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峰,無望潭旁!
忽見一名十三、四歲上下少年掠於潭邊高巖。
游魚乍見此人,似遇凶神惡煞般,全部墜沉水底,震得水面圈圈波紋撞開來,匯成另一股奇景。
那人見狀,已呵呵笑起:"怕什麼?又不會要你命,只不過教你們識識字,認點兒數目而已。"
他笑的甚邪,瞄着潭面,盡是露着促狹、得意神情。
他之所以常到此潭,那是在試驗自己黃豆‘暗器’神功。
由於黃豆細,且水厚,復有暗流,故而想打中深水魚並不容易。
然而幾次試驗下來,成果似乎不錯。
玄魁君臨天下地瞄了潭面一眼,隨即喊了一句:"七加五是多少?"
話音似含內勁,穿入水底,只見魚羣引起騷動,不久一條手臂粗蹲魚竄出水面,驚懼地遊晃着,才轉一圈,復見另一魚兒躥出。
玄魁見狀呵呵笑道:"你們倒未忘記自己是幾號?"
仔細瞧來,那魚背上不知何時已被刺上號碼,這兩魚浮出者正是七和五字,難怪會現身。
玄魁等不及另一隻躥出,又喝着,"那個答案怎不見了,難道要我刮你們的鱗不成。"
那魚羣似乎不敢惹他,想躲,卻又懼畏地左右打轉。
玄魁好不容易找出那刺有十二的短肥魚兒,一手探抓過去,並浮出水面,那短肥魚兒已吱吱叫饒,那意思大概忘記自己是幾號。
玄魁斥叫:"七加五即是十二,你不懂嗎?"魚兒吱吱叫着,不知懂或不懂。
玄魁瞧它可憐,斥笑一聲算了,把它放回水中,笑道,"好男不跟魚鬥,教你們是想提升你們智慧!你們老是不長進,我也沒辦法!今天我要練的是黃豆神功,去吧!"
他似乎已練過多次,一聲黃豆神功喊出,魚兒立即四處散開。
他則反手一扣,多出一把黃豆,這黃豆還是炒熟的,向着目標,猛地打出。
那黃豆落水,似會轉彎,各自往奇特目標射去。
玄魁特別注意一處目標,眼看黃豆已失,猛地潛入水中觀瞧,只見那黃豆穿入百孔千瘡巖洞,復往裡頭極細白點射去,果真命中目標。
玄魁爲之欣喜叫好,力道拿捏之準,已有幾分火候。
他輕輕擊掌,魚兒立即分工,將那黃豆銜了回來。
玄魁接過手,複試了幾次。
隨後找向源頭,那個流較急,試起來效果自然較差,他卻不斷研究巧勁,總想突破困境。
如此一試下來,已是近午時分。
忽地——
出現一條身影,玄魁當下手中一翻,多出十數顆黃豆,相準來人,見機即打,但見黃豆有若流散螢蟲四散飛射過來。
那人忽見銀光,登時運勁戒備,逢光即打,豈知那銀光竟然會轉彎,輕而易舉閃過掌勁,四面八方罩剌過來。
來人驚覺不妙,跟看暗器迫身,他想躲,卻不知如何躲閃,只好運用元氣震落‘暗器’。
豈知此‘暗器’刁鑽,方被震及,即已旋轉反噬過來,竟然剌中肌膚,使得他悶哼痛叫,再次發勁,始將黃豆震盪。
玄魁豈肯給他機會,猛地又是一把黃豆射去。
那來人驚覺再叫:“住手,再玩我就要揍你一頓了。”
瘸子說完之後,那黃豆居然立時落地,當真是驚得他目瞪口呆!你說這黃豆在玄魁手中怎麼就跟活的一樣呢?
“死瘸子,見識到了吧!就你整天跟個蒼蠅似的偷窺我。”玄魁咯咯大笑起來,能看到瘸子吃癟,比什麼都開心。
瘸子麪皮抖了抖,人活的年月的長了,就愛面子,尤其是像瘸子這樣天生有缺陷的人就更看重面子!
拉不下臉求玄魁講解這黃豆‘暗器’神功,就向他對玄魁那無影身法也好奇無比,可就是拉不下面子,只能一有機會就追玄魁,憑他御虛九重天的修爲,對世間各種奇異的功法都略有研究,怎麼能參不透呢?
“好吧,我確實參不透!這下又多出個黃豆神功,我的心怎麼跟貓撓一樣癢癢呢?”瘸子心中暗道。
瘸子也不理玄魁,撿起地上的黃豆,使勁的瞅啊瞅,想要從中看出個玄機來,結果他失望了,這是一顆普通的黃豆,還是一顆炒熟了的普通黃豆。
瘸子將那黃豆裝進口袋裡面,然後回了自己建在山洞外的小茅屋裡,緊接着就有一股青煙從煙囪冒了出來。
玄魁雙目圓瞪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頓時長大了嘴彷彿能夠吞下一隻蛤蟆。
……
東方稍稍映紅,大地更顯沉暗。
忽見得一條黑影閃向茅草屋頂,他步履輕巧,行動狡捷宛若夜貓。潛至屋頂後頭,已抽出森森利劍,露出怪邪冷笑。
"苦練這麼久,今天看我如何收拾你!"
抖着長劍,幻出五朵劍花,這份功力該是一流高手。他很快飛身而下,識途老馬般潛向房間,技巧地推開窗子。
裡邊熟睡着一年約五旬的老者,不見頭臉,鼾聲不斷從口中傳出,想必昨夜過於勞累,睡得跟死豬差不多。那少年眉頭一皺:"如此熟睡,豈是高手?難道有詐?"
他未及時偷襲,尋向地上,找來兩片花盆碎片,相準地打向兩人臀部。碎片飛過,叭然一響,打得老者怔詫痛叫。
那少年一擊中的,心頭大喜:"原來真是熟睡?"見他仍大夢初醒,神智未清,登時大喝,飛身撲前,利劍猛往老者刺去。
牀上老者登時察覺有勁風襲來,急叫:"不好,有刺客!"
眼看長劍已及胸口,顧不得兵刃置於何處,隨手抓來東西已迎向利劍。原是牀頭木條,哪能擋得了利劍?那少年似有意捉弄冷笑:"以木擋劍,這算什麼?"利劍一揮,像切蘿蔔般將整支木條切個稀爛。一劍又刺向老者,逼得他滾撞內牀。
老者大夢初醒,也不知劍在何方,一咬牙己撲向黑衣人。想來個霸王抱巨樹,將人給抱住。
強敵對伺,此舉無異自殺。然而那少年似十分忌諱被抱着,登時閃向一邊.冷笑:
“哪有這麼容易?償命來!”
長劍反攻老者,劍花專挑其要害刺去,老者爲之心驚:“玩真的?”他醒了不少,急忙滾向牀角,避開長劍。
那少年冷笑:“躲向牀角就沒事?哪有這麼容易?”立即欺身逼入牀角,想截殺老者。
哪知此緊要關頭,整張牀頂突然垮下,壓向少年,老者已躥飛而起。
老者已呵呵笑道:“想殺我,哪有這麼容易?”回身下撲,便想揍踢此人臀部。
那少年本知如何,竟然將整張牀震得飛碎,長劍一回波是掃向臀部,以防被人偷襲。
“好厲害的回馬力,我領教了。”老者連退數步,貼向牆頭,右手一探,抓下一把長劍,喝道:“看我收拾你這壞傢伙!”
少年使出老祖劍法第一式‘水滴石穿’。
劍法綿密無窮無盡,彷彿天空飄灑的雨,劍出猶如瓢潑大雨,讓敵人躲都難躲。而防守起來更是密不透風……同時當萬千雨滴於一處時,即可爆發出極爲可怕的威力,即便是普通的滴水都能穿石,而每一劍化爲的‘滴水’凝聚起來的威力,自然是無堅不摧。
老者是越打越開心從容周旋於此絕學之間,遊刃有餘還能耍它兩招。
兩人從屋內打到屋外,早巳汗流浹背,卻仍不罷手。
眼看東方已吐白。老者瞪眼叱道:“你玩來玩去就這一招,就算再精妙,難道你不煩麼?”
玄魁可不會說自己只會這一招,嘴上還強硬道:“死瘸子,一招就能把你打敗了,看劍!”
瘸子也沒了繼續打下去的興致,玄魁的老祖劍法雖然玄妙,但是打來打去就會一招,一使勁便將玄魁手上的寶劍磕飛,這就是差距,哪怕你劍法再妙也無法彌補。
玄魁心知打不過瘸子,只好逃爲上策。 此舉做的突然,瘸子之一楞。還好瘸子省得快,馬上提劍掠追,訕笑道:
“哪有這麼容易。”直撲玄魁背後。
玄魁突又凌空躥起,避開瘸子,更加使勁往外逃。瘸子笑的更得意,不必轉頭瞧視,比方纔快一倍的速度反罩玄魁,如此看來反而像是倒退走。
玄魁胸有成竹,眼見瘸子靠得甚近,不知怎麼突然絆到摔於地面。瘸子趕忙閃掠而過,恰巧掠向一顆大樹底下,方想系落幾句。淬見玄魁身軀快疾滾前,而後躍上大樹。瘸子但覺不妙,想做應付。
玄魁已笑:“太慢了!”伸手扯向樹杈,二張巨網凌空罩下裹向其全身。玄魁再這麼一拉瘸子整個已懸向空中。
他急叫:“快放我下來!”
玄魁骸笑:“哪有這麼容易,先揍幾拳再說!”說着拳頭就想落往瘸子身上。
瘸子大爲驚駭:“你敢?”
玄魁比比拳頭,架勢擺得十足,可把瘸子嚇慌了。元氣一動,便將大網震爛!
“大狗熊,大無賴!明明被逮住了,居然又動用元力。”
瘸子臉一黑:“你再亂來,小心我抽你三十大板。”
玄魁和瘸子相處下來也知道他極要面子,如果真捱了玄魁一頓胖揍,也許就不要活了!
玄魁也見好就收,道:“死瘸子,放我下山吧,我想回家了。”暗地裡玄魁不知道偷跑回家了多少次,結果沒跑多遠就會被瘸子抓回來,還要挨一頓揍。所以這九幽峰上不是瘸子追着玄魁滿地跑,就是玄魁變着法的整瘸子,雖然最後倒黴的一定的玄魁,但是玄魁樂此不疲。
今天玄魁這麼平靜的說想回家,瘸子倒是心中一顫。
“不準,我輸給了老怪,怎麼也要贏你這老怪的弟子,等我…能在不使用元力的情況下贏你再說。”
玄魁聽完倒在地上,一副潑皮相,撒潑打滾道:“說多少次了,我不認識什麼九黎老魔、老怪的,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回家回家回家…”
那回家喊了不知道多少次,玄魁也不嫌煩,瘸子臉色越來越黑,終於手上寒光一閃,一根細入牛毛的金針附着元氣打中了玄魁脖子上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