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殿外頭,雲七召出了自己的坐騎——一隻白色的神虎,身上還有着黑色的花紋,很是威武霸氣。
墨晚卿卻是嘻嘻笑着,便騎在了它的身上,一邊還軟聲說道:“小白,小白,我好想你。”
小白也很是高興的樣子,剛想回過身去舔墨晚卿,頭卻生生被人按住。它用幽怨的眼神對某個無良主人進行精神譴責,可是雲七卻只是淡淡地開口:“嘴臭。”
小白委屈極了,它的嘴纔不臭,它明天都有刷牙的好嗎?
墨晚卿笑的肚子很疼。
兩人一虎就這樣上了路,途中雲七狀似不經意地問道:“這些年來可還順遂?”
墨晚卿望着周圍的風景,敷衍地答到:“若是順遂,歷這劫還有何用?”
雲七輕嘆一口氣:“晚晚,你應當知曉離殤對你是真心的。”
墨晚卿苦笑着道:“我知道。”
“那你爲何……”
墨晚卿卻是打斷了他的話:“七哥,我的心已經涼了。”
這場劫太苦,苦到她不願意去回憶一絲細節,同時也擊碎了她對愛情的嚮往。
雲七還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也只好保持沉默,等等讓他們的師尊來解答了。
不多時就到了天尊府,墨晚卿三步作兩步跑向了大門。也在她即將敲響門的上一秒,門被人從裡面打開。出來迎接她的自然是天尊。
天尊一頭華髮極長,比那白衣還長几分,五官也生的極平和的樣子,臉上掛着開懷的笑,妥妥的仙風道骨,令人敬仰。
墨晚卿一下子撲進他懷裡:“師尊,徒兒回來了!”
“乖徒兒。”天尊滿意地撫摸着墨晚卿的頭:“快進去吧,外頭涼。”便同墨晚卿一起進屋裡去了。
等三人都到了屋裡,天尊點起一抹燭火後,墨晚卿這才苦笑着道:“師尊,你從前總同我說起爹爹孃親如何如何相愛。可是師尊,那一段是不是騙人的,就像村裡頭的老婦人哄自己孩子睡覺的那種騙人的故事?”
天尊面色不變,依舊是笑着的:“晚丫頭這次歷劫可是遇到了什麼人什麼事纔會有所一問?”
“也沒什麼,徒兒只不過有些奇怪,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毫無底線地去相信另一個人。”墨晚卿有些自嘲,“這世間明明除了自己,也沒幾個人可信啊。”
天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丫頭,你不過是還沒看清那個人罷了。”
“還沒看清?”墨晚卿反問道:“師尊,百年尚未看清,這樣的人,是要得的嗎?”
“在感情中,從來就未有什麼要的要不得。”天尊笑着道,目光卻看向了左手邊掛着的一副畫,畫中的女子一身白衣,笑得恣意,是一點陰鬱都沒有的徹底的陽光快樂。天尊的目光也不禁柔和了些,又接着道:“丫頭,放自己一馬,也給他一次機會,看看清除了那段感情的所有記憶,還會不會喜歡上他。”說着他拿出一個透明的小瓶子:“這是孟婆研究出來的東西,效果可比孟婆湯要厲害多了,只忘情,別的什麼都不忘。”
雲七聽着也覺得很是神奇,伸手將那瓶子拿在了手中。那瓶子裡的液體也是透明的,卻閃着晶瑩的光,很是好看。
墨晚卿沉默地看了那瓶子很久,纔開口道:“那便如師父所言吧。”說罷便從雲七手中拿過那瓶子,一口氣便喝光了。喝完後還砸巴着道:“也不怎麼好喝,味道像酒一樣。”
天尊聽了一皺眉:“你此次歷劫還喝酒了?”聽語氣似有些怒意。
墨晚卿卻是好像沒聽出來一樣,點點頭道:“是啊,借酒消愁,不是很平常的事嗎?”
雲七見天尊還想說一些教訓墨晚卿的話,便悠悠地抿了一口茶:“師尊莫要說晚晚。醫尊之前說過的師尊需戒酒,師尊每天不都是一罈起步?”
墨晚卿一聽也接着雲七的話頭道:“師尊,醫尊都說過多少次叫你戒酒你怎麼就是不聽呢?”說罷還皺了眉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他。
天尊覺得這兩個徒弟就是專門來氣他的,也不禁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緩和了面色道:“師尊也不是怪你,只是酒這東西,沾上了就很難戒了。”見雲七一挑眉好像又要說話,連忙止住了他:“丫頭回來了,鳳玖還沒見過呢。”隨後往便雙手結印,作出了一個召喚陣。
陣中站着一個穿着大紅羽衣的俊美男子,那雙鳳眸比起墨晚卿少了幾分凌厲,多了幾分妖嬈。他剛看到墨晚卿便大叫一身:“主人!”就跑了幾步,緊緊地將墨晚卿抱在懷裡,一邊還撒着嬌:“主人你可算回來了,你都不知道沒有你的日子我有多無聊。”
墨晚卿哭笑不得地被他抱着。這男子是她的坐騎鳳玖,其真實年齡和她差不多,所以兩個小孩湊在一起,在天尊給其他人授課時就差不多是一起勾搭去惡作劇,常常讓天界雞飛蛋打。兩人感情也不是一般的好。
墨晚卿沒說話,不代表雲七沒意見。雲七輕咳一身,隨後道:“鳳玖,晚晚是有未婚夫的人的。”
這一說鳳玖也沒什麼,倒是墨晚卿發出了疑問:“什麼未婚夫?”
雲七扶額,這忘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但他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道:“今天委實太晚了,晚晚明天就要上早朝接管六界事務,還是早些回房睡了吧。”
墨晚卿想想也是,便同鳳玖道:“七哥說的有理,你也先回去睡覺吧。”
鳳玖聞言也沒什麼不情願,他剛剛本來就在睡覺,只是聽說墨晚卿回來了纔起來看看。既然能回去睡覺自是再好不過了,他便打着哈欠走了。
墨晚卿也回了房。屋子裡也終於只剩了天尊和雲七。
“她說的人是宿離殤?”天尊看向雲七。
雲七輕嘆一口氣:“是。”便把離殤和墨晚卿在人間發生的事說了,沒有一絲添油加醋。
天尊聽完冷哼一聲:“他當時那樣對丫頭,難怪她會心寒。”天尊一時間也失了幾分對離殤的滿意:“活該,要是我,就一輩子不原諒他。虧我剛剛還幫他說話來着。”
雲七失笑:“又不是你嫁。”頓了頓,又道:“再怎麼說也是寂大人定下的婚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
天尊卻是撇嘴:“念塵的眼光怎麼會這麼差?”
雲七隻是淺笑,並不言語,只是杏眸底下,靜靜蔓延出幾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