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進去。
少年頗有些興致勃勃的,好笑地對小廝道:“這麼多年了,我第一次見到這種女人。”
竟然會對他的容貌,一點都不感興趣。
小廝低着頭回答:“畢竟陛下長的的確好看。”
少年伸了個懶腰,還在回味方纔墨晚卿身上淡淡的冷香:“阿慕,你是不知道,我還是覺得,她的確好。”
不僅是容貌,還有冷靜到極致的理智。
小廝聞言,立馬正了神色:“主子,別忘了來人界的目的!”
他這主子一向忘性大,萬一真把正事忘記了,他可沒地哭去。
少年撐着下巴,看上去有些悠然:“我是那種人嗎?雖然她很冷情,可是……”他也勾起神秘莫測的笑:“誰還不是呢?”
小廝搖搖頭。
冷情之人,要再動心,屬實是難。
眼前少年看似遊戲人間。路過花叢,片葉不沾身。
骨子裡,卻還是對人世間的感情,有那麼一些渴望的吧?
被喚作阿慕的男人低下頭,掩住眼裡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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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南垣也就這麼大,墨晚卿逛來逛去也就只有那麼多東西。
沒什麼好看好玩的。
那就回去吧。
她從乾坤袖裡掏出一張符咒。
移身千里。
村裡人起的也早,都在地裡耕作了。墨晚卿沒什麼興趣,回了自己的家。
家……嗎?
還是雲七變出來的房子?
墨晚卿有些自嘲和迷茫。
門上沒鎖,墨晚卿推開門,看到清月正在掃地。
墨晚卿面上沒什麼表情,就要繞過她回房。
卻在路過清月身邊時,聽見她的聲音:“你昨天怎麼沒有回來?”
她看向清月,眸色挺淡:“昨天在客棧休息了一晚。”
臉不紅心不跳的說着謊。
清月張口還想說些什麼,墨晚卿擺擺手:“你別管我了。”
成功讓清月閉了嘴。
墨晚卿就不再言語,繞過她進了後院。
後院花開正好。
很素的花,香也不濃,挺不錯。
墨晚卿沒什麼興致回了房。
那個男人,莫名熟悉。
但是她想了很久,沒覺得自己會認識這樣子的人。
實在神秘。
她有些煩躁,喝了口茶,斂下眉眼看書。
雲七給她的術法之書。
暫時斂下不耐。
她看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想起少年眼角溫柔淚痣,咬着牙低低溢出一聲很煩躁的:“淦!”
正在外頭想敲門的清月:“……主子,外面有人找你。”
墨晚卿站起身來,去開了門,看到清月,繞過她,神色有些微冷:“我不是你主子,以後別叫我主子。”
她動作向來散漫,此時煩躁,腳下步伐也快了些。
清月在她後頭慢吞吞轉身,奇怪地自言自語:“怎麼會……?”
誰都看得出來的煩躁。
清月回到自己的屋子,立馬向雲七報告。
前庭,若華坐在亭子裡,挺不耐煩地喝着清月給他準備的茶。
一雙桃花眼挺不耐煩。
只是看到熟悉的紅衣後,神色纔有所緩,他很自然的給墨晚卿倒了杯茶,笑嘻嘻地道:“總算是見到你了。”
墨晚卿看到他,也緩了緩心神,揶揄地笑:“聽說你去冥界找宿離殤打架了?”
若華擺擺手:“那哪能叫打架,那得是碾壓呀。說真的,他要不是有個冥帝的身份,殺神的名號能輪得上他?”
挺驕傲的。
墨晚卿笑:“那就好。我本來想着你若是落了下風,什麼時候給他個小鞋穿。”
若華聞言,想起來來這的目的,有些擔憂的:“師父說你法力盡失?你沒事吧?”
“沒事,”墨晚卿挺不在意的:“不就是被宿離殤陰了嗎,改日等我恢復了,我倒要登門看看是誰給他的膽子。敢陰我?呵。”
若華暫時放下心來,又道:“你怎麼來了南垣?我之前還在北鹿找了你好久。”
墨晚卿眯着眼睛,避重就輕:“去哪裡不都一樣,在乎那麼多做什麼?”
若華嘟囔:“這裡離魔界近,要不是我手下碰巧遇見了你,我還真找不到你了。”
墨晚卿擺擺手,又笑:“你家手下素養挺高,我還以爲他們是那種燒殺搶掠的,沒想到夜晚進來村裡,竟然是爲了打麻將?”
若華也笑起來:“我原本也不知,最近下面幾個,都挺安分的。”
墨晚卿摸摸下巴:“師父沒事吧?應該是昭叔叔告訴你們的?師父他身子骨畢竟不好,若是爲我擔心,病了可就不好了。”
若華想了想,笑:“你別擔心師父了,有昭叔叔在,師父肯定沒事。”
墨晚卿還想說話,門外傳來急促腳步聲。
她喝了口茶,擡眸望。
是雲七。
一身風塵僕僕。
他也望向墨晚卿,眼裡閃過焦急。但是餘光看到若華時,整個人都頓了一下。
墨晚卿不自知,擡頭笑:“七哥回來了?坐下來喝口茶?”
跟在雲七後頭的阮澤:“……”
大人這麼快趕回來難道不是因爲女帝又有些要煩躁的跡象?
現在你竟然在很安穩地喝茶?!
雲七微微咳了聲,不動聲色地笑:“若淮族族長也來了?”說完就擡腿走了過去。
若華似笑非笑道:“淮兒上次走的急,師父也甚爲擔心,叫我過來看看。怎麼?仙帝大人不歡迎?”
雲七臉上微笑恰到好處:“怎麼會?那你們師兄妹倆好好聊,我還有些事情,就不奉陪了。”
墨晚卿沒聽出來,若華卻聽出來了。雲七“師兄妹倆”四個字不僅放慢了聲音,還讀了重音。
特地強調。
他咬了咬牙。
雲七走得快。
阮澤趕緊跟上。
墨晚卿有些遲緩地“啊”了一聲,又奇怪地道:“七哥這是怎麼了?”
若華收回目光,沒什麼情緒:“沒事。”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清月出來了。
她慢吞吞地繼續掃着地。
墨晚卿笑道:“是嗎?那他不是很慘?”
若華也笑的開心:“對啊,就宗主他老人家一心想要他來繼承。可是大哥他很煩那些人之間的應酬,就想好好修煉。”
墨晚卿慢條斯理的笑:“上次走的急,給他留了幾本修煉的法訣。他若能把那幾本書給參悟透了,飛昇也不過是時間問題。到時候我給他安排一下,進入仙界,也挺不錯。”
若華點點頭:“這樣的確好。”
若是有那些人界修士在這,聽到他們這麼平淡的聊起關於飛昇。
可能得瘋。
畢竟從人到飛昇,種族的跨越,怎麼可能會那麼簡單。
更何況大多數的飛昇者,也不過是進入人界天庭。只有那麼幾個資質實在不錯的,纔會進入仙界。
同樣都是飛昇,人界天庭和仙界,纔是誰也跨不過去的鴻溝。
墨晚卿卻又道:“也不過一個契機罷了。不說他了,那幾個長老,還有沒有刁難師父?”
若華笑:“他們也敢?”
不說宗主明顯站在沈瑾尚這邊,還有一個看上去就神秘莫測的昭文,再加上一個若華。
誰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招惹沈瑾尚?
“那就好。”墨晚卿喝了口茶,悠悠地道:“不過一個小小的門派,若是真不識擡舉,滅了也就滅了。”
左右掀不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