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與奈何橋距離不近,墨晚卿雖然熟識這條路,可是畢竟很久沒來了,再加上千篇一律的花色,她就徹底風中凌亂了。
她正準備在一個十字路口隨便選一個,身後就有清泉叩玉之聲傳來:“晚晚,怎麼不往前走了?”
墨晚卿自然知道是誰,無奈着道:“七哥你怎麼就一直跟着我等着看我熱鬧呢?”
雲七向前走了兩步,面上淡然依舊,脣角卻染上了一絲笑意:“恰巧經過罷了。”
墨晚卿眼珠一轉,便轉過身笑嘻嘻地對雲七道:“從小到大隻有七哥最是疼我,今兒個我腳疼,七哥不會不管不顧吧?”
雲七失笑:“你倒是聰明。”不緊不慢地走了幾步到她身前,微微蹲下身子:“上來吧。”
墨晚卿見詭計得逞,露出開心的笑,立馬就上了雲七的背,美滋滋地說:“七哥的背就是舒服。”
雲七直起身子無奈地搖搖頭:“你啊。”然後便起了身。步子一點沒抖,穩穩當當的,好像身上沒人一樣。
墨晚卿舒服地眯起了眼:“果然還是七哥好。”
雲七笑了笑,卻沒說話。
不過多時就到了主殿,外面人山人海。墨晚卿剛想叫雲七把自己放下來,雲七就很是自覺地又彎了腰,將她放到了地上。
墨晚卿高興地拍拍他的肩:“孺子可教也。”
雲七失笑。
墨晚卿還想開些什麼玩笑,可是雲七的臉色突然變得很不好,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媳婦兒,來了?”
墨晚卿霎時便斂了笑意,道:“冥帝大人莫不是沒有個腦子?本座同你說過很多遍了,不要亂叫。若是想要引起兩界戰爭,本座奉陪到底。”一轉身,剛好對上離殤深邃的眼。
離殤嘻嘻笑道:“媳婦兒,別害羞嘛。就算仙帝大人在,我們也畢竟是正兒八經的夫妻,不必看他人臉色。”
墨晚卿冷着臉不答。說她也說了,罵她也罵了。這人到底是什麼毛病?
身後的雲七臉色卻是很不好。他眉頭一挑,語氣雖淡卻凌厲:“冥帝大人可莫要開這種玩笑。晚晚年歲還小,還未曾談婚論嫁。”
離殤直起身子,視線在對上雲七的一瞬間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認真地笑着說:“仙帝大人是不是管太多了?更何況我與晚晚是早有婚約在身,怎麼算是還未談婚論嫁?”
雲七沒說話,冰冷的目光淡然地放在離殤身上。
離殤毫不示弱,同樣那樣看着他。
墨晚卿:“?”
於是她率先打破沉默:“七哥,他在說什麼?什麼婚約?”
她這麼一提醒,雲七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然後很自然地牽起墨晚卿的手:“走。”直接就與離殤擦肩而過。
離殤沒攔。
人山人海,這一擦肩,離殤就再也看不見墨晚卿了。
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離殤愣了兩秒,接着恢復正常,冷着臉繼續接待外頭來的人。
再說這邊。雲七把墨晚卿拉走後氣場就軟了下來,時不時就揉一下墨晚卿的頭,墨晚卿卻又道:“七哥,他剛剛說的,是什麼東西?”
雲七搖搖頭:“晚晚,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他這話裡有話,墨晚卿就不問了。隨即就有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肩,道:“小晚。”
墨晚卿轉頭笑着道:“現在纔來找我啊?早幹嘛去了?”
天苑一身月白長袍,氣質同源溯倒是有幾分相似。可是源溯是天官文神,而他卻是鬼使索魂,比不得源溯溫潤如玉,雖是平添冷意,笑起來也如烏雲散開:“這不是忙着嗎?”說罷嘆道:“平日裡就要到處跑勾魂索命,今日好不容易放個假,又要忙得焦頭爛額。”
天奕此時站在天苑身後,黑衣肅立,面上卻盡是笑意,一隻手也搭在天苑肩上:“公主殿下這是不要我們倆了?”
墨晚卿翻了個白眼:“我哪敢啊鬼使大人?”
天苑天奕皆是一笑,隨即躬身恭恭敬敬地向雲七行了個禮:“臣等拜見仙帝大人。”
雲七微微一笑:“不必多禮。”馬上就有豔羨的目光投過來,夾雜着紛紛的議論。
“這就是仙帝大人?沒想到本人這麼仙。”
“那可不是。你看他那張臉,我的天哪,太帥了吧。”
“你們兩個能不能冷靜一點,多看看人家的內涵,但是不得不說他真的好帥啊。”
“鬼使大人就不帥了?更何況鬼使大人可是立下赫赫之功。”
“是啊是啊,我最喜歡天苑大人了,看上去就很溫柔啊。”
“天奕大人更帥。你看看他一臉的寵溺,酥了酥了。”
這最後一個人說的話讓大家都去看天奕,平素的冷麪鬼使卻露出了那樣溫柔的笑容,任誰都有些不可置信。
天奕毫不在意,繼續笑着對墨晚卿道:“明明就是好嘛?歷劫回來這麼久也不和我們說一聲,天天就待在天界仙界同仙帝大人在一起。小晚晚,你這次可做的不厚道啊。”話雖如此,他還是領着雲七和墨晚卿進大殿,前頭雖有人擋路,他卻是輕輕一揮手,便移身進去了。
墨晚卿道:“我回來也不過幾天,你們就知道誇大事實。”隨後轉身,認真地端詳着大殿,又嘆道:“這次追思辦的可真不像追思。”
天苑道:“名曰追思,但是能進到這大殿的人身份都不低,都知道那個秘密,自然不必掩飾。”
墨晚卿奇道:“我分明能看出那個冥帝是不知的?他也能進來嗎?”
天奕道:“那自然是不行的。”
天苑接着道:“他雖是冥界帝君,但還未曾經受閻魔大人的考驗。這種地方他也進不來。要不然你以爲以這位新任冥帝的能力,還需要我和老奕幫忙嗎?”
墨晚卿道:“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