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欠淦?
墨晚卿忿忿地想着。
紫荊卻好像看不見她的表情,一張原本就精緻耀眼的臉在看到墨晚卿的一瞬間掛上了大大的笑容,聲音極其甜膩:“晚晚姑娘。”
清月:“……?”剛剛還是晚姑娘的?
阿慕則轉過頭去,不想看自個兒主子這種模樣。
墨晚卿嘴角微抽:“這位約莫是認錯人了,我可不姓晚。”
紫荊臉上笑容更深:“晚晚姑娘是忘了我了嗎?可是晚晚姑娘昨天晚上還誇我很棒來着呢。”他說到後面一句,語氣中帶了些委屈,說不出的勾人。
墨晚卿:“……”
雲七不動聲色笑:“哦?是嗎,不知閣下哪位公子?”
紫荊這纔看向他:“公子不敢當,不過一個伺候晚晚姑娘的人罷了。”
伺候?
這個詞能延展出的意思就很多了。
雲七向來雲淡風輕,喜怒不形於色:“晚晚,他說的可是真的?”
墨晚卿立馬道:“不是,七哥你別聽他瞎說。”
紫荊眸色有一瞬間的冷,除了雲七沒人看到。
雲七心微沉。
紫荊很快反應過來,對雲七露出了一個很有挑釁意味的笑:“我竟不知,晚晚姑娘還有個七哥。”說完擺擺手:“也不過是個哥哥罷了,晚晚姑娘,我就住在隔壁,若是有空,記得來找我。我的技術,還是很棒的。”
又眨了眨眼,墨晚卿都看愣了,他又微微一笑,轉身走了。
來的快去得也快。
阿慕趕緊跟上。
他走的倒是瀟灑,墨晚卿坐着連小動作都不敢做了。
雲七喝一口茶,將手中的書放下,挑了挑眉:“昨天晚上?誇很棒?”
墨晚卿趕緊擺手:“七哥,真沒有,我什麼事情都沒有幹。”
雲七好似沒聽見她的解釋,又道:“我原本以爲你畢竟是女兒身,會收斂些,沒想到竟然還更囂張了些。”
墨晚卿有些頭疼:“真的,只是在那裡睡了一個晚上,我什麼都沒有做。”
雲七微頓,看了看她。
她眼裡有細細的血絲,雲七皺眉:“回房去,最近幾天都不要出門了。”
墨晚卿悶悶道:“哦。”
就回房去了。
回了房深吸一口氣,才壓下心底細細麻麻的煩躁。
梔子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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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晚卿離開,雲七自己坐了一會兒,想起來閻魔同他說過的話。
“梔子香氣,確實能先抑制。只是時間需的長久,否則無效。還有一種東西要注意……”說到這裡閻魔頓了頓:“罷了,那東西世上都沒有了,也無需防備。”
那東西是什麼?
閻魔沒有說下去,雲七本來也不在意,只是方纔那人,莫名就讓他出現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有些熟悉。
清月慢吞吞挪到雲七身邊,道:“大人,以後這人還要放進來嗎?”
雲七眉頭微皺:“你看着些,不要讓他離晚晚太近,至於其他……就先不管,我會叫阮澤安排。”
清月點點頭。
回到自己的院子,紫荊心情挺不錯,坐在同雲七他們院子佈局並無二致的亭子裡悠悠地下着棋。
下雙手棋。
他看上去挺高興:“阿慕,你看到了嗎,她看到我的時候那雙眼睛在發光耶。”
阿慕有些無語,那是發光嗎?那分明是震驚和嫌棄啊。
但是他面上不露,給紫荊倒了杯茶:“那是。主子畢竟驚爲天人。”
紫荊撇嘴,手上動作慢了下來:“可是那個雲七……”
阿慕趕緊道:“那是這一任的仙帝,誰都交口稱讚的。”
紫荊眸色一冷:“哦?”
阿慕道:“世人有稱‘清世出塵仙帝七,少雅矜貴天壽卿。’”
大抵意思紫荊是懂得,只是墨晚卿的名字和雲七的放在一起,他心情實在是有些許不爽,便停了動作,撐着下巴,悶悶道:“我有什麼比不上他的?”
阿慕咳了兩聲:“既然主子你這麼誠心誠意地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真的,你跟仙帝確實差遠了。”
雲七身上那種氣質,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就算紫荊身份不同尋常,但是到底還是更有煙火氣。
紫荊撇了撇嘴,道:“他不過就是和她相處時間久了點?再給我幾年時間,我也……”
阿慕又咳了聲,提醒道:“主子,別忘了來這的目的。”
紫荊“嘖”了一聲,勾了勾脣角,聲音低沉,語氣卻是極爲不善:“阿慕,我說過,比起冷情,無人能及我半分。”
阿慕低了低頭:“是。”
“這是個任務,我不過起了玩心想逗弄那人一番,你不要說的我好像是情竇初開的傻子一樣。”他不屑的笑:“感情這種東西,我向來是不信的。阿慕,你別看不起我。”
阿慕心道:若是真對感情沒有興趣,爲何在描述墨晚卿的時候,眼底也會發光?
那又爲何偷偷拿走了人家的血玉鐲子,夜晚時自己摩挲?
感情這種事情,誰都說不準。
一旦說準,到時候淪陷就來不及了。
他心中嘆道:您玩的這場遊戲,可別把自己給摺進去了呀。
當然,很後來紫荊問他:“你難道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時,他只是笑了笑。
跟墨晚卿這種人玩感情遊戲,任誰都是必敗無疑的。
那種女子,就算是紫荊,也不是很能配得上。
紫荊每天都來敲門。
理由千奇百怪的,一會兒是送水果,一會兒是送蔬菜,一會兒又要過來瞧魚。
每次都要墨晚卿陪着。
雲七剛開始還會看着他,後來就有些不管了,墨晚卿知道最近他事情挺多,好像是因爲上一次他打了宿離殤,有不少人都來請奏。
墨晚卿心裡也挺愧疚,要不是因爲她,雲七也不會那麼衝動,向他再三保證了不會和紫荊亂來。
紫荊每次都帶着阿慕,她身後也跟着清月,四個人的空間,總不會發生什麼事情吧。
雲七就有些放心了。
一天天氣挺好,紫荊一大早就來敲墨晚卿的門:“晚姐?”
墨晚卿是決不早起的,除非有事情。昨夜看了一晚上的書,她也不想起。
但是紫荊這人,你不理他他過會兒可能門就被他敲爛了,墨晚卿秉着慈悲爲懷一草一木皆是生命的思想去給他開了門。
紫荊一下子躥進來,清月大抵是還沒起,沒有進來看着。紫荊就開始蹬鼻子上臉,直接就環上她的腰:“晚姐?”
紫荊身上很香,就是她之前再雅間所聞到的那個香味。再加上這麼多天相處下來,墨晚卿不覺得紫荊會看上自己,也就由着他來,只問:“你身上這是什麼味道啊?”
紫荊看着她睡眼朦朧地梳頭,不由好笑:“我母親從前慣薰的香了,我也不知道。”
墨晚卿這纔有些奇怪:“你母親?”紫荊從來沒有提過他母親。
紫荊微微低頭:“她很早就仙逝了。”
後面阿慕憋笑:紫荊還能有母親?
他明明就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墨晚卿發覺自己戳到了人家的痛處,拍了拍他的頭,嘴上含混不清的道:“沒事,以後晚姐罩你。”
紫荊這才擡起頭,好像很高興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