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這個時候大家都回去過年了路上很少行人,只怕又要出事了。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晚秋的目光掃向車外,人有時候總是會受各種各樣事情的束縛,然後作繭自縛,讓自己再也享受不到藍天的澄澈,“阿洵,我還是希望你和敏秋在一起,別放棄。”
握着方向盤的手一抖,“那你呢?”
她還是笑,蒼桑中帶着幾許的無奈,“我離開別墅的時候就沒想過回頭,不是恨,也不是怨,只是,我們之間不適合,阿洵,我們做朋友吧。”她平靜如水的說過,淡然的彷彿真的就把他當成了朋友。
冷慕洵的心突的開始煩躁,他拿起手機向小吳道:“報警。”終於還是決定報警了,因爲,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
放下手機他隔空捉住了她的手握在掌心裡,“我想喝一杯,陪我,好嗎?”
手心裡很潮,那溼意潤染在兩個人的心頭,晚秋很煩躁,孩子們,已經毀了她所有的好心情,兩個小壞蛋,若是她們好好的回來了,她一定要使勁的狠狠的揍她們一次,要把她們的小屁`股打開花,看她們以後還敢不敢偷跑了?
她也想喝酒,“好,我們去喝酒。”
“去公寓吧。”他淡淡說,眼神有些飄渺,男人的心第一次的也亂了起來,只爲,他與她的兩個寶貝。
她點點頭,什麼也不說,就是目光癡迷的望着前方,彷彿這樣望着就能望到詩詩和果果一樣。
車子一個大轉彎,然後奔向不遠處的冷慕洵的公寓,那是他與她最初住在一起那個公寓,他要她的第一次也是在那座公寓裡,看着這路和方向,晚秋的心“咯噔咯噔”的跳着,她心思迷亂,那一夜就是因爲酒他纔要了她,可現在,他居然又是要帶她去公寓喝酒。
恍惚中,車子已駛進了公寓的停車場,他先下了車,然後走到一側替她打開了車門,她的眼神空洞和無助的沒有半點生氣,讓他看着不禁嘆息了一聲,“也許,我們不找了,孩子們就出現了。”
“會嗎?”她的眸中閃出一抹希望,多希望他說的話就是真的呀。
踏進電梯的負一層,按下了頂樓的數字,電梯開始快速的上升,就如她的心一樣越跳越快。
大年三十的夜,家家都在吃着年夜飯然後準備包餃子看春晚守歲,可她,即使餓也沒有半點胃口,這個年,真的不想過了,行屍走肉一樣的已經沒了自己的魂。
酒,她真的很想喝,她是太大條了吧,孩子們失蹤了,她居然就想着要喝酒,可是,此刻的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心,就是想喝酒,太想喝了。
牽着她的手到了門前,她也任由他牽着,不然,她覺得自己隨時都會倒下去一樣。
幾年了,從沒有試過離開詩詩和果果的感覺,可現在,孩子們真的離開她了。
門開,一室的溫暖撲面而來,卻暖不了她的心,還是冰冷和煩躁。
她的拖鞋,還是從前的那一雙,公寓裡所有的擺設從來也沒有變過,彷彿,這裡永遠都是屬於她的地方似的。
去了下洗手間,只洗了手,頭髮都懶怠梳,散亂着就衝出去直奔樓上的小酒吧。
他已經到了,黯淡的光線映着裝潢考究的小酒吧讓她仿如回到了從前的那一晚,她說她想喝酒,於是,他就陪着她一起喝,那晚上他有心事,他想念敏秋,那麼現在呢?
他也在想念敏秋嗎?
過年了,最相愛的人都想要團圓吧。
透明的高腳杯,他拿過來放在她的面前,然後倒入了暗紅色的液體,“喝這個吧。”
她卻奪手就搶過了他的那個還沒有被注入酒的空的高腳杯,“不要這個,我要白的,我不要有色的。”
“仲晚秋,你會喝醉的,喝醉了誰來找孩子們?”
“你呀,她們不要我了,詩詩和果果不要我了。”裂着嘴笑着說道,心卻苦的要命,她想喝酒,他卻說什麼也不給她倒白的,她站起身直奔吧檯,“小氣。”高腳杯放在吧檯上,拎起一瓶白的拿着啓子三兩下就啓開了,她從前可是在風間做過的,雖然只有那麼短暫的幾天,可是酒瓶子對她而言一點也不陌生,“咚咚咚”,酒液倒入杯中,泛起圈圈的漣漪,在昏黃燈光的照射下唯美的就象是一幅會動的畫。
晚秋端起酒杯走到冷慕洵的對面,“幹……”什麼淑女的形象都不要了,她現在就想喝酒,超想喝酒。
說完,也不待男人迴應,手一仰,一杯透明的液體就入了喉中,那辛辣讓她立刻就咳了起來,“咳……咳……”
男人笑了,手指點着桌面,“仲晚秋,這裡的酒可沒有假的,剛剛你拿來那瓶少說也有五十幾度。”他沒看,可他記得好象是這個度數的。
“是嗎?那我還要再喝。”晚秋拿起瓶子就又是倒下去,落入腹中的酒液雖然讓她難受,卻彷彿讓血管開始燃燒起來了一樣,那種感覺輕飄飄的讓她喜歡,還想喝,就是想喝。
冷慕洵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形很快就籠罩在晚秋的周遭,她散亂的髮絲拂在面龐上讓她全身上下都帶着一股子慵懶的味道,“晚秋,少喝點,或者,你換我這個吧。”他搶下她手中注着透明液體的高腳杯,然後換上了他的那個。
晚秋卻沒什麼感覺似的只看着他的眼睛笑,一邊笑一邊道:“幹……幹了。”揚了揚手中冷慕洵纔給她的杯子,她又喝乾了一杯。
扶着她坐下,倒是冷慕洵喝起了她的那杯白的,果然度數很高,辣嗆的讓他都有些皺眉了,可是剛剛晚秋卻幹了整整一杯,這女人不要命了嗎?
太久沒有喝酒了,晚秋真的喝多了,酒不醉人人自醉,望着眼前的男人也有點不清楚了,她看着朦朧的他有些迷糊,手指着拿着杯子的他,“你是誰?”
“冷慕洵。”迎視着她的小臉,卻在她的小臉上看到了另外一個女人的影子,可此刻,他的心卻是非常的平靜,要過年了,他與敏秋已經有些日子沒聯繫了,想起她的聲音,他的心一顫,可,卻神奇般的沒有了想要打電話給敏秋的衝動。
啜飲了一口酒,看看晚秋也喝得差不多了,他向她道:“喝了這杯你就去休息吧。”
她有些聽懂了,“那你呢?”
他一笑,“我也去。”可是不是的,他要去找孩子們。
她突然又想起了詩詩和果果,眼前的景物也不住變換,“阿洵,詩詩和果果在樓下,是不是?”
她突然間的問他讓他不經意的點點頭,也許這樣她就可以乖乖的下樓去了。
沿着樓梯而下,上一次是他醉得不輕是她扶着他下樓,可這一次卻完全的掉換了,是冷慕洵半拖半拽的帶着她下了樓,進了她的房間,整潔的一塵不染,他推她在牀上,“睡吧。”
“唔……”她低哼,人已經不知道今昔是何昔,她是真的醉了,醉了好,醉了可以不再想起詩詩和果果,她的心就不再難受,“詩詩、果果……”可是,閉上眼睛的時候,她的口中還是喚起了兩個小傢伙的名字,讓正要離開的冷慕洵心神不寧的回頭瞟了一眼牀上的女人,明明是散亂的發,可是那黑髮掩映下的泛着紅潮的小臉卻是那麼的誘`人,就象是一枚草莓般的讓人想要忍不住的去採擷。
不,他要去找詩詩和果果。
轉身,冷慕洵大步的走向了門口,其實,之所以要回來喝一杯,就是想要把她灌醉了讓她睡一覺,她之前坐在車裡的模樣真的讓他看不下去了,她是那麼的憔悴那麼的焦慮……
冷慕洵輕輕打開了大門,一腳踏出去的時候,身後,彷彿是女人均勻的呼吸聲。
“詩詩、果果……”猛然一聲喊,晚秋甚至還沒有睡上一分鐘,就突然間的醒了,酒勁還在,她迷糊的搖了搖頭,她這是在哪兒?在哪兒呢?
有點摸不清楚狀況,晚秋搖搖晃晃的起身,她剛剛好象看到詩詩和果果了,兩個小人就坐在一株樹下哭呢,那哭聲吸引着她踉蹌的向門前走去,先是客廳,再是公寓外的走廊,然後是樓梯,哪裡有路就從哪裡走,她忘記了要坐電梯。
真黑,伸手不見五指一樣,她也不知道開燈,就是那麼隨性的抓着樓梯的扶手走着,一邊走一邊低低的唸叨着,“詩詩、果果,詩詩、果果……”除了兩個孩子的名字,她什麼也不知道了。
從頂樓一直一直的走下去,渾渾噩噩的彷彿一個遊魂。
她居然就走出了大堂,走到了室外,冷風拂來,伴着的還有大年夜不住響起的鞭炮聲,大堂的一個保安看到她便拿起了電話,“冷先生,仲小姐現在在大門口。”
“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到。”冷慕洵原本是已經出去了的,可是,才一離開就想起忘記帶手機了,等他蜇回去,仲晚秋的房門卻是大開着的,他這才發現她不見了。
詩詩果果先不見了,然後是她,她喝多了,天,這個女人還不是一般的能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