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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脖子沒多大事吧?”顧棲遲問了一句。

宋曉純摸了一把脖子上的血, “沒多大事,回去包紮一下就好了。”

於是顧棲遲繼續操縱屍體開始試機關,可是很奇怪的, 這一次居然沒多少機關, 至少試出來的很少, “難道沒有了?”她其實心裡是不信的。

“先別管它有沒有吧, 你不覺得他快要屍變了嗎?”宋曉純檢查了一下彈夾, 已經只有一顆子彈了。

顧棲遲一看,才發現屍體身上流出來的血已經開始發黑了,他身上的窟窿眼本來就多, 現在更是流了一大攤在地上,至於臉嘛……他的腦袋被射了一個對穿, 臉部已經完全糊成一團了, 看得清就怪了。

“我覺得我可能控制不了他了。”如果她的異能真是控制人類的話那喪屍就不算是人類她當然控制不了, 真是想想就覺得悲傷。

“貌似的確是這樣……”宋曉純話音剛落,那原本被釘在牆上的喪屍已經顫顫巍巍的爬下來了, 他身上還連着數不清的箭,每一個傷口都在往外冒着黑血,他的腦袋被刺了一個對穿,什麼都看不清。

可是……他嚎叫着衝過來的步伐是那麼的堅定,甚至於他踩中了地上的一個小石子, 顧棲遲離他最近, 眼看着他一口腥臭的大黃牙馬上就要咬到自己了, 顧棲遲猶豫着退還是不退, 接着她眼前一花, 幾乎就是一陣風颳過來似得,牆壁裡突然伸出兩隻機械手, 準確無誤的抓走了剛剛踩中石子的喪屍,然後機械手往裡一縮,喪屍被他帶走了,重重的撞在牆上,一個鐵桶一樣的東西從喪屍身體的兩邊長起來,往中間扣合,顧棲遲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喪屍被關在那個閉合的“鐵桶”裡突然就不動了。

整個過程不過三秒鐘。

“死……死了?”顧棲遲覺得不可思議。

“是啊,他大概又死了一次吧。”宋曉純淡淡道,語氣特別淡然,就好像沒什麼好奇怪的一樣。很神奇的,顧棲遲被她這種情緒所感染,也淡定下來了,緊張個毛啊你的仇人死的這麼慘你現在不應該歡欣鼓舞恨不得慶祝一下嗎?

“那……我們要怎麼出去。”這個房子的設計很奇怪,顧棲遲猜測這應該不是一般用來居住的房子,而更像是倉庫之類的,它整個的設計非常長而窄,她們現在就屬於站在這個長而窄的倉庫的中間部分,離開着的大門不過幾米遠,可這幾米遠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就算你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軍人,在這種防不勝煩的威脅下也不得不提心吊膽,更何況她們現在只有兩個人,就算宋曉純一個人的力量相當於一個男人,就算她身上有槍,可那又怎麼樣?古中-國的機關設計之玄妙令人歎爲觀止,即使這裡的機關還沒有到那個地步,可也不是她們可以輕視的。

“還是先把自己身上的東西試一下好了。”宋曉純說,接着拽下衣服上的一顆鈕釦,丟出去的同時大喊一聲,“蹲下!”

什麼也沒有發生……宋曉純愣了一下,難道前面真的沒有機關了?顧棲遲面色一喜,“看來沒事了?”雖然老實說她其實不太信的。

宋曉純咬咬牙,試探的伸出一隻腳,腳上踩着的是堅硬的地板……“啊——!”她突然痛叫起來,原來,就在她漸漸把身體的重量都壓在腳上時,地面上突然冒出一排小圖釘,圖釘很短,不至於戳穿腳背,但是她腳上的鞋子被戳穿了,鋒利的尖刺痛了她的腳。

一般來說由於突如其來的疼痛,人會有一個條件反射的往回縮,宋曉純跨出的是右腳,當她要擡起右腳的時候就必然要用左腳來支撐全身的力量,可就在這時,她的左腳腳踝處突然被什麼東西往後扯了一下,這導致她身體整個中心不穩,眼看宋曉純就要迎面往地上撲了,顧棲遲眼疾手快拉住她,可惜她錯估了自己的力量,也錯估了宋曉純的體重,非但沒把宋曉純拉起來,反而把自己也給拖下去了。

而宋曉純,在下墜的幾秒鐘時間裡,愣是把自己調轉了一個方向,由反面改成了仰躺着摔下去。

整個過程從頭到尾也不過一眨眼的事情。

宋曉純痛的直抽冷氣,她整個背部痛的發冷,她甚至能感覺到血從自己的身體裡流出去慢慢抽走自己身體裡的熱量,她喘了口氣,動也不敢動,只是微微偏了偏頭看旁邊顧棲遲的情況——顧棲遲比她好些,至少沒有這樣整個人摔在地上,她是跪着的,一隻手還抓着她,另一隻手撐在地上,果不其然,她的膝蓋和小腿上正慢慢滲透出血跡來。

宋曉純注意到顧棲遲的身體有些微微的顫抖就問她怎麼了,良久才聽到顧棲遲一聲嗚咽,“好……好痛……”宋曉純聽她聲音不對勁,便看了下她的臉色,顧棲遲臉色慘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往下滴,她脖子那個“令”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淡到幾乎看不清了。

“你怎麼了?”

“……手……手好痛……”

手?宋曉純勉強伸長脖子往她那邊看,結果就看見顧棲遲撐在地上的那隻手,被一塊立起來的玻璃刺穿了,位置不偏不倚,剛剛好是她之前被鐵鉤子洞穿的那個傷口。

宋曉純默然了。

顧棲遲的手輕輕顫抖,她轉過身來,有氣無力的對宋曉純說:“你先走吧,別管我了。”她真的太痛太痛了,現在讓她把手稍微動一下她都覺得不行,甚至她覺得自己說不定很快就會死在這裡。

“你在亂說什麼!”宋曉純惡狠狠的瞪着她,說着,宋曉純完全不顧背後的碎玻璃和小圖釘直接坐了起來,大部分的圖釘都被帶起來黏在了她的背上,她背上一大片的血跡讓人心驚,可她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宋曉純站起來,一腳踢開地上鋪陳着的圖釘,可以看出來她現在的身體其實非常的疼痛,甚至她走路都有些瘸,宋曉純冷着臉,擡起一隻腳,直接把鞋底上的圖釘都拔了出去,做完這些後她的臉色才明顯好看了些。顧棲遲閉着眼睛,手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或許是廢了吧……

“咬着。”宋曉純走到她身邊,冷冷的伸出一隻手到她嘴邊。

顧棲遲淚眼朦朧的看着她,“幹嘛?”

“少廢話,讓你咬着就咬着。”宋曉純現在特別兇。

顧棲遲使勁眨眨眼睛纔算是消散了眼眶裡的霧氣,第一個映入她眼簾的就是宋曉純那被燒的有點恐怖的手臂。

宋曉純看她不咬,雙眼一瞪,顧棲遲連忙說:“你換隻手吧。”對這樣一個手,她真的咬不下去。

宋曉純瞪她一眼,但還是換了一隻手臂。

接着……宋曉純直接把嵌在她手掌上的碎玻璃活生生扯了出去,紫黑色的傷口裂開,血液飛出去濺了宋曉純一臉。

顧棲遲痛的整個人都開始抽搐,由於嘴巴里咬着宋曉純的手臂,她喊也喊不出來,手上的傷口剛剛有了點癒合的跡象又被野蠻的撕裂開,顧棲遲淚如雨下,完全不敢往手那裡瞧哪怕一眼。

“走了,我們還要出去的,別和我說讓我丟下你,還有,不許哭,你哭了待會傅離要是看到了該多心疼啊,你不是還說等他回來要跟他在一起嗎?那要是隻有我一個人回去了傅離不得把我撕了啊。”顧棲遲覺得,宋曉純這一刻,特別帥。

結果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跟她們作對,這個房子裡的所有機關不全經歷一遍她們是不可能安安全全的走出去的,宋曉純把之前從顧棲遲手裡拿出來的那個玻璃往前一扔,玻璃所落之處,釘子就冒了出來。

“這個應該是有熱感應的,你的血是熱的所以纔會有反應,就像我們之前拿鈕釦試了結果沒有反應。”宋曉純解釋。

顧棲遲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血液滴滴答答的往下流,圖釘很快就冒了出來。

她仔細看了看,好在這些圖釘只是鋪在地上而不是固定在地上的,踢開就行了。

她摸了一把臉上的汗,擡起手,讓血滴到地上。那些玻璃是被膠水粘着所以立起來的,所以她們都是避着玻璃走的。

離大門越來越近了。

兩米……

一米……

“哐當——”一個從天而降的大鐵籠子把她們關在了裡面。

顧棲遲:“……”

宋曉純:“……”

怎麼破?

這個鐵籠子和平常那種關狗的籠子差不多,只不過在籠子的側邊安了一把鎖,鎖也不是那種特別難開的,就是一個拉開就行的老式鎖,是不是很簡單?

不不不,在鎖的旁邊,密密麻麻的佈滿了厲刺。

“我拿槍崩開吧。”宋曉純研究了一下這個鐵籠子,覺得這個不難。

“別浪費子彈了,我說這個我會開,你信嗎?”顧棲遲笑了。

“你會?”宋曉純不信,這雖然是個鐵籠子,不是全封閉式的,但是鐵絲很密,根本不可能伸出一隻手來到下面去開鎖,更何況鎖的旁邊全是刺。

“這個不難。”顧棲遲舔了舔嘴脣,用那隻相對不太嚴重的手拉開衣服,“你幫我一下,我一隻手弄不了。”

宋曉純一挑眉,“你到底要幹嘛?”

“哎呀你待會就知道了,你先幫我把這個內-衣肩帶拿下來。”

老實說宋曉純覺得她瘋了。

但她還是照做了。

顧棲遲拿到肩帶後握住一端,從鐵籠子最上方的縫隙裡伸出去,肩帶一路垂下來,看的出來顧棲遲這種事情常幹,輕車熟路的就讓肩帶帶鉤子的另一端碰到了鎖的開關部分,接着往那邊一拉……

“咔——”

傅離等人一來就看見一根細細的帶子鉤在一個鐵籠子的鎖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