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長空無忌深有感觸,所以長空無忌多年來一直關注葉楓,無非是認爲葉楓有大將之風,只是葉楓志不在此,也無可奈何。憑長空無忌對葉楓的瞭解,平時十萬金幣也無法買到葉楓的忠誠,但在這裡,這數萬金幣,已經可以買到葉楓的心。只是,能買到的,不過是李宇軒,長空無忌已經沒有機會了。
李宇軒是誰?一介商人,爲何要收買人心?長空無忌想到這裡,不禁回頭看了看李夏,冷冷地道:“李夏侯爵,貴公子果然是人中龍鳳哦。”
此言一出,諸位貴族大驚,分了開來,留下李夏一人面對長空無忌,誰也沒想到風塵撲撲的年輕人,竟然是李夏的兒子。只見李夏朝前走了兩步,施禮道:“年輕人不懂事,讓城主見笑了。”
長空無忌只是冷冷的看着李夏,沉默着,長空無忌的沉默,大家自然不開出聲,都靜靜地看着李夏。
李夏對長空無忌喊破和李宇軒的父子關係,倒沒太多意外,擡頭看着長空無忌,道:“年輕總是要熱血一些,總會做一些傻事,我年輕過,城主,你也年輕過。年輕人若不受點挫折,不會成長,我想,這幾萬金幣,作爲犬子成長的代價,並不算多。”
長空無忌知道李夏的傳奇,也知道李夏年輕時的放蕩,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沉吟片刻後,暫時壓下疑惑,回頭對李宇軒道:“十個金幣。”
李宇軒看了看父親,轉首對着長空無忌笑道:“城主,你這是坐地起價。”
長空無忌看着吶吶的葉楓和氣宇軒昂的李宇軒,笑道:“這不過是葉楓的婦人之仁,我可以用血腥來鎮壓,而你也可以不付出這個代價的。”
葉楓看了看滿地的血腥,靜候死亡的奴隸,咬咬牙,對李宇軒道:“宇軒兄弟,請你先幫我付了這筆金幣,有生之年,我一定會償還。”
李宇軒拍了拍有些高的肩膀,道:“葉兄,既然你叫我一聲宇軒兄弟,我怎麼可能袖手旁觀,至於償還的事,請以後不要再提。”
李宇軒回頭看着長空無忌,笑道:“城主,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就十個金幣,請將奴隸的契約拿來。”
誰也沒有想到李宇軒這個時候還堅持,周圍的貴族們一半譏笑,一半唏噓,李夏搖搖頭苦笑,猶如騎虎的勇士,拿出一疊金票,哆嗦的數了數,抽出一半左右,交給長空無忌,嘆道:“這可是我這次前來瑪賽準備的貨款,看來這次是白來一趟了。”
長空無忌伸手接過,看了看鬥獸場嘆道:“你不過爲兒子買下成長的代價,我呢,我的損失,難於計數,多年的經營,毀於一旦。”
“骷髏會啊骷髏會,真會折騰人。”李夏嘆道,猶如老了十歲,看着李宇軒,低聲喃喃道:“兒子長大了,我也老了。”
“其實我很佩服你,也很羨慕你,恐怕誰都沒有想到,你有這樣的魄力去培養繼承人,而且,你有一個朝陽般的兒子。李宇軒,長大後,也將是個人物。”長空無忌拍了拍李夏的肩膀,道:“瑪賽纔是商人的天堂,有沒有興趣過來協助我?”
李夏擡頭看了看天空,發現時間原來不早了,道:“我就像現在的太陽一般,遲早要落下,現在都是年輕人的天下啦,這事,你過幾年去問宇軒好了。”
長空無忌也擡頭看了看天空,還是那麼藍,大笑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強,總有一天,你會回到這個天堂的。
說話間,奴隸的契約已經擡了過來,裝滿了整整一個大木箱。李宇軒皺了皺眉,對葉楓道:“葉兄是否願意陪我前去會會奴隸的首領。”
葉楓當即點點頭,道:“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兩人擡着大木箱,穿過圍困的士兵,前往鬥獸場,留下驚訝的長空無忌和一衆貴族。大家都沒想到李宇軒居然選擇最危險的一條路,這一去能不能回來,委實難講,畢竟還奴隸的自由,只是一廂情願而已,憤怒中的奴隸們會信任一個未成年的孩子嗎?
“我們走吧。”長空無忌突然發佈命令,撤走圍困的軍隊,帶着貴族們就要離去。
“城主……城主……”李夏大急,兒子還在裡面呢。
“這些奴隸已經是你的了,你們自己想辦法吧。”長空無忌頭也沒回,片刻遠去,留下李夏一個人傻傻的站在原地,露出憨憨的笑容。
奴隸們看着軍隊有條不紊的撤走,雖然有點驚訝,卻仍站在原地不動,鬥獸場裡面有奴隸想出來,門卻被堵死了。門口的隊伍紀律之嚴明,連李宇軒都不禁暗暗稱奇,和葉楓來到奴隸的面前,放下大木箱,問道:“你們誰是首領?”
軍隊已經撤走,只能看到路上的灰塵捲揚,奴隸的隊伍一齊往後撤,留下三個人準備與對方會談。
三個人也涇渭分明,中間那個突前半步,東方血統,黑髮黃膚,身材卻有西方人一般高大,國字臉寫滿剛毅;左邊是一個西方血統的大漢,看上去就是一個標準的莽漢,看起來鐵血味十足;右邊那個禿子應該是北方人,消瘦的身子有一半藏在夥伴的身後。
李宇軒打量片刻後,問道:“三位怎麼稱呼?”
“無名。”
“狼。”
“鷹。”
三種不同的口音,卻同樣的冷酷簡潔,所取的名字和自身給人感覺相配。李宇軒楞了楞,問道:“這是你們在鬥獸場的代號?”
“是”中間的無名簡單的回答,有點公式化的感覺。
“我叫李宇軒,這位是流浪劍士葉楓。”李宇軒笑道:“葉楓可是你們大恩人,若非葉楓拼死維護,血腥鎮壓勢不可免。”
“我們被世人拋棄遺忘的奴隸,我們不需要恩人。”左邊的狼冷冷地蹦出一句話,讓李宇軒鬱悶不已。
李宇軒只是鬱悶而已,葉楓卻已經怒道:“若不是宇軒兄弟花錢買下你們,這裡早就血流成河了。”
無名淡淡地道:“無論誰買下來,我們都是奴隸,就像那個胖豬玀說的一樣,一天是奴隸,一世都是奴隸,沒什麼區別。”
李宇軒沒想到自由的進程如此複雜,難道真的是骷髏會操縱這場暴動,眼光閃爍着笑道:“你們沒有被世人遺忘,你們也將不會是奴隸,軍隊已經撤走了,我們來,就是讓你們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