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魁的手被李達那一劍砍的皮開肉綻,一滴鮮血滴到了青石棺上面。忽然——
青石棺光芒大作,厚重的棺蓋嗡嗡作響,玄魁急忙將雪鴞拉到身後。棺蓋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飄上半空。
“莎麗爾。”雪鴞驚疑的看着紅衣女子,她想不到這公主石棺裡面躺着的居然是莎麗爾。
紅衣女子緩緩的掙開了眼睛,“李達,是你嗎?”紅衣女子那泛着藍色光芒的眼睛打量着玄魁,一副不解的樣子。
玄魁心道不好,看來莎麗爾是被十公主給附身了。於是計上心頭,道:“尊敬的十公主殿下,李達在此。”
得到了玄魁的肯定回答,十公主很開心,她飄到了玄魁身邊,緊緊的摟着他,喃喃自語道:“李,我們終於能在一起了…”
玄魁悄悄的掏出一張驅邪符咒,貼在了十公主的額頭,這驅邪符對付這一類鬼上身很是管用。
想來十公主對李達也是情深意重,都死了千年,居然靈魂還沒有去輪迴,在玄魁的精血下居然佔據莎麗爾的身體。
玄魁總算是明白化身爲陰靈只知殺戮的李達爲什麼不殺莎麗爾了,莎麗爾貴爲鷹昊部首領的女兒,身上同樣有高貴的血統,李達應該就是抱着讓十公主佔據莎麗爾的身體的心思。
要不是玄魁來的及時,恐怕莎麗爾本身的靈魂會被完全的抹除。
十公主驚訝的看着玄魁“李,你對我做了什麼?怎麼我感覺頭好暈?”
“公主殿下,對不起。我欺騙了你,李達將軍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經戰死了,但他的靈魂化作鬼火依附在屍身上,一直守衛着你。”雖然覺得很殘忍,但玄魁不得不說出真想,與其讓十公主依附着莎麗爾活下去,還不如讓她早日輪迴。
十公主彷彿不能接受這個事實,雖然在她的記憶還保留了一些。“不!你說謊,李是不會死的…”十公主開始劇烈的掙扎起來,但卻無濟於事。
玄魁不管十公主到底能不能接受,畢竟在千年以前十公主和李達已經戰死了,即便在這世間生存下去,也是一種痛苦。玄魁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十公主。
十公主掙扎了好一會,靈魂之火還是漸漸的暗淡下去,望着遠處李達所化的陰靈,他手中的劍,他身上的鎧甲,都那樣的熟悉,十公主忍住了淚水,緩緩的道:“這位修士,在我臨死之前,我請求你將我的骸骨和李一起火化。”(一千年以前,稱修仙者爲修士。)
玄魁點了點頭,十公主接受了事實之後,眼中那濃濃的悲傷之意讓玄魁心中難受。
十公主的靈魂之火滅了,莎麗爾漸漸的醒來,雪鴞扶着莎麗爾在述說着什麼,而玄魁則是將青石棺中十公主的骸骨和李達的屍身一同火化。“一路走好!”
火化了屍骸,那一堆金沙銀沙倒是讓玄魁頭疼了,當時送嫁到大草原上,李達肯定帶了不少的陪嫁品。
其他的陪嫁品可能在日月的侵蝕當中消失,但這金銀卻不會,想必那些軍士便是貪圖這些黃白之物吧。
將山穴貼了不少的火符,出去之後引爆,整個山穴完全的坍塌了。莎麗爾不解的問道:“玄魁,你就一點都沒拿?”
“拿死人的陪葬品可不好,就讓這些金銀永遠和李將軍、十公主長埋於此,這個洞穴已經徹底封住,想要取得金銀已經不可能了,我們走吧。”
東洲,整個大陸的最東邊一塊廣薄富庶的大地,天下財富十有八九盡在東洲。
街道兩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陽餘暉淡淡地普灑在紅磚綠瓦或者那眼色鮮豔的樓閣飛檐之上,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洛陽城晚景增添了幾分朦朧和詩意。
行走着,身前身後是一張張或蒼邁、或風雅、或清新、或世故的臉龐,車馬粼粼,人流如織,不遠處隱隱傳來商販頗具穿透力的吆喝聲,偶爾還有一聲馬嘶長鳴。
好一座東洲古城‘青山城’。
十日來的由塞北進入東洲古城‘青山城’。玄魁解下水袋,喝了一口水,兩個小孩撞了上來,玄魁將撞倒在地上的小孩扶起。
“給我站住,還跑?等我逮到你們非扒了你們的皮。”一個滿臉橫肉,左臉頰之上還有一道小疤痕的粗獷中年男子手上拿着宰豬的屠刀正奮力追趕着兩個小孩。
兩個小孩其中一個五尺高,灰褐色短髮,灰色粗布衫。臉略微有些清瘦,但卻十分好看。若單看這張臉,誰也不會把這臉的主人和小偷掛上聯繫,但此刻他手上約莫兩三斤的新鮮肉確實是從屠夫王豬肉攤上偷來的。
另一個一看去就知道是個小女孩,頭上扎着兩根馬尾辮。從有些枯黃的小臉上看顯然是營養不良,比起旁邊的小孩她倒是不那麼起眼了。
玄魁將那屠夫攔下,眼前的一幕是那麼的熟悉,屠夫打量了一下玄魁。
眼前的少年穿着麻衣草鞋,束着一個簡單的髮髻,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雙像朝露一樣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樑,像玫瑰花瓣一樣粉嫩的嘴脣,還有古銅色的皮膚。
少年身後兩個貌美的女子牽着寶馬,衣着華麗。“這些錢足夠買那些肉了。”玄魁掏出幾個銅板,塞到屠夫的手中。
屠夫怔了半晌,“算這倆崽子走運,哼。”終於轉身離去。
雪鴞走到男孩身邊,幫他擦了擦臉上的灰塵,“疼嗎?”
小男孩搖了搖頭,以前不知道被追過多少回,摔這麼一跤已經習以爲常,只是身後的小女孩眼中似乎還有淚花。
玄魁問道:“你多大了?”
小男孩道:“八歲,這是我妹妹,今年六歲。”
雪鴞從身上掏出一些碎銀子,“拿着,答應姐姐以後不要偷東西了,好嗎?”
小男孩臉一紅,小心翼翼的接過銀兩。“我們以後再也不會了,子君姐姐生病了,我們想偷點豬肉給她熬湯,這樣她可就會好起來。”
雪鴞拍了拍小男孩的腦袋,笑道:“嗯,姐姐相信你,快回家吧。”
小男孩拉着小女孩的手,對雪鴞和玄魁說了聲謝謝,就離開了。
“玄公子,我乾的還不錯吧?”雪鴞甜甜地微笑。
玄魁點了點頭,“謝謝你,雪姑娘。他們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的我~”
莎麗爾道:“什麼?你小時候幹過小偷?”
“對,我小時候就是一個小偷,專門靠偷街坊鄰居的食物才活下來的,要不是骨叔的教導,或許我已經…”
那兩個小孩觸動了玄魁的禁區,莎麗爾彷彿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她並不是有意去傷害玄魁的。自從冰風谷一行之後,莎麗爾對玄魁的成見已消。
“莎麗爾,你老是針對玄公子,如果你在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玄魁道:“沒事,雪姑娘你不必生氣,這本來就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