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琦覺得除了需要早起之外，這個軍訓比她想象中要舒服多了。她之前聽聞別人傳言，說軍訓有多苦多累，跟部隊上一樣一樣的，心中還十分擔憂。加上蘭煉那張嚴肅拉長的臉，更令她畏懼。
幸而眼下的生活，還算比較如人意。蘭煉雖然總是板着臉，一口一個嚴格要求，但心還是好的，對學生也算不賴。只要不犯錯，他也不會故意刁難。趁着下雨這些天，姜琦拉了趙春雨，把學校裡所有的食堂都去逛了個遍，還順道品嚐了食堂裡的特色食物，各種小吃，並將其排序，打算以後多去好吃的地方吃。不好吃的，儘量遠離之。
可惜天氣不好，走出去乾乾淨淨，回來的時候，褲腳邊上就沾着泥水。好在姜琦覺得隨便洗洗就乾淨了，並不是什麼有礙大雅的事情。而趙春雨，也是正宗的吃貨一枚，但凡有吃的，她就不介意。
這日週末，兩個人去美食廣場的小吃店買了四杯冷飲，袋子裝着拎回宿舍。
姜琦在左邊，右手撐着傘，左手拿着袋子。趙春雨走在右邊，一手拿了一個袋子。兩個人邊走邊瞎扯淡，天南海北地隨便聊。
“小不點兒，你說你吃這麼多，怎麼就不長胖呢？”姜琦側頭看了趙春雨一眼，“我覺着吧，你其實，比我還能吃。可是，我看我比你胖那麼多。你這小身板，有沒有90斤啊。”
趙春雨側頭想了想：“還是有的，大概是我的腸胃不好吧，吸收不進去。主要是腸不好，胃的話，消化功能還是很強大的。吃那麼多，吸收不了，就相當於白吃了，所以不長個兒。琦琦你雖然稍微胖了點兒，可是很符合丸子這個稱呼啊。你不覺得嗎？而且你比我高這麼多，多好。我這麼矮，要是能長成你這樣，還求之不得呢。”
“我也不矮啊，差不多了。我也比你高不了幾釐米，胖倒是比你胖了幾十斤，這不夠平衡。”姜琦把傘舉了舉，大肆談論身高和體重的比例問題。
兩人走到宿舍樓轉角前面的小花園邊，斜對面便是校園小超市，裡面進進出出都是人，生意紅火。旁邊是一個水果店和文具店，裡面還有一家裁縫店，專門縫補衣物修理箱子鞋子之類的東西。
“哎哎哎。”姜琦目光遠眺，看到水果店裡走出來一男一女，不禁拍着趙春雨的肩叫到，“小不點兒，你看你看，那是誰呢。”
“哪裡啊？”趙春雨微微踮起腳，好奇地四下張望。
“走出來了，就是從水果店裡走出來的那兩個人。那個女的，是不是曉薇啊。”姜琦有些近視，出門不怎麼喜歡戴眼鏡，稍微隔得遠了，便看不清楚了。一般走在路上，她只是憑藉對方走路的姿勢和穿衣風格來判斷是不是認識的人。稍微熟悉的，只一眼便能認出。所以她平時出門，從來不戴眼鏡，唯
有上課的時候，看不清黑板，方纔戴一戴。
趙春雨聽到她的話，也表示驚訝，探頭探腦去看，片刻點頭肯定：“是的，應該是曉薇。我記得她今天的確是穿了一件粉色的衣服出門。我們走的時候，她不也正準備出去麼，還不告訴我們去哪裡。”
她說着撅嘴，有幾分醋意。
“她在哪兒買東西？”趙春雨嘀咕一句。
“不知道，看樣子，不只是買東西啊。”姜琦也目不轉睛地看着兩人，“她旁邊，不還有一個男生嗎？沒看到嗎，小不點兒，那男生提着袋橘子。咦，他們往小花園那邊去了。”
姜琦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帶着興奮跟進一步：“你說，那男生是不是在追曉薇？”
“啊？”趙春雨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問句嚇了一跳，“這麼快？纔開學幾天啊。”
“這有什麼，你們一個個應該都趕緊嫁出去纔好。”姜琦卻是不以爲然，“看，他們兩在花園裡坐下來了，喲喲喲，那男生還替她包橘子。我去，小不點兒，這絕對不是一般朋友那麼簡單。孤男寡女，雖然沒有什麼曖昧的動作，可那男生的眼神，根本就不可能只是普通朋友。”
“你怎麼知道？”趙春雨反問一句，“我怎麼覺得不大可能啊，這不才一個星期呢，能有這麼快？”
“別這麼純潔，我會以爲你在裝的。”姜琦鄙夷一句，拉着趙春雨的手，“走走走，我們過去監督監督，一探究竟。”
說罷，也不管趙春雨願不願意，拉着她朝小花園的方向靠近，臨近了，裝作若無其事偶然路過的樣子，使自己儘量放鬆不扭頭去打望。
“春雨，我們如今就是路人甲，彆扭頭去看，別給曉薇發現了。”姜琦叮囑一句。
胡曉薇恰好是背對着小路面向花園內側坐的，兩人從背後路過，她也沒注意到。姜琦就帶着趙春雨大搖大擺地側頭去望了一眼，大致看清了那個男生。
兩人緩步走花園旁邊走過，拐彎沿臺階向上，往宿舍方向走去。
“看清楚了麼？”姜琦興致勃勃地問道。
趙春雨無奈搖搖頭：“還不都怪你，不是不讓人扭頭去打望嗎？”
“好吧。”姜琦的臉上流露出失望，“可惜我沒戴眼鏡，只是看了個大概。那男生，似乎長得還行，有幾分你們蘭教官的氣質。不過臉沒有蘭煉長，倒是好看了點兒。稍微有點兒瘦，可曉薇那身板，找個胖的也不大般配。乍一看，我覺得還行。”
“什麼叫乍一看還行啊，意思是，仔細看就不行了？”趙春雨表示抗議，“還有啊，別總是拿男生跟蘭教官比。那些個男生是什麼人，蘭教官是什麼人，軍人。知道嗎，琦琦啊，軍人多帥氣啊。那些小男生，怎麼能和他相提並論？”
姜琦聽罷，朝她吐吐舌頭：“你就知道維護你的蘭煉。算了算了，我們先回去，等會曉薇回來了，嘿嘿，你懂得。”
“當然。”趙春雨也奸詐地笑笑，應和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兩個人決定好，便一路歡歌走回宿舍去。白墨正在
臨摹毛筆字，安靜地坐在宿舍內，一股墨香味兒瀰漫四溢。
“嘖嘖，墨墨，你還真是一臉墨。”姜琦聞到墨汁的味道，叫了兩聲，“你一個人在宿舍也真能呆，連點兒音樂都不放，這麼安靜，不會害怕嗎？”
白墨擱筆朝她微笑：“你們回來啦，哎，曉薇沒跟你們一起嗎？”
趙春雨把手上的冷飲放下，遞過去一杯奶茶：“墨墨，這是買給你的，一人一杯。對了，你要什麼味道的啊，這是西瓜的，挺好吃的。”
“草莓有麼？”
“有，那我給你換一個。”趙春雨轉身去換了一杯，又遞了過去，“你還喜歡吃草莓的啊，西瓜可是大衆情人，不喜歡嗎？”
“喜歡是喜歡，只是覺得有點太涼了，心裡反應。”白墨不好意思地笑笑。
“別扯這個了。”姜琦突然插話，“墨墨，你知道嗎，你的紅紅要被人搶走了。”
見她神秘兮兮的樣子，白墨不禁笑出聲來：“噗，曉薇談戀愛了？”
“你怎麼知道？”
趙春雨見她一下子就猜中了，心裡驚訝不已，脫口而出：“墨墨，你怎麼一點都不吃驚啊？我和琦琦看到的時候，都是嚇了一跳。”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白墨一如既往地淡然，“大學談戀愛，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再說了，如今中學生戀愛都很常見呢，何況是大學。”
“有麼？我怎麼不覺得。”姜琦反對，“看我們高中，就見過那麼兩對兒，大部分小朋友們還是很純潔的。”
“那不過是表面罷了。”白墨擺擺手，“像你們這樣單純的女孩，倒是不常見了。琦琦，春雨，說，你們是不是初戀都還在呢。”
“額。”
兩個人被她這麼一問，都尷尬地沉默。
“怎麼樣，被說中了吧。”白墨一眼看穿似的說道，“你們整天啊，都忙着學習，哪裡有心思去觀察周圍的人是不是在戀愛？更別說自己去戀愛了。其實像我們中學吧，雖然看起來，班裡一對兒都沒有，但實際上，地下黨最少都有三對。”
“那你呢？”趙春雨迫不及待地詢問，“墨墨你的初戀還在麼？”
白墨淺笑：“你猜。”
姜琦呵呵一笑：“肯定沒了，墨墨這樣的標準古典美人兒，追的人肯定排隊比食堂的隊伍還長。”
三個女孩相視一笑。
“我也覺得，看你說得這麼頭頭是道。”趙春雨肯定地補充道。
“其實吧。”白墨緩慢開口，解開謎底，“如果暗戀也算的話，那麼初戀就算是結束了。只可惜，是沒有結果的。”
“暗戀？”姜琦有幾分吃驚，搖搖頭，“暗戀當然不能算初戀了，就沒有明戀過嗎？我可不相信，你這麼出色，肯定有人追的。”
“我啊，算是有人追吧。可惜追我的人，我不喜歡。我喜歡的人，又沒有行動，所以我只好暗戀了。”白墨十分大方地解釋道，“初戀這種東西，說起來也還真是奇妙吧。留着以後慢慢享受，說不定也會有意外收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