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晚卿睡的那叫一個神清氣爽。起了牀洗完漱,風冉就發來了精神聯繫。
墨晚卿點了接受。
風冉道:“晚晚,明天就是若淮族族長的生辰了。你的壽禮準備好了沒有?”
墨晚卿:“……啥?什麼壽禮?”
風冉被她氣的沒脾氣:“你去人家那邊啥都不帶,你也好意思?”
墨晚卿安慰他:“話不能這麼說,真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應該成熟一點。賀禮什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風冉徹底沒話說。
墨晚卿吃過底下弟子送來的早飯,正想找個好地方接着批公文。
門突然被打開。
是沈瑾尚。
他沒有昨天的失態,依舊一身白衣溫柔儒雅。墨晚卿笑眯眯地道:“師父,怎麼了?”
沈瑾尚坐下來看了看她,道:“我還以爲你會被那個公主氣到,現在看來是沒有。”
墨晚卿漫不經心地捲了捲袖子,翻手拿出硃筆,笑道:“一個腦殘而已,我就不跟她計較了。”
沈瑾尚點點頭:“那是那是。”
然後眼睛不經意的一瞥,看到了旁邊的一打公文。
沈瑾尚:“……”
他迅速的站起來,手就伸向了那一堆公文。
拿起了第一本。
墨晚卿沒攔他。
沈瑾尚打開看了看。
是天界的文字。
在沈瑾尚的腦海裡,只有兩個人能批天界的公文。
一個是第一文神。
另一個就是天界女帝。
第一文神他也聽說過,是個男的。
那墨晚卿就是……
沈瑾尚感覺自己要瘋。
墨晚卿奇怪道:“師父?”
沈瑾尚裂了:“啊啊啊啊啊啊淮兒你是天界女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墨晚卿更奇怪了:“我不是和你說過嗎?”你自己不信。
沈瑾尚:“啊啊啊啊啊那你怎麼會到人界來的啊啊啊啊啊。”
墨晚卿拿起一塊糕點塞在了他嘴裡。
然後很淡定地笑:“歷劫。”
沈瑾尚嚼着她塞過來的糕點,稍稍冷靜了點。
然後徹底服氣,不說話了。
就看着她批奏摺。
墨晚卿笑眯眯的:“你不用去接待那位皇上和那個公主?”
沈瑾尚悶悶的:“他們兩個又不是多重要的。讓宗主去就好了。”
說完又有點憤憤不平的:“那公主的嘴巴真欠。要是給念塵知道了死一萬次都不過分。”
墨晚卿一愣,隨後擡頭:“你說誰?”
沈瑾尚立馬反應過來:“我誰都沒說。”
墨晚卿放下筆,撐着下巴笑:“師父我發現你挺厲害的啊。竟然連我爹爹都認識。”
沈瑾尚低頭喝茶不敢看她。
墨晚卿又摸摸下巴,看了他一會兒,笑一下,低頭繼續批奏摺。
沈瑾尚這才擡頭。
然後在心中長長嘆息一聲:
哎呀,自己家的小徒弟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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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墨晚卿批完這一沓,就是午飯時間了。
沈瑾尚這次沒煮魚,吩咐底下弟子去山下買了一隻雞,紅燒給墨晚卿吃。
墨晚卿覺得很不錯。
飯後沈瑾尚問她:“你明天就走嗎?”
墨晚卿點點頭:“對,他生辰就是明天。”
沈瑾尚撇嘴:“那你什麼時候還能回來?”
墨晚卿偏頭看他:“你想我了就去天界找我啊。”
沈瑾尚:“……”
墨晚卿又語重心長地道:“師父,我說真的。你可以迴天界啊,有我在你還不是得橫着走。”
沈瑾尚眯着眼靠在牆上:“這麼多年呆在人界也呆習慣了,暫時還不想回天界。”
墨晚卿就看着他笑:“你倒是無慾無求。”
兩人正說笑,突然就聽到遠遠的傳報聲:“參見皇上。”
墨晚卿問:“我不用行禮吧?”
沈瑾尚懶懶地擡眸:“天界女帝,只跪父母恩人,天尊閻魔。這規矩你不知道?”
墨晚卿嘻嘻地笑:“自然知道。”
沈瑾尚又道:“那你上次跪我,若是讓天界的人知道了我還不得完蛋?”
墨晚卿笑:“你這才知道啊。”
沈瑾尚翻個白眼,不說話了。
鹿毓來了。
墨晚卿一看見他就舉茶遠遠敬了一下:“皇上早上好啊。”
鹿毓:“……煙淮姑娘早上好。”
沈瑾尚憋笑憋的肚子疼。
墨晚卿白了他一眼。
然後和神悅色地對鹿毓:“皇上昨晚睡得可好?”
說着還給他沏了杯茶。
鹿毓有些受寵若驚地接過來,道:“謝謝煙淮姑娘關懷,昨晚睡的很好。”
沈瑾尚很是詫異地看着墨晚卿。
墨晚卿絲毫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錯,笑眯眯地問鹿毓:“你那妹妹呢?”
鹿毓連忙放下手裡的茶,又對墨晚卿一拱手:“昨日舍妹口出不遜,我已經教訓過她了。還望煙淮姑娘不要怪罪她。”
墨晚卿依舊是笑眯眯的:“皇上說的這是什麼話。不怪罪的不怪罪的。只是皇上此行怕是不僅僅是求經問道這麼簡單吧。咱們不妨敞開說,看看我們有什麼能幫的上皇上的,如何?”
鹿毓的心剛剛放下又被她說的吊起來,然後他站起身來,往後退了幾步,直直的跪下,沉聲道:“的確有一事相求,還望煙淮姑娘和沈長老相助。”
墨晚卿早有預料:“你說。”
鹿毓點點頭,然後道:“我們北鹿國與東桑國向來不和。此次春天北鹿氣候變化寒冷,收成極差。於是我們就向東桑國收購糧食,原本定好的契約是一兩銀子十斤。但是東桑突然反悔,一兩銀子只能買一斤。一段時期也就罷了,長久下去怕是國庫都要被榨乾。戰爭怕是一觸即發。”
沈瑾尚聽的饒有興致:“所以,你想問一問上天的旨意,該不該打仗?什麼時候打仗?”
鹿毓點頭。
墨晚卿用手指叩着桌子,似笑非笑:“怎麼樣?師父,幫不幫?”
沈瑾尚看着她笑:“我還不是都聽你的。”
墨晚卿點頭,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看起來挺開心的:“那皇上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和我師父準備一下,今天晚上就幫你問問。”
鹿毓說完就不敢擡頭看兩人了,聽到墨晚卿的肯定回覆簡直不敢相信,一邊道謝一邊跑了。
墨晚卿看着他有些磕磕絆絆的背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沈瑾尚斜着眼睛看她:“你看上人家了?”
墨晚卿悠悠道:“怎麼可能,我眼界很高的。”
沈瑾尚又道:“那你幹嘛……”
墨晚卿摸摸下巴猥瑣地笑:“只是想養個兒子。”
沈瑾尚只當她是說笑,調侃道:“那你想好頒發什麼旨意了嗎?上天?”
墨晚卿笑:“晚上你就知道了。”
夜晚很快就到了。
墨晚卿還特別叮囑鹿毓不要帶鹿靈。整個房間也只有她、鹿毓、沈瑾尚和宗主。
在這個玄天宗用來祭拜先人的密室裡,還供着一座仙帝大人的雕像。
墨晚卿看了看,並對這座紅紅火火的雕像表示出了濃厚的興趣。
風冉已笑飛。
墨晚卿微微一笑,然後迅速轉入正事。
她開始唱歌。
沒錯,就像那些道士驅鬼一樣唱歌。
墨晚卿清咳了兩聲,唱了一段奇奇怪怪的歌謠。
然後行了個躬身之禮道:“玄天宗玄靜峰首徒煙淮,見過仙帝大人。”
她的目光緊盯着眼前的一處,不時還應着。但是鹿毓卻是什麼都看不見,以爲墨晚卿正在和他看不見的人說話,整張臉上都是敬畏之色。宗主也差不多。畢竟他是見過墨晚卿和仙帝講話的,此時並不覺得她在騙人。
整個房間裡只有沈瑾尚還是一臉的淡定,甚至還有點想笑。
墨晚卿又“說”了一會兒,隨後又是一拱手:“麻煩仙帝大人,白虎大人了。”
這時仙帝大人的那座紅紅火火的雕像前發出一陣刺眼的白光,所有人都被刺的睜不開眼。
宗主心中更是大駭:上次那位來的時候不也是這個樣子嗎?趕緊的就跪下了。
鹿毓見狀也麻溜的跪下了。
等光芒散去,一隻渾身發着白光的白虎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這隻白虎一看就威儀不凡,威風凜凜的。嘴裡還叼着一張紙。
頗有些可憐巴巴地看着墨晚卿。
墨晚卿嘴角微抽,可是戲還是要做足了。她又躬身:“麻煩白虎大人了。”然後將它嘴裡的紙給拿了出來。
因爲雲七最近挺忙,墨晚卿就叫了鳳玖幫忙,寫了這一張紙。鳳玖大抵是有着十分大的怨念的,字寫的奇奇怪怪,墨晚卿看着這一堆奇奇怪怪的文字,陷入了沉思。
墨晚卿是很想知道鳳玖寫了些什麼。
但是她早就想好了說辭,不管他寫的是什麼也要把話說了:“神說,不戰。”
沈瑾尚:“……”
鹿毓毫不懷疑,從小白出現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毫不懷疑了:“大人還說了些什麼?”
墨晚卿接着高深莫測地說:“神說,買糧。”
鹿毓有些難以啓齒:“可是,國庫已經……”
墨晚卿打斷了他:“神說,可借。”
鹿毓一愣:“沒有人願意借我們的。”
墨晚卿勾起一抹笑:“神說,她借。”
鹿毓擡頭,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