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林見狀,倒也不再糾纏,接着說,“哦,對了,張老師,你那個入黨申請遞上去有一些時日了吧。”
我點點頭說,“是啊,怎麼了。”
田林笑笑說,“張老師,那我可要恭喜你了。你馬上就要通過黨委會的考覈了。也就是說,你很快就要成爲一個合格的黨員了。”
我淡淡的說,“你就是說這個啊,這有什麼好值得恭喜的。”
田林白了我一眼說,“張老師,我看你是裝糊塗還是真不明白啊。有了這一道護身符,那麼也就意味着一切了。”
我是知道田林所說的一切是什麼。
田林接着說,“你現在可是我們學校中最有潛力的股票。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的三重優勢。校長對你狠器重,上面的領導對你也很賞識,而且你現在又成爲了一名黨員,說不定,那天你就高升了,很有可能成爲我們學校走出來的第二個高局長。”
幾個人跟着說,“對啊,田老師說的很有道理。”
田林趁機說,“張老師,這以後你可得多多對我們照應啊。”
我笑道,“沒問題,咱們都是好兄弟嘛。”我故意把兄弟二字說的很重。
田林隨後說,“張老師,你知道嗎,咱們學校最近要在老師裡面再次擴招幾名黨員的名額。黨委會的意思是要從我們這些老師中挑選幾個優秀的,有上進精神的人充實黨員隊伍。”
我笑道,“田老師,既然機會都擺在我們面前了,那你還猶豫什麼呢,趕緊行動啊。入黨,這可是一直夢寐以求的事情啊。”
田林沖我笑了笑說,“哈哈,這個事情我也是想過的。張老師,你也是知道的,現在入黨的門檻太高了,競爭也是這麼激烈。不通過一些捷徑的話,就無法保證成功。”
我看出他話裡有話,就問道,“你倒是說說,有什麼捷徑可以走的。”
田林說,“張老師,你也是知道的,入黨,可以通過領導的舉薦。只要有一張領導的推薦信,那麼就會事半功倍的。”
我哦了一聲,笑道,“這麼說,你是想要一張領導的舉薦信啊,很簡單。你可以自己去找啊。”
田林隨即拉下臉,嘆口氣說,“張老師,唉,你不知道的,這真的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啊。這得要領導心甘情願去推薦啊。首先得到領導的賞識。你也知道的,咱們學校,我的做人原則,你明白的。”
我搖着頭笑了一下說,“田老師,你也別繞彎子了,你就說你想讓我做什麼吧。”這傢伙說話含含糊糊,但是我卻已經聽出來他想要說什麼了。我說呢,今天會這麼好請我來唱歌。
田林當即拍着我的肩膀說,“張老師真是爽快之人,那我可就直說了。你在校長那裡很吃得開,要不然你就幫我去遊說一下。我想,校長好歹看在咱們也是奮鬥在同一個戰線上的人,說不定就能被你打動,這個舉薦信也不是什麼問題。”
田林說的輕鬆,這純粹是給我找難題,我清楚申琳的脾氣。雖然她目前對我是很不錯,但並不是說我在她那裡就可以任意胡來了。一個下屬人員居然想要左右領導的意見,這是存在一定風險的,弄不好就會翻了自己的船,這種事情並不在少數。
我並沒有完全答應他,只是說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恩,我就試試看吧。不過最後還是看校長的意思。”
田林當下高興不已,似乎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他隨即叫了幾個陪酒小姐。特別把兩個很漂亮的招呼到我身邊。
說實話,那兩個女人的確很漂亮,對於男人,誘惑力更是空前的。但是這會兒我卻怎麼也提不起興趣和她們玩這種喝酒的遊戲。我藉故起身出去了。
一個人走在清靜的路上,我感覺心裡無比的安靜。其實田林剛纔的事情我也是知道很多的。這幾天我也聽到不少的風聲。申琳也找我談過幾次話,從她的話裡不難聽出,她有意要在近期召開一次會議,同時在會上宣佈一些事情。申琳不止一次的說學校的一些重要崗位上要進行重要的人事調整,她說學校要發展必須要在重要的崗位上補充入年輕的血液。其實申琳這個很形象的比喻我也能夠猜得出是什麼。
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我一看號碼,竟然是薛豔豔,這着實讓我吃了一驚,這個沉默了很久的女人怎麼這會兒突然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喂,豔豔,你今天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那邊薛豔豔的口氣卻沒有我這麼好了,“哎,張銘,你真是太沒良心了。這幾天怎麼都不給我打電話呢,還要我主動給你打電話。”
我“……”這好像應該是我要說的話吧。薛豔豔竟然惡人先告狀。我沒有心思和她去爭執,淡淡的說,“我打了,但是卻打不通。”
薛豔豔口氣隨即好了很多,“呵呵,張銘,是我的不是了。這幾天我不接你電話是有原因的。”
“哦,沒事。”我說的很簡短。
薛豔豔說,“張銘,你怎麼說話很冷漠啊,一點都不關心我。是不是因爲這個生氣了。”
我心裡感覺好笑,我倒是真想生氣,不過我的心境卻是這麼風平浪靜。我忙說,“沒有了。”
薛豔豔隨即問我道,“那你怎麼不問問我這幾天爲什麼突然失蹤了,怎麼不接你電話啊。”
這個薛豔豔還是這麼熱情大方啊。我嘆口氣,說,“你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你不說我怎麼能去過問。”
薛豔豔說,“你這個說的倒也是。其實也不是什麼原因。唉,算了,不提了。”
其實她那裡知道我早就知道所有的事情了。我說,“豔豔,你突然打電話來就是給我說這個事情啊。”
“不是了。”薛豔豔的聲音忽然有些低了,“張銘,我這幾天其實一直都想找機會給你打電話說一下了,主要是怕被我爸爸知道了,他就是容易亂想。這幾天我都被他安排相了幾次親,都快煩死了。我今天被他強拉着出來吃飯。剛纔是藉着上洗手間的功夫纔給你打電話的。”
相親,我聽着心裡就覺得好笑。想不到薛豔豔這樣的居然婚姻也是不能自主。估計賈部長是要給薛豔豔找一個門當戶對很有前途的女婿。
我笑了笑說,“豔豔,這麼說我可得要恭喜你了。”
薛豔豔氣的哼了一聲,說,“張銘,你少在哪裡說風涼話,我給你說,過兩天我就回去了。哎,對了,今天我爸爸特地向我問起你了。”
我一驚,“你說什麼,賈部長問起我了,他怎麼認識我。”我心裡咯噔了一下,不會是賈飛龍聽到什麼風言風語了吧,我有些緊張。
薛豔豔笑了笑說,“張銘,我怎麼聽你口氣好像很緊張一樣。你在省裡的名聲也很大啊。馬處長回去後就不停的說起你。後來我爸爸也聽說了你的一些事蹟,後來就問我。他知道我和你在一個學校。”
我慌忙說,“豔豔,你別亂說啊。”
薛豔豔說,“張銘,你放心了,我是以很客觀的角度來說的。我爸爸對你很欣賞啊,說當下向你這麼上進的年輕人很少了。他說有機會想要見見你,和你談談呢。”
我賈飛龍居然要找我談談,我沒聽錯吧。也不知道薛豔豔究竟在他面前說了我什麼。不過我很清楚,薛豔豔這麼做,無非是想讓我給她爸爸留個好印象。當然,這也許是另有所圖。我們隨後又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薛豔豔字裡行間充滿了對我的關懷,我能感覺出她對我的那種情意。
隨後薛豔豔談到了嚴琴。她說她去過一中好幾次,見到了嚴琴。
這會兒,我感覺渾身的細胞瞬間彷彿從沉睡給激活了,忙問道,“豔豔,嚴老師怎麼樣,她在那裡還習慣嗎?……”
我一連問了好幾個是否還習慣,甚至精細到了嚴琴的方方面面。說完我自己都吃了一驚。
那邊薛豔豔愣了一下,說,“張銘,你,你怎麼那麼關心我姐啊。說,有什麼企圖?”
我心裡暗叫不妙,趕緊找個理由說,“啊,豔豔,你想哪裡去了。嚴老師在東平市沒少給我幫助,臨走了還給我一本工作筆記。她就像一個大姐一樣。你說我怎麼能不關心她。”
“哦,是這樣啊。”我聽到聽筒裡呼了一口氣,“你剛纔真的把我嚇住了。我還以爲你對我姐有什麼企圖呢。話說現在很流行姐弟戀啊,我就有個朋友談的男朋友比自己還小几歲。真以爲你趕這個潮流呢。”
我故作輕鬆說,“豔豔,你看你想到那裡去了。淨瞎說。”
薛豔豔說,“但願我是胡說吧,不過話說回來我姐可是很多男人的夢中情人。尤其是你這樣的青年,誘惑力那是空前的,我就不相信你沒對她動過心。”
薛豔豔這麼一說倒是讓我有些無話可說,幸虧這是打電話,否則如果面對面,我想我難堪的樣子定然會被她注意到。
薛豔豔隨即嘆口氣說,“我姐比起以前好像憔悴了很多。雖然調來這裡的中學,不過我看她的樣子好像並不是很開心。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我總覺得她有什麼心事。我問過她好幾次,可是每次她都推脫說什麼事情都沒有。唉,她這個人我真是搞不懂。”
其實嚴琴的心結只有我才知道,能想象出她是爲什麼而難受。我心不免又泛起一陣波瀾,我說,“豔豔,你以後多去看看嚴老師。”
薛豔豔嗯了一聲,說,“這是當然的。她是我姐,我當然要關心她了。不過那個於明仁倒是來學校有好幾次看望我姐。他們還出去吃過飯。這個人我非常討厭,他對我姐圖謀不軌。不過只要我知道他來找我姐,我就找機會和我姐呆一起,不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薛豔豔說着笑起來,笑語裡充滿了得意。
我連誇薛豔豔聰明,但是我的心情卻更加的低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