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等會講課,你要注意一些問題,千萬別太緊張。”嚴琴看了我一眼說。
“嚴老師,我知道,我會注意的。”我看着嚴琴,點點頭說。
嚴琴點點頭,轉而將目光移到我備課準備的資料上。她隨手翻看了一下,緊鎖着眉頭,一臉的嚴肅認真,就彷彿她自己在工作一樣。
我擔心的問道,“嚴老師,你看我準備的有什麼問題,你指點一下。”
嚴琴擡頭笑了一下,說,“小張,你太客氣了。指點談不上。你準備的非常好。我記得我第一次講課被教研室聽課,心裡緊張極了,都沒有準備好備課資料。說來我還不如你呢。”
也不知道嚴琴是不是在安慰我呢,不過看到她的笑容,我的心裡真的放鬆了很多,我笑道,“嚴老師,你講的課那麼好,就是不用備課資料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嚴琴笑了一下,隨後伸出一隻手,向我探了過來。她還是那麼專注的看着我,就像是以往。目光裡充滿了無限的柔情和憐愛。我被她這一反常的舉動震懾住了。愣愣的看着。我心裡琢磨,嚴琴是不是要撫摸我的臉,難道她……這一切根本不容我去多想。我看到她那一隻手已經距離我很近了,就快要接觸到我的臉。是啊,我也是多麼期望被她的手摸到臉,感受她的溫暖。我靜靜的看着她,期待着這一切的發生。而我也似乎忽略了這是在教室,忽略了有很多學生在場呢。
“姐,你怎麼來了?”
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刻,突然外面傳來了薛豔豔的聲音。
嚴琴觸電一般,手即刻停止了,然後迅速下落在了我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笑道,“小張,好好幹,我相信你。”隨即縮回手,轉而對薛豔豔笑道,“噢,我是剛纔碰巧路過這裡,我給張老師打氣呢。”
我看到嚴琴的眼神裡充滿了慌亂和不安,儘管她隱藏的非常深。
薛豔豔跟着就進來了,衝我笑了一下然後對嚴琴說,“姐,你可要幫一下張銘,他這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非常緊張。我剛纔就擔心他,怕他出什麼事情了,這纔過來了。”
嚴琴看了我一眼,隨後拉着薛豔豔的手笑道,“傻丫頭,我剛纔來幹什麼了。張老師可是我們學校很優秀的青年教師,你的那些擔心都是多餘的。”
薛豔豔不以爲然的聳聳肩,說,“姐,你太會給他臉上貼金了。剛纔你都不知道——”
媽的,這女人說起話來怎麼無遮無攔,居然敗壞起我的名聲,我慌忙打斷她說,“啊,豔豔,我現在的狀態非常好,你不用擔心。快回去吧。”
薛豔豔搖搖頭說,“幹嘛要我走啊。張銘,你也太沒良心了。虧我剛纔還替你擔心的。我本來打算等會再一邊旁聽給你打氣,沒想到你竟然說這種話。哼”薛豔豔說着氣呼呼的哼了一聲,看來她是生氣了。
薛豔豔竟然偷偷替我擔心,這在我心裡產生了巨大的震撼,更加出乎我的意料。我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流露出一種不被男友理解的幽怨。我慌忙解釋,“豔豔,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嚴琴看了我一眼,微微搖了搖頭,轉而對薛豔豔說,“豔豔,你可真是誤會張老師了,剛纔他還在說,讓你擔心,心裡很不舒服。”
薛豔豔這才轉氣爲笑,淡淡的說,“這還差不多。”
嚴琴見沒事了,這就告辭,說自己還有事情做。
看着她就要走,我戀戀不捨,說,“嚴老師,等會我講課,你能不能也來旁聽啊。”
嚴琴遲疑了一下,皺着眉頭說,“這個,我恐怕沒時間。我還有事情要忙。”
我嘆口氣說,“如果你真的沒時間,那就算了。”我心裡不免產生一種空落感,我知道,嚴琴到底還是不願意來,她這是刻意要和我保持這一段距離,而對於這一切我卻全然都不知道原因。
嚴琴輕輕嗯了一聲,轉身就走。她剛走兩步,薛豔豔就拉着她說,“姐,你有什麼事情這麼重要,我剛纔都問過了,你等會沒課。還有什麼事情比張銘現在這件事情還要重要呢。”
嚴琴嘆口氣,又好氣又好笑的說,“豔豔,你這是幹什麼,這麼快就忙着幫張銘了。你們是什麼關係啊?”
薛豔豔頓時被問的啞口無言,吞吞吐吐的說,“我,我們是朋友,”她說着臉上就不禁有些紅,“作爲朋友,我應該幫助他。姐,說實話,我也覺得有你在一邊旁聽壓陣,張銘估計也沒有那麼心裡沒底,應該更有信心了。”
“可是,可是我,真的是有事情。”嚴琴並沒有被薛豔豔的話打動,面露難色。
我嘆口氣說,“算了,豔豔。嚴老師如果真的有事情,就算了。”
薛豔豔不依不饒道,“什麼有事情。姐,你是不是又要和那個於主任出去啊。”
嚴琴責怪的看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豔豔,你胡說什麼呢。”
我看了嚴琴一眼,嚴琴沒有看我,她似乎不願意和我的目光相交。似乎怕被我看到什麼。我拉着薛豔豔說,“好了,豔豔,你別亂說了。嚴老師和於主任出去是爲了工作上的事情。”
嚴琴轉而看了我一眼,目光裡充滿了感激。可是我卻看到她的眼角有一些晶瑩的東西在閃動。她隨後轉身,匆匆的出去了。在走出門的一剎那,我注意到,她一手在臉上擦了一下。我心裡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薛豔豔隨後憤憤不平的說,“哼,我姐這人真是的,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
“好了,豔豔別說了。”我打斷了她,示意她注意一下場合。
薛豔豔嘆口氣隨後笑吟吟的問我,“張銘,你這一堂課打算講什麼內容啊,總該不會直接講那個美術透視學吧。”
我笑笑說,“講這個是大勢所趨,我也沒辦法。這一整班的學生都在急巴巴等着聽這個呢。”
薛豔豔說,“那你講這個也需要個模特啊,要不要我給你做模特。”
我說,“當然沒問題,不過你有沒有想過,等會可是有很多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注意到你身上,你會覺得舒服嗎?”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總該不會是上次給我做了一次模特上癮了吧。想起上次的尷尬經歷,我心裡暗暗發誓決定不會再用她做模特。
薛豔豔聳聳肩說,“沒關係。被這麼多人用羨慕的目光看着那是我的一種榮幸。有多少人還不知道羨慕我呢。”她說着很堅定的看着我,似乎是吃了成砣鐵了心了。
我心裡感覺好笑,虧她說的出來,被那麼多人看着是你的榮幸。天知道,有幾個人是懷着純粹的對藝術感興趣的眼光看的,又有誰知道有幾個人的目光充滿了猥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說不定在心裡上就被人家給xo了。我當然是不允許她這麼做的,我現在也清楚了薛豔豔這麼做的最終目的,無非還想上演在畫室裡的讓我尷尬而且充滿曖昧的一幕。
我想了一下說,“豔豔,你有沒有想過,等會程明也要過來聽課啊。如果他知道你親自在講臺上做示範,他會非常感興趣的,說不定人家還會自告奮勇來做男模呢,正好和你做匹配。”
薛豔豔聞聽,頓時花容失色,“什,什麼,他也要來。那,那還是算了。”
我和薛豔豔又閒扯了幾句,馬上上課鈴就響了。薛豔豔當下就拉了一條板凳坐到了窗口的地方,做出一副認認真真聽我講課的樣子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這時手機響了,打開一看,是申琳發來的信息,只有簡短的四個字,做好準備。看來這一次申琳對我也是給予了很大的希望。
很快,馬處長郭猛等一干人依次過來了。按照規矩,他們是從後門進來的,然後很不動聲息的,悄悄坐在了後面早就準備好的位置上。與郭猛隨行的兩個教師甚至取出筆記本,像學生一樣,打算做課堂筆記呢。我心裡琢磨,難道這就是取經嗎。
我掃了一遍這些人,裡面沒有發現於明仁的身影。我馬上就想到這傢伙一定是和嚴琴出去了。心裡頓時就非常的不爽。
非常有意思的是,申琳坐的位置非常有趣,竟然坐在了高清楊和潘局長的中間。也不知道是怎麼坐上去的,他們還真是有緣分。這倒讓我想起了一個字嬲。真是貼切。申琳坐在他們的中間,似乎有些感覺不妥,她向別處張望了幾下,不過因爲座位是提前都準備好的,已經坐滿,沒有空位。有些失望的回過了頭。三個人沒有交談,一個個都作出一副認真聽課的樣子。其實誰知道他們心裡想什麼呢,但是我肯定他們的心裡一定都不會平靜。
看看時間差不都了,大家都準備好了,我在申琳向我遞了一個眼色後,當下就開始講課了。按照一些程序,我先講了一些開學第一節課必要的內容。隨後就正式開始講課。
其實學習平面設計,美術是必不可少的內容,而且應該說是基礎課程。所以在這一節課我講美術透視學並沒有什麼不妥。不過對於這些學生,你要是瞭解他們的真正興趣所在,那麼你講課就得有分寸,他們真正感興趣的是美術透視學,所以我把這個美術透視學沒有一股腦的全部講出來。而是分成很多小節,參合着打量的平面設計課程進行相輔教學講。這樣就能讓學生在完全學習到平面設計所有課程的同時,始終能保持一個熱情高漲的學習情趣。
這些我在我設定的教學計劃裡就已經闡述的很清楚了。這也是申琳和李科長對我非常認可的一個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