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毓走過來。
穿着一身皇帝正袍。
清俊的臉上原本還端着。
看到墨晚卿和昭文兩個人盯着自己畫的那副畫時，臉瞬間紅了。
墨晚卿注意到他，莞爾一笑：“皇上好啊。”
鹿毓：“……姑娘好。”然後就跪下了。
他這一跪，身後一個老太監顫顫巍巍也跟着跪了。
墨晚卿：“……皇上這怎麼行呢，快起來快起來。”說完就要去扶他。
鹿毓大義凜然：“姑娘救我北鹿於水火之中，這一跪當然是跪姑娘。”
墨晚卿知道理是這麼個理，但是她又把目光投向鹿毓身後的老太監，心想人家大概七十好幾了應該也沒跪過幾個人，忙道：“不必不必，皇上客氣了。”
鹿毓這才站起來。他身後那個老太監也跟着站起來了。
墨晚卿指着那副畫笑：“皇上畫的是我？”
鹿毓不敢看她：“是我拙筆所畫，玷污了姑娘的仙人之姿。”
墨晚卿汗顏。
昭文偷笑，在精神聯繫裡道：“你看看你在人家的心目中是這樣的，再看看平時的自己，唉果真是距離產生美。”
墨晚卿不想理他，轉頭對他犯了個白眼，又道：“皇上謬讚。”然後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我不知那些金子竟然能讓北鹿全部百姓都過上這種日子。皇上要不同我說說是如何辦到的？”
鹿毓趕緊行個禮，道：“拙計而已，就不在姑娘面前獻醜了。”
墨晚卿笑：“這怎麼能是拙計呢，能讓自己百姓都吃得飽飯穿得暖，對一個國君來說，不就是最好的嗎？”
鹿毓躊躇了一會兒，對身後老太監道：“周公公你先下去，在門後守着，誰都不要讓進來。”
周公公領了命，出門去守着了。
只是在路過墨晚卿時，不露痕跡地打量了一番。
等門關上，鹿毓這才道：“一年前，我不過是用那些金子先在東桑帝京買了十車糧食。然後浩浩蕩蕩地鬧的舉國皆知。再派一些心腹到東桑邊境內大肆宣揚說北鹿不缺錢，不過買的糧食都是在帝京買的，輪不到這邊境小城來採購。邊境的人就慌了，以爲是真的，趕緊就一兩銀子一斤賣給北鹿，後來糧食越來越多，價錢也越來越低，自然就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墨晚卿嘖嘖讚歎：“皇上好計謀。”
鹿毓又行一個禮：“還是多虧了姑娘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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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文向來是不愛在不認識的人面前說話的。
墨晚卿見局勢穩定也就放下心來，同鹿毓說了一聲就走了。
昭文撇撇嘴：“你的事辦完了，總可以陪我玩了吧？”
墨晚卿點點頭：“那是自然。”
兩人就直接在北鹿街頭逛了起來。
眼下正值春天。
昭文本來在街上很正經地玩玩那些新奇的小玩意。
墨晚卿突然拍了拍他。
一雙眼睛盯着前方閃閃發光。
昭文詫異地看過去。
“春玉樓”三個字也在閃閃發光。
昭文：“……你是一個姑娘。”
墨晚卿眼中激動之色顯露無疑：“姑娘怎麼了？”
昭文：“我如果和你一起進去了會不會被仙界帝君打死？”
墨晚卿：“不會吧。”然後着實猶豫了好一會兒。
就在昭文以爲墨晚卿已經放棄了的時候，墨晚卿又擡起頭，眼神堅定：“我化個男身就好了。”
然後她微微擡手，在自己的周身化出了一個隱形結界。片刻過後，再將結界撤了。
昭文看着眼前的墨晚卿，嘴角微抽。
她一頭烏髮被綰髻束髮起來，發冠也是少有的血玉，配上一身緋衣更顯貴氣優雅。
身高也微微拔高了些，看上去的確有幾分翩翩公子的模樣。
墨晚卿拿着一把摺扇，扇上畫的是玄天宗的山水圖畫。她將扇子一折，然後笑眯眯地道：“走吧，讓我漲漲見識。”
昭文撇嘴：“你可要記好，如果仙帝和你的幾個鬼使哥哥怪罪下來你可要頂着。”
墨晚卿微笑：“那是自然。”說罷就大步擡腿走向了那春玉樓。昭文輕輕地嘆一口氣，跟了上去。
那春玉樓前，幾個姑娘正站在外面招客，見到墨晚卿這一身打扮，知道定是哪家的貴族公子，連忙迎上去道：“哎呦呦這是哪家的公子長得這麼俊俏。快請進快請進。”然後趕緊挽着她的手進去了。
墨晚卿用扇尖挑起姑娘的下巴，挑眉邪笑道：“我怎麼會俊俏？再怎麼也不及姑娘萬一。”
昭文：“……我強烈懷疑你是這裡的常客？”
那姑娘被她撩的臉都紅的要滴血了。
挽了她的手低頭小聲說：“公子就取笑我。”
墨晚卿大笑起來，又拍了拍她的小手：“怎麼能是取笑你呢，長得這麼漂亮還不讓人說了？”
其實那姑娘算不上多好看，但是眉眼清麗，溫婉可人。特別是那手，真的是很滑嫩。
墨晚卿眯着眼笑。那姑娘臉越發的紅。
昭文氣場強也冷，沒有姑娘敢來主動搭訕。
走到樓裡，老鴇花媽媽看到這兩個氣度不凡的公子。一個冷麪，一個笑眯眯的，手裡還挽着他們樓裡的姑娘，馬上就知道哪個更好說話。
於是花媽媽就走向了墨晚卿，笑容滿面：“公子瞧着面生，想來是第一次來。不知道想要哪位姑娘伺候？我們這裡的姑娘隨便拉上一個都可以當別的地方的頭牌了，保管您滿意。”
墨晚卿拍拍旁邊姑娘的小手，同樣笑眯眯的：“不用，這個姑娘不錯。就她就好了。”
花媽媽不動聲色地看那姑娘一眼，又看向墨晚卿：“好嘞公子。您二位請樓上坐。”
又看了眼那姑娘，吩咐道：“柳絮，當心點伺候二位公子。”
叫柳絮的姑娘羞答答應了。
墨晚卿就往上走，問她：“你是第一次？”
感覺挺沒有經驗的。
柳絮低頭道：“之前我只不過是倒茶酒的丫頭罷了。前幾日這樓裡嫁了一個姑娘，我才頂上罷了。”
墨晚卿點點頭，又問：“你們媽媽還會讓你們嫁？我還以爲這種花樓裡的媽媽，還要留着你們圈錢呢。”
柳絮也道：“媽媽是個好人。”然後就閉口不言了。
墨晚卿就轉向昭文笑：“你看看，這小丫頭是不是不錯。”
昭文很是不屑地瞥她一眼，眼裡嫌棄很多。
墨晚卿不甚在意，同柳絮一起到了二樓，就眯着眼看樓下的歌舞表演。
只是那雙眼睛，看着底下的戲，變得越來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