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那宮女撕心裂肺的求饒聲,但是玉齡和瑾皇太妃二人全都充耳不聞,好像沒有聽見一樣,二人相視一眼,都掛上了一個虛僞的笑容。心中各有打算,這事情對瑾皇太妃來說算是個不小的收穫,起碼玉齡在慢慢的成長,這後宮波譎雲詭,稍微不注意,便會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瑾皇太妃有何嘗不是那麼過來的,玉齡若是想坐上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要付出的努力也要比常人多上百倍。事情也算告了一個段落,瑾皇太妃擺擺手,示意自己乏力,便開口說道:“皇上,哀家的病情也沒有什麼大礙了,皇上不必掛心,哀家乏了,你們都退下吧。”
“太妃娘娘起駕!”隨着小太監的一聲叫喊,陽夏和玉齡都站起來行禮。陽夏來着壽康宮一遭,一直處在雲裡霧裡的狀態,雖然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何事,可是這心裡卻是也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陽夏轉身看了一眼一臉人畜無害的玉齡,玉齡此時也發現陽夏再看自己,對上他的眼神,迴應了一個溫暖的微笑。陽夏看着玉齡,也不願意管那麼多的事情,有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正當陽夏思考之際,玉齡挽上陽夏的手臂,“皇上,晚上不如就留在臣妾宮裡用晚膳吧。”玉齡似水的雙眸眨巴眨巴,都要把陽夏的心給融化了。
陽夏點點頭,表示同意。“既然愛妃如此說,那便走吧,朕這幾日忙於國事,冷落了愛妃,今日便同愛妃一同用晚膳,補償愛妃這幾日的對朕的相思之苦了。”
聽見陽夏這麼一說,玉齡的臉頰爬上幾朵可疑的紅暈。玉齡就這麼一直挽着陽夏的手臂,大搖大擺的向延禧宮走去,這一路上,許多的宮人都看見了這一幕,沒一會宮裡面便都傳開了,大家便知道了這祥貴人還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得罪不起,之前祥貴人落魄之時對祥貴人沒有好態度的那些人現在全都慌了神,生怕哪一天這祥貴人就來報仇來了。
宮外回春堂,女嬰的笑聲陣陣襲來,流身影拿着中藥材逗弄這她,孩子在劉神醫精心的照顧下一天天好轉起來,現在已經和正常的嬰孩沒有什麼兩樣。
嘉澍走進回春堂,醫館的徒弟見是嘉澍來了,便一路領着他去了內室。嘉澍慢慢走進內室,見劉神醫正在逗弄着孩子,嘉澍的嘴角也不禁上揚,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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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神醫,不知這幾日,孩子恢復的怎麼樣了。”嘉澍慢慢走過去,抱起孩子,小心的逗弄着。
劉大夫看着嘉澍呵斥道:“你這粗手粗腳的,抱孩子的時候要輕一點。”劉神醫瞪着眼睛吹着鬍子的樣子,十分可愛。
嘉澍不免覺得好笑,點點頭稱是。劉神醫白了他一眼說道:“這孩子還沒好,你看不出來嗎?在老夫這養着,自然是一日比一日好了。”
嘉澍無奈的笑笑,搖了搖頭,這劉神醫,當真是個老頑童,一點點都說不得。不過嘉澍看到出來,這劉神醫對這孩子的喜愛和珍重是真的很深,不比自己這個親舅舅差。
“是是是,劉神醫說的是,這孩子在您這自然是最好的。不過……我現在已經找到了託付這孩子的地方,三日之後,我……”嘉澍說到這,便停住了,他發現了劉神醫的臉色很不好看,一種叫做悲傷的情緒在他的臉色展露出來。
劉神醫彆扭的轉頭,“太好了,老夫這苦日子也總算是到頭了。這孩子你趕快接走,趕快接走,沒日沒夜的哭聲弄得老夫睡不好覺,煩悶的很,總算是熬到頭了,別說三日後了,最後今日就將她接走。”
嘉澍知道,這劉神醫說的都是違心的話,眼睛是會說話而且最不會騙人的,明明眼中佈滿了不捨,嘴上卻硬的很,死活不承認自己捨不得。
劉神醫的夫人譚氏忍不住罵道,“這個死老頭子!明明就不捨得,偏偏裝出這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自作自受,活該!”
劉神醫有吹鬍子瞪眼的看了夫人一眼,“你個婦人之見,你懂什麼!我說我不在意,那就是不在意!”說着撇過頭,轉身不理任何人。
譚氏給了嘉澍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在意。嘉澍禮貌的迴應着,表示自己並不在意。嘉澍走到劉神醫身邊,“這幾日這孩子承蒙劉神醫多多照顧,這孩子才能恢復的這麼快。若是您捨不得,以後我讓這孩子日後長大一點跟着您一起學習醫術如何?”
劉神醫轉過身,眼睛裡面流轉着異樣的光彩,隨即又還是嘴硬的說着:“你想的到挺好,這邊是讓我手個徒弟了!我可沒收過女徒弟,再說了,做老夫的徒弟可是需要很高的天賦的,若她十分愚笨,那老夫也愛莫能助了。”
譚氏受不了劉大夫這副樣子狠狠的啐了他一口,“呸,就你!人家孩子以後長大了能跟你學本事是你的福氣,還說什麼你收徒弟有諸多要求,我看,人家長大了想不想跟你學還是一回事呢。”
“你這老婆子,你懂什麼!”劉神醫瞪着眼睛,不理會她,轉身走了。
譚氏回過身和嘉澍笑笑,“哎,讓你見笑了,我們家老頭子就是這個樣子。我和老頭子這一生就只有一個兒子,早些年和他爹學了一身本事,這孩子也是心地純良,到處遊歷與人看病行醫,最後我兒子邊關戰事吃緊,那孩子便去軍隊裡面做軍醫,誰知道……誰知道這孩子的命,怎麼就那麼苦啊……所以我們老兩口再看見這孩子,便覺得有緣,所以自然想親近一番,要是我們的兒子還活着,這時候也該娶妻生子了,這孫子孫女,恐怕也有這麼大了。”
說着譚氏寵溺的摸了摸孩子的小腦袋。嘉澍不免有些震驚,原來劉神醫還有這麼一段,難怪爲人性格乖張,十分別扭,原來是因爲這樣的緣故,當真是讓人心裡難受。
嘉澍對着譚氏點點頭,“夫人,您放心,這孩子我是要交給我弟弟撫養,就算她不在你們這長大,我以後也定不會讓她遠離二老的,畢竟這孩子的命是您二老救回來的,若是願意,你們也可以拿她當親孫女一般。這孩子的命苦,親生父母都不在身邊,若是能有您二老疼惜,也是這孩子的福分。”
嘉澍倒是也覺得投緣,原本只是想着救這孩子的性命,沒想到卻意外的遇上這一對老夫妻,對這個孩子疼愛有加,看來這孩子當真是十分幸運,命不該絕啊。
“說那見外的話做什麼,若是你能不嫌棄,讓我們兩個糟老婆子和糟老頭子能夠沒事看一看這孩子,便是我們最高興的事了。”譚氏溫柔的笑笑,從嘉澍手中抱過孩子,慢慢的哄着睡着了。
嘉澍看今日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和譚氏告別,“事情已經告知二老了,那晚輩就不多叨擾了,我還要去看看新府邸修葺的如何?過幾日好把這孩子接過去。”
譚氏點點頭,便送着嘉澍離開了。嘉澍離開回春堂以後來到了正在修繕的將軍府走到門口,看着這公良府的牌匾已經掛好,慢慢走進去,雕欄畫棟,樓閣高下,軒窗掩映,幽房曲室,玉欄朱榍,互相連屬。嘉澍心中不免感嘆,這皇上賞賜的將軍府果然是氣度非凡,工人們已經把最後的一步進行的差不多了,現在就可以讓嘉瑞和父親打好招呼,搬來這裡了。
回到府中,還未等嘉澍去找嘉瑞,嘉瑞便主動上門了,見到嘉澍以後便焦急的問道:“怎麼樣大哥,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嘉澍按住他,示意他稍安勿躁,“孩子已經完全好了,現在就差你這一步了。你想好怎麼與父親母親交代了嗎?”
一提起這個事情,嘉瑞便心情低落的不行,“嘉瑞不知該找什麼藉口,還望大哥能夠稍加指點。”嘉瑞撓撓頭,一想起要和父親說搬出府中去住,自己的心裡就沒底,生怕父親一氣之下直接將自己趕出家門。
嘉澍也不免犯了難,嘉瑞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若是真的讓父親生氣,此事必然會驚動皇上,若是再順藤摸瓜,找到那孩子,豈不是就前功盡棄了。
正在嘉澍思考之際,就聽見門口有敲門的聲音,推開門後,發現是素衣端着點心進來了,“相公,小叔,我給你們二人做了些點心,泡了些茶,你們兩位慢慢聊,我就先告退了。”
素衣剛剛想走,嘉澍便開口說道,“既然來了,便幫着出出主意。幫我們兄弟二人想想此時該怎麼辦,畢竟這件事情你也知道。”
素衣心裡疑惑,雖然不知道嘉澍想讓自己做什麼,但是也能猜個七七八八。素衣便找了凳子,慢慢坐下,問道:“夫君可否是爲了小姐和小小姐的事情發愁?”
嘉澍沒有說話,嘉瑞反倒是開口,“騷子你好厲害,我們都沒說你都看出。現在我和大哥正在發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