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話說郎中狙擊了死亡山路的奇兵,早就率領黑龍騎士團回到邊境防守,面對草原帝國的騎兵,“家園”也只有黑龍騎士團纔有威懾。

而李宇揚也曾秘密到布林佩斯聯盟馬列尼亞峽谷擺下火龍大陣,但是李家兩個分支合併的時候並沒有露面,而是在火起時就直奔“家園”,只爲下一個部署。下一個目標就是巴斯爾,沒有狐狸的巴斯爾在“家園”的壓迫下每況愈下,況且李夏當年秘密教的徒弟也該恢復本來的身份了。

所以,戰爭突然爆發在落葉城。

落葉城在巴斯爾不斷增兵的情況下,已經滿負荷運轉,除了葉落公爵留下的防守部隊外,只有小量巴斯爾步兵駐守。落葉城在葉落公爵投誠後,巴斯爾經營了幾年時間,在巴斯爾國王的眼裡,已經固若金湯,何況,城外還有十萬大軍。

可問題就出現在落葉城,自從狐狸被李宇軒“滅門”後,一些隱秘的情報也隨着一把火燒的乾乾淨淨,所以,當遊俠葉楓留在落葉城的時候,巴斯爾並沒足夠的警惕。

帝王歷178年1月5日,在黑夜的幫助下,李宇揚帶領秘密潛入的步兵和葉楓掌握的原落葉城守軍,掌握的落葉城,並把巴斯爾王國的俘虜趕出落葉城。

這是什麼情況?

落葉城城外的十萬大軍,是巴斯爾所有可以調動的軍力,其補給就在落葉城。十萬大軍,一天得耗多少糧食?

缺糧的巴斯爾大軍有三個選擇,其一,攻打落葉城,只要打下落葉城,補給不需考慮,可要是李宇揚燒燬糧草呢?何況,還不一定能攻下落葉城,落葉城外亦有“家園”駐地,與落葉城互爲觭角。其二,立刻回軍,依靠僅存的糧食,回到巴斯爾。其三,揮軍攻入“家園”,以戰養戰,可問題和第一個相同,落葉城與城外駐軍互爲觭角,恐怕也不是好主意。

既然“家園”敢發動戰爭,恐怕早有準備,如今也不知道“家園”到底投入多少兵力,哪兒敢隨意動兵,隨時都可能全軍覆沒。

巴斯爾的主將最後還是選擇撤退,穩妥地撤退。

帝王歷178年1月8日,巴斯爾大軍在即將回到邊境的時候,遭遇伏兵,被徹底擊潰,糧絕的情況下,降者數萬,僅有不到萬人衝破防線,回到巴斯爾王國。

與此同時,準格爾草原帝國軍隊獲知消息後,揮軍南下,“家園”連撤百里才穩住陣腳,直到黑龍騎士團再次出現,草原帝國沿途居然沒有遇到一個百姓,亦沒有得到一絲糧草,“家園”居然堅壁清野百里,草原帝國補給壓力大增。

兩軍開始對壘,直到帝王歷178年1月15日,元宵夜,“家園”艦隊登陸,唐旭率領大軍奔襲數百里,直指草原帝國新都城。

1月18日,草原帝國軍隊開始後撤,精銳騎兵急撤都城救火,只看到城外一片狼藉。

1月30日,兩大勢力在邊境上籤署和平協議,也就是這一天,徐執信率領山地步兵,突破巴斯爾脆弱的防線,圍困巴斯爾都城迪尼梅斯城,逼巴斯爾王室稱臣。

誰也沒有想到,巴斯爾王國自從一代狐狸令狐昱睿逝世之後,幾年的時間,竟脆弱不堪,被“家園”一舉擊潰主力部隊後,竟然沒有遇到像樣點的抵抗就納入“家園”範疇。

李宇軒也沒有想到,戰事如此順利,遠隔千里,情報也沒有這麼傳來,況且,天山深處,哪有這麼容易傳遞情報。

李宇軒更沒有想到,天鷹涯與天狼谷之間,距離竟然不超過1裡,垂直距離卻足足有5裡。

天鷹涯就在天狼谷的神山上……

這個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實,讓李宇軒愕然。

無人可以攀爬的神山,只有鷹才能到達。沒錯,就算是李宇軒如今的身手也無法上來,爲什麼?此山無坡,只有壁,冰壁,光滑如鏡的冰壁,那些都是萬年不化的堅冰,就算你用現代手段攀爬,沒凍死你,也累死你。

普通刀劍砍在那堅冰上,不過留下一條白痕罷了,如此,誰能上來?

那麼當初兩族相爭又是怎麼回事?

鷹族豈不是立於不敗之地?

一個月來的試探說明,天狼弓的威力不能以常理來看待。

只有有鷹出現在天狼谷上方,就會給射下去。

躲也沒有用,狼牙弓在空中化爲狼頭,一口就能把鷹吞下。

在這裡,狼居然是鷹的天敵。

還有一件事,讓李宇軒不敢貿然從地面潛入天狼谷,那就是天狼谷隱有槍的氣息。

阿爾卑斯山的騎士槍。

這是李宇軒靜靜感受了一個月才感受的,這也是李宇軒最擔心的地方,試劍崖就是在李宇軒離開後發生了血案。

李宇軒從來沒有退縮的時候,一個月的時間足以讓他對天狼谷有一個認識和足夠的瞭解。此刻的他,正站在天狼弓的面前。

天狼谷在天山山脈的深處,整個天狼谷都是白色的,說明其高度已經在半山以上。站在李宇軒面前的是天狼谷的主人扎魯,扎魯也是白色的,鬚髮全白,皮膚也白,粗布做的衣服也是白色的,背上背的弓也是白色的。李宇軒來到天狼谷,沒有遇到任何抵抗,彷彿是來自遠方的客人,在既不熱情,也不冷淡的情況下,直接就見到扎魯。

“你終於來了!”扎魯站起來就和峭壁上的雪松一般,彷彿萬年不變,樹立萬年。

“我來了!”李宇軒就站在扎魯的面前,看着那掛在牆上的天狼弓,冰冷如堅冰。

這是李宇軒見過最簡陋的聖地,沒有紫竹林的神秘,沒有觀星臺的高聳,沒有試劍崖的險阻,沒有戰神殿的威武,這裡,就好像是一個普通村莊,住着普通的獵戶人家,天狼弓也就像普通的弓箭一般掛在牆上。

“坐。”

李宇軒聽到,就坐在簡陋的椅子上。

“你是第二個來到這裡的外人,只是,你是第一個從神山上下來的外人。”扎魯望着年輕的李宇軒,淡淡道。

“何爲外人?”李宇軒沒有表示過多的驚訝,只是淡淡地問道。

“草原外的人,是爲外人。每一次有外人要進天狼谷的時候,外面都亂了。能進來的人不多,你是第二個。”扎魯看着李宇軒,說到這裡,眼裡開始透出一絲讚賞。

“爲什麼說能進來的人不多,我進來的時候並沒有遇到什麼困難啊?”李宇軒面對越來越溫和的長者,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這和想象中的聖地相差太遠。

“能找到這裡,並且敢走進來,難道這很容易嗎?”扎魯笑了起來,道:“年輕人,不要小看自己,只要能站在我面前的人,可沒有普通人。”

李宇軒摸了摸下巴,有點羞澀的笑了笑,問道:“那第一個來到這裡的人是誰?”

扎魯沒有立即回答,看神色好像陷入回憶中,嘴角慢慢露出惋惜的意味,良久才道:“那是百年前的事了,那時我還小,他好像叫做李昊天。後來,大概是二十年前吧,還有一個人進來,但是很快就退走了。能進來站在天狼弓面前,只有兩個人。”

說到這裡,扎魯突然睜開眼睛,看着李宇軒,意味深長道:“你們身上有同樣的味道!”

李宇軒大吃一驚,如果說帝王李昊天來過,自然可以理解,那麼,二十年前的又是誰?難道是神秘的父親,李夏。

扎魯看得出李宇軒心裡的異樣,稍微過了會,等李宇軒平復了心情,才道:“你來天狼谷,就是爲了天狼弓。”

“嗯。”扎魯突然提到天狼弓,李宇軒也嚇了一跳,那可是神器。

“那你就把它帶走吧!”扎魯淡淡地說完這句話,好像精神都被抽去,很疲憊的樣子。

李宇軒大吃一驚,睜大了眼睛,半晌才問道:“爲什麼?”

“不管是天鷹族還是天狼族,都是爲草原而生。”扎魯嘆了口氣,道:“草原上亂了多少年?如果,你拿走這把弓,可以讓草原人民安穩生活的話,我爲什麼不給你呢?”

天鷹族?

天狼族?

李宇軒心裡多少有點明悟,問道:“百年前,李昊天也曾帶走天狼弓?”

“是的。也就是那次,我們才知道天狼弓的意義。當天狼弓自動回到了天狼谷的時候,我才知道李昊天並沒有成功。”扎魯淡淡解釋道:“前不久,天狼谷出現另一把神器的氣息,我本以爲你來了,我曾主動去尋找,卻沒有找到,直到今天,你纔來。”

李宇軒聞言震撼不已,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老獵人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恐怕比劍聖夏東海還要厲害的多。

扎魯沒有在意李宇軒的感覺,接着道:“天狼谷只是天狼弓的守護者,並不是使用者,萬年來,前來天狼谷的人不少,慢慢,我們也知道這些規律,只是,悲劇實在太多了。年輕人,希望你可以成功,完成前人未能完成的任務。”

李宇軒知道遇到了如同外公蕭夢般睿智的老人,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外公一樣的自然之境,反正自己是感受不出來,只能說深不可測。

李宇軒沒有再說什麼,在老人睿智的眼光下,說什麼都是廢話,輕輕地走了過去,從牆上拿起天狼弓。

一道白色的光芒從弓中透出,又融入李宇軒身體內,有漸漸地透出李宇軒的身體。這時,李宇軒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踏出一個弓步,彷彿有人在拿李宇軒的身體當弓,拉了起來,隨着李宇軒的身體也弓了起來,突然,那白色光芒隱入李宇軒的身體,李宇軒也突然又重新掌控身體。

驚駭、驚喜、驚奇,到底是什麼情緒,李宇軒也說不清楚,好像有點明悟一般。

李宇軒輕輕把天狼弓放在扎魯的面前,道:“天狼弓屬於天狼谷,我能買下你身上的弓嗎?”

扎魯有些不解地看着李宇軒,看到李宇軒的執着,突然笑了起來,道:“既然你不要天狼弓,那我這把弓送你又何妨。只是,請你善待它。”

“嗯。你放心,我不會讓他蒙羞的。”李宇軒接過扎魯遞過來的弓,背在身上,轉身就走了,乾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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