又不是預言系的法師,能對着水晶球念幾句就得到答案。我警告你,敵人當中可是有德魯伊的。光用隱身術的話,肯定混不進去……”

“放心吧,我不是傻瓜。”

黎雪峰向丹尼爾保證,自己不是目中無人的樂天派。他當然知道德魯伊是牧師的變種,能夠輕易的偵測隱形。不過黎雪峰打算用來偵查的方法,是依仗了這次隨他而來的魔動飛機。

‘只要坐上那玩樣在高空兜個大圈子,那麼對方的一切佈置便都無所遁形。’

黎雪峰是這麼計劃的。不過當他去和特倫特商量,準備付諸實施時,卻意外的遭到了反對。向着興沖沖的黎雪峰,特倫特搖了搖頭,說道:

“敵人中有不少德魯伊。”

“這個我知道。”

“那麼有沒有考慮過他們的變身能力,和操縱動物和昆蟲的能力?”

“這個嘛……雖然我懂得不是那麼詳細,不過既然知道了,就更不會出岔子了。”

對特倫特提出的反論,黎雪峰並不怎麼在意。畢竟在不久前,他剛剛不費吹灰之力,便把一個高階戰士打得滿地找牙。所以無論對方會不會派空軍來截擊,黎雪峰都不會把他們看在眼裡。反正必要的時候他只須端出赤焰狂龍,那麼自然會當者立闢。

“好吧,我應該承認,你有足夠的實力保護自己。”

顯然特倫特也想起了黎雪峰彈指間便大敗霍夫林戰士,讓實力不俗的敵人埋骨黑日城的豐功偉績。見到黎雪峰不肯退讓,特倫特只好嘆口氣,開誠佈公的說道:

“不過,我希望你能暫時把巡邏的區域放在附近,讓對方按耐不住的來進攻就可以了。……老實說,在接這個任務的時候,我已經考慮到了事態有可能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那爲什麼不提早做好應變的準備呢?”

“我告訴過所有人,這次的任務是爲了練兵吧?所以如果太順利的話,我們的一番辛苦反而會沒了意義。……精英近衛隊殘部、赤紅之手傭兵團、新招進的一百個新兵、再加上原來的一百五十個骨幹,現在的第五中隊,簡直就是個大雜燴。而且這些陸陸續續,以不同理由收進來的兵員之間原本是敵對的關係。要指望他們能在一起喝幾次酒就不計前嫌,彼此無間的合作,那實在是太過奢望了。”

聽完特倫特的這番說辭,覺得有些意外的黎雪峰沉吟了一會,終於點了點頭。這使得特倫特暗中鬆了口氣,原本他還擔心黎雪峰會堅持以最大的效率消滅敵人,以避免己方人員的損傷。參照黎雪峰以往的厚道行事方式來看,特倫特的顧慮並不算是杞人憂天。好在黎雪峰幾經風浪,已經懂得了要把眼光放得長遠。於是他擡起頭,盯着特倫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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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打算怎麼做?”

“很簡單,給他們點壓力,問題就自然會暴露出來。黑暗精靈們已經有點按耐不住,派費迪爾來抱怨了不止一次。”

特路特一笑,接着言之鑿鑿的說道:

“總之,在儘量降低危險性的前提下,維持目前的狀態。我會密切注意全部人員的表現,負責不讓事態失控。”

“好吧,那就看你的了。”

黎雪峰聳聳肩,算是表示了贊同。接着他躊躇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對有點不快的對特倫特說道:

“我明白你的擔子很重,不敢掉以輕心。但是,假如以後還有這樣的安排,能不能先通知我一聲?”

“抱歉,我不會再瞞你了。”

帶着少許的歉意,特倫特誠懇的回答道:

“這確實是壞習慣。我想,我是應該把深淵裡帶來的那些毛病改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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