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密林白髮老人面無表情,雙目輕輕地半睜半閉,白髮老人臉孔怎麼一下子如此詭異,有些灰敗的臉上隱隱的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黑氣,這黑氣像是有生命一般,伸出無數的細小觸角,張牙舞爪的在他臉上亂舞着。
玄魁道:"是我,老頭你沒事吧?"
這玄魁一派天真爛漫,他哪裡知道,剛纔他的性命,僅在千鈞一髮之間,白髮老人幾乎要下手取了他的性命。如果不是確定玄魁身後沒有跟着任何人的話,玄魁此刻早就身死。
這位白髮老人,正是黑,白兩道人士聞名而害怕的九黎老怪。正道人土稱他爲殺人魔王或老魔,而黑道人物呼他爲老怪。他卻自稱爲"九黎居士"。
他爲人生性殘忍,殺人不問情由,只憑自己的一時喜好。他高興起來時,就是一隻小螞蟻也捨不得踩死,不高興時,就是一個無辜的嬰兒,他也立刻下手取了性命,是當今不可理喻的-個老怪物。
偏偏這麼一個老怪物,練得一身與衆不同的怪異功法,幾乎無人去惹。這次要不是他一時疏忽大意,過於輕視對手,就不會弄成重傷垂死,落得如此狼狽。這個老怪,偏偏卻碰上了這個天真無邪,心地極好的玄魁救了他,不然,終究要死於中原幾大名門正派人的手中。
九黎老怪道:"我天生不喜歡欠人家人情,便傳你一點本事,免得江湖人士說我。"
"小子,你且過來,我給你把把脈。"
九黎老怪面無表情,一隻手牢牢的搭在玄魁的手腕上。他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到了玄魁體內,半晌沒說話。
頓時九黎老怪那那詭異的臉上露出一絲神采,彷彿就像看寶物一樣的盯着玄魁。
玄魁覺得情況有點不太對勁,幾分不安的情緒繞上心頭,一絲危險的氣息也開始漫延着。
那九黎老怪也不管其他,拉了玄魁就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最後來到深山老林中的一處高峰之下,老怪便挾起玄魁,御空飛了上去,從峭壁懸巖中攀上了峰頂,纔將玄魁放下來。
玄魁不知到了什麼地方,只見這峰頂樹林雲漫,芳草迷離,一條清清的山溪水不知從什麼地方流來,流過自己跟前,又不知流去什麼地方。但山溪兩岸怪石嶙峋,潔白可愛。玄魁驚訝地問:"老頭,這是什麼地方?"
老怪問:"這裡比你住的地方好不好?"
"好呀!"
"既然好,你就在這裡住下來吧。"
"不!我要回去。"
"什麼?你要回去?也行,只要你讓我報完恩,我就準你回去!"
"那你只要給我些金銀珠寶啊之類的就可以了。"玄魁道。
"沒有,你看我的樣子像有錢人嗎?"老怪問道。
玄魁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既然沒錢,那我就下山去了,懶得理你這個老瘋子!"
"你有本事就下山去吧。"因爲老怪所住的地方,不但異常偏僻,也非常的險峻,三面下臨千丈的懸巖峭壁,沒有御空之術,是無法上來的。另一面是陡峭的險峰,常人也無法攀上。就算是攀上了也沒有用,那是一處絕峰頂,無路可通到別處。老怪就住在這陡峭險峰下的一個山洞裡。他給這險峰取名爲九幽峰。
玄魁無奈,修爲僅到了醒我之境七重天,離御空飛行還遠着呢!老怪進了山洞療傷,玄魁無聊便進了山洞。
山洞內卻有一道石梯,可通到上面的一個房間。他登上石梯,推開門走入房內。
九黎老怪身子動了,詭異的從半躺着變成了站立之勢,陰陰一笑後再身形一晃,整個人彷彿幽靈一樣的到了玄魁身邊,望着玄魁"嘿嘿"冷笑着。
玄魁臉色大變,知道不妙,急忙想擡腿逃跑,但身上一麻,動彈不得。
九黎老怪用真氣制住了玄魁,本來想要傳玄魁一些本事,沒想到一探玄魁體內,才發現玄魁乃是魔族體制,身體各項功能比之常人強了百倍,這下自己就能重生了。
其實古往今來奪舍一直是修士不得已而爲之的一種讓生命可以繼續下去的獨特方法,其危險性不言而喻,如果自己的靈魂不比受術者強大很多的話就很容易失敗,而一旦失敗後果也是很嚴重的,輕則靈魂受損,重則直接殞命。
而因爲奪舍之法霸道至極,所以受術者若是身體不堪負荷,那便前功盡棄,兩敗俱傷。
這個九黎老怪,修爲已達御虛期。功法更是深不可測,是一門專門吸人精血的邪功,在加上身上有九黎蠱這樣的邪物,當真厲害無比,要不是正道幾位大人物領着弟子聯手將他圍困,他也不至於落到今日。
眼前這位魔族血脈的小子正好可以施術,這奪舍之法修習的人少之又少,但偏偏九黎老怪這樣的人十分熱衷,原以爲一輩子也用不上的,沒想到將死之時居然碰上了。
玄魁心亂如麻,有點恐懼,有點後悔,還有的則是茫然。
九黎老怪可不管玄魁心中如何所想,自顧自的道:"小子,只能怪你不走運,本來我不想害你的。嘿嘿!"
玄魁在心中強烈的鄙夷了九黎老怪一下,這該死的白髮老頭。自己救了他的性命不感激倒也罷了,現在看來很可能要對自己下黑手。
"小子你放心,待我奪舍之後,你的這具身體我會保護好的,絕對不會辱沒了你。"九黎老怪陰沉的笑笑。
說完九黎老怪小心的打開了盒蓋,一顆白色的藥丸,靜靜地躺在了盒子的中央。
"這是九蠱丹,吃下去不會要你的性命,還會一瞬間讓你的身體更加強壯,身爲魔族體制的你,居然身體這麼差,不知道是何原因?算了,就浪費一粒九蠱丹吧!"
九黎老怪將那九蠱丹送入玄魁口中,玄魁頓時感覺身體在瞬間膨脹起來,渾身都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身體炙熱的像放在火上烤一般,雖然被制住不能行動和言語,但那扭曲的臉上滴滴汗水落下。
片刻之後,終於玄魁再也感覺不到那種肌肉膨脹的痛感和那股炙熱之感。九黎老怪口中呢吶着咒語,將一隻手搭在玄魁的額頭上。
玄魁覺得兩耳"轟"的一下,兩眼發黑,天昏地暗。
九黎老怪臉上的開始一下一下的抽蓄起來,全身上下抖動個不停,臉龐也因肌肉的扭曲而變了形,似乎在忍受着莫大的痛楚,忽然九黎老怪停止了抽蓄和顫抖,但從他的喉嚨深處,傳來一陣低沉的吼聲,吼聲中充滿了原始的獸性,在這一瞬間,九黎老怪彷彿不再是個老人,而是一頭剛從山林中竄出的猛獸。
接着,更恐怖的事發生了,九黎老怪臉上浮現出一絲黑霧。
一個鬼頭,一個猙獰的鬼頭!浮現在九黎老怪的臉上,鬼頭張開大嘴,嚮往吐着一絲一絲的黑霧,黑霧從玄魁的鼻口內灌了進去。
玄魁的心神受到了巨大沖擊,讓他認識到,世上他不知的事情還是很多很多。
玄魁就覺得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權,連眼皮也無法眨動,對身體完全失去了知覺,但眼中仍能看到,耳中也能聽到,只是意識如同陌生人一樣,無法對軀體進行操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玄魁心中驚慌起來,他不知對方要如何的泡製他,來搶奪他的身體,難道這就算成功了嗎?
緊接着九黎老怪的元神吐了出來,那光球一般的東西從玄魁口中進入,玄魁很快就人事不知了。
在夢中,玄魁是一個拳頭大小的綠色光球,有着自己的一小片天地,在那裡它自由的遨遊着,快樂無比。
緊接着一個比玄魁大了好幾倍的黑色光球氣勢洶洶,不懷好意衝向玄魁並裂開了一張大嘴去咬玄魁。就在這時,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好個不知好歹的邪魔,居然敢用如此邪術,死!"
那原本氣勢洶洶的黑色光球瞬間被小天地中的一道光雷劈散!
次日,一股冰冰的涼意,從心底的隱秘之處,緩緩涌了出來,很快就流遍了玄魁的全身,把玄魁從昏睡中驚醒。
玄魁剛醒來,就感到腦袋沉重無比,在隱隱作痛,身體各個部位都軟綿綿的,虛弱無力,好像大病初癒一樣的難受,努力想睜開雙眼,眼皮卻沉重無比,無法動彈分毫。
在迷糊之中,玄魁想起了昏迷之前發生的一切。
他激靈一下,打了個冷戰,頭腦立刻清醒了幾分,連忙檢查起自身的具體狀況
“咦!”好像沒被佔據軀體,雖然睜不開雙眼,但全身上下不舒服的異樣,確確實實告訴他,整個身體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難道白髮老頭做法失敗了?”
被意外驚喜打擊到的玄魁,想到了這唯一說得通的解釋。
按住心中的興奮之情,玄魁耐着性子使自己恢復了些力氣,才費勁的從眼簾中,睜開條細縫,看清了身外的事物。
剛一睜開,就見到一張滿頭白髮,枯瘦憔悴,蒼老之極的臉,正是九黎老怪身死的面容,只是看上去,似乎比以前還要老了十來歲的模樣,已是個老得不能再老的糟老頭。
對方神情凝滯,一動不動,也沒有喘息呼氣之聲,彷彿早已死透了多時。
足足有半刻鐘的仔細觀察,玄魁不得不承認,對方確實不像是個活人。
猶豫了下,他還是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對方,伸出手抓住對方的手腕,另外一隻則放到對方的鼻孔下,測試了一會兒,毫無動靜。
這下玄魁才徹底的安下了心,心中變得輕鬆無比。“呸,居然敢對付你家玄魁爺爺,死了活該。”說完還用腳踢了九黎老怪的身子幾下,這一踢,一個如撥浪鼓一樣的物件掉了出來。
玄魁一看,這小鼓直徑八九寸,鼓面有幾種昆蟲的彩繪裝飾,玄魁從小就羨慕別人家的小孩有玩具,這一看心中喜歡,便拿了起來。道:“哼,雖然拿死人的東西不好,但你要取我性命,那我便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