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裡,墨晚卿才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七哥,我記得我們沒有買菜啊?”
雲七低頭,像看傻子一樣看了她一眼:“連你屋子裡都有首飾,你爲什麼會覺得廚房沒有菜?”
墨晚卿:“……”是我孤陋寡聞了。
雲七笑着揉揉她的腦袋:“你乖,等一會兒就可以去吃飯了。”
墨晚卿:“……不是,七哥,你要自己做?”
雲七挑眉:“怎麼?不行?”
墨晚卿:“……當然可以。”
只是他們神仙其實都不用吃飯,可是墨晚卿畢竟歷劫纔回來不久,到了飯點總是習慣性的想吃東西。更何況不論是天界還是人界,做菜的功夫也都是很不錯的。但是雲七……
墨晚卿只見過他吃東西,做東西的話……
雲七這氣質看起來是真不像會做菜的人。。
墨晚卿斟酌許久,下定了決心纔開口:“七哥,說真的,不會就不要勉強。”
雲七:“……我會。”
就算雲七再三保證他會,墨晚卿還是很不放心地跟着他進了廚房。這麼漂亮一個院子,墨晚卿不希望一把火全沒了。
但是雲七做飯的熟練程度顯然超乎墨晚卿的預料。他很嫺熟的將蔬菜切了,又很嫺熟的放了鹽等調味料。墨晚卿覺得挺神奇:“七哥你這麼厲害。從哪學的啊?”
雲七笑:“之前孟婆婆教了我一點。”
孟婆做飯好吃是不爭的事實,要不然也不會讓她去熬孟婆湯。
雲七這手藝是從孟婆那裡來的,也不是什麼很奇怪的事。
吃完飯墨晚卿也是有些累了,趴在桌子上對雲七道:“七哥,我師父會不會生氣啊,他生辰宴我還沒參加完呢。還有那幾個長老,之前還敢欺負我師父,都沒有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中午只是大家幾個人吃了飯,晚上宗主和幾位長老也要過來。她本來還想在此時讓那幾個不長眼的長老看看,玄靜峰還是有人的。
她師父性子不爭,若是被人欺負去可怎麼辦。。
雲七喝了口茶,慢悠悠地擡眸看了她一眼:“你忘了你師父的身份?”
上任天尊的弟子,哪裡會那麼簡單?
墨晚卿撇了嘴,道:“我這不也是擔心他嘛。。”
雲七瞥了她一眼,眸底有些微涼:“你師父,可不僅僅這一個身份,他的厲害之處可比你想象的還要多。我勸你還是小心點。”
墨晚卿:“……我不過是提了一句師父,七哥你幹嘛要說這麼多。。”
她有些氣煩地站起來,道:“他既然是我師父,我自然比七哥你要更瞭解他。我知道他可能有很多身份,身份也可能很複雜。但是我歷劫這數十載,是師父教導了我諸多東西,我很感激他。所以七哥你不要在我面前說我師父有哪裡不好。”
雲七挺涼涼地擡眸看了她一眼。
眸中情緒難辨。
墨晚卿自知失態,轉身就走了。
她回到房裡一下子就撲到牀上。
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
或許是因爲法力盡失從心底涌上來的煩躁。
也也許是因爲擔心師父會不會生她的氣。
可是明明,這都不關雲七的事,都是她自己的錯。
是她自己不小心,雲七還爲她忙前忙後做了這麼多。
她也能大概猜出來,雲七帶她來人界也是爲了她法力盡失的事。
明明自己不用吃飯,還是順着她的習慣給她做了飯。
也只不過是因爲擔心自己,才順口提了一句小心師父。
墨晚卿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個混蛋。
過了半晌,門外傳來雲七清清淺淺的腳步聲,接着就是他微涼的聲音:“夜裡冷,莫要着了涼。”
墨晚卿悶悶地應了一聲。
雲七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走。
墨晚卿這才把鞋子脫了,頭髮也散下來,胡亂捲了被子睡了。
這一夜註定難眠。
雲七回到房間,點了燭火繼續看書。
只是在剪燭芯的時候有些恍惚,蠟油不小心滴到了手背上。
雲七看着手上一顆燭淚,忍不住輕笑了聲:“我在着急什麼啊?”
本來應該知道她現在歷劫回來不過幾月,竟然還這麼快就想讓她遠離從前所有的人。
因爲那是她人生中唯一一段……他沒有參與過的時光啊。
雲七苦笑。
我也只是不希望,你看着我在廚房做菜的時候,眼裡的光像是透過我看另外一個人。
我不想……只是做你的哥哥,你的師兄,還有你看另外一個人的鏡子。
我想做你眼裡那個獨一無二的人。
我想成爲跟你並肩的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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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墨晚卿睡到了中午。
雲七沒有來叫她起牀。
她睡的迷迷糊糊,沒有人叫她起牀,但是外面雞鳴響起一聲又一聲,此起彼伏的。
也是很不情願才起了牀。
今天是個大日子。
春分。幾乎每家每戶這個時候都在自家田裡工作了。
墨晚卿皺了皺眉頭,起牀洗了漱,又想躺回牀上。
這是門外傳來敲門聲:“陛下。”
是一個好聽的女聲,清澈乾淨。
脆生生的。
墨晚卿:“?”難道這裡不是隻有她和七哥?
她奇怪:“誰啊?”
門外人聲音還挺恭敬:“奴下清月,是仙帝大人的式神。仙帝大人派遣奴下來侍候陛下。”
墨晚卿:“……進來吧。”
式神這東西,是由主人的法力作能源中心,主人法力越強,式神法力也相對比較強。
畢竟是帝君,平日裡想要暗算的人可不止一兩個。
有些事情讓只聽命於自己的式神去做,省心又省力。
只是沒有想到雲七的式神,竟然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