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一個下午,我正打算着下班走人的時候,突然手機響了。一看號碼是嚴琴。我納罕的接通了。”張銘,你現在有時間嗎,我請你和豔豔,還有申琳一起吃飯。”
嚴琴怎麼突然給我開起這個玩笑。我說,“姐,你胡說什麼呢,你在省城,請我們吃飯。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嚴琴笑道,“誰告訴你說我現在省城了。”
我驚訝的說,“姐,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在東平市嗎?”
嚴琴很輕鬆的笑了笑,說,“是啊,爲了我的倒來,特別請你們吃飯。”
我一時間說不出成句的話來,“姐,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難道你辭職了。”
嚴琴神秘的笑了笑,“哈哈,這是個秘密,等我們見面了再說。”
掛了電話不久,薛豔豔就跑來找我了。”張銘,剛纔我姐是不是給你打電話了。”
我點點頭。
薛豔豔疑惑的說,“她怎麼突然來東平市了,我問她是不是辭職了也不說,給我個飯店的地址,說見面才說。搞什麼啊。”
我笑笑說,“別管那麼多了,既然嚴老師都這麼說,那我們就赴約唄。”
我們出來的時候正好碰見了申琳是,看來剛纔嚴琴也給她打電話了。
路上薛豔豔和我們討論起來嚴琴究竟什麼原因回來。申琳也不說話,只是輕輕抿着嘴,露出很得意的笑容。
我一看有問題,問道,“校長,你是不是知道嚴老師爲什麼會回來呢。”
申琳輕笑了一聲說,“我當然知道了,剛纔嚴老師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薛豔豔迫不及待的說,“校長,那你快點告訴我們啊。”
申琳微微搖搖頭說,“對不起,這件事情我答應了嚴琴見到她之前絕對不能說。你們要是想要知道只能自己去猜測了。”
薛豔豔嘟囔了一句,“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搞這麼神秘幹什麼。”
申琳笑了一下,說,“我也是自己猜測到的,你們可以自己想。”
這誰能想的出來,我和薛豔豔面面相覷,都聳了聳肩。
餐廳裡,嚴琴已經等候多時了。彼此客套了一番,我們就迫不及待的問她是什麼原因來東平市了。
嚴琴看了一眼申琳,笑了一下,意思很明顯,這是讓她去說的。申琳點點頭說,“我現在向你們宣佈一件喜事。嚴琴女士現在正式進駐我們東平市教育局人事科,以後她將負責我們東平市的負責教職工隊伍的政治思想教育工作和統戰、羣團工作。”
我和薛豔豔都大感驚訝。我說,“是不是王福生升任局長了,這個人事科的空缺就讓你來補任啊。”
嚴琴搖搖頭說,“那倒沒有。原來人事科這個科員升任了科長,空出來的空缺組織上就把我派下來了。”
申琳淡淡的笑了笑,說,“那個科員我知道。昨天我還見他和高清楊一起吃飯了。估計這背後也都不知道下多少工夫了。”
我擺擺手說,“那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現在嚴老師竟然來我們東平市了,這真是讓人意想不到,但同時又很可喜可賀的事情。”
嚴琴輕輕笑了笑說,“張銘,申琳,豔豔,以後我們就要在一起工作了。”
說時,我們四個人同時舉起了酒,然後碰了一杯。我深知嚴琴的到來對我以後的工作的幫助的重要性。看來她能夠給我提供一些保障。
這時,嚴琴問我道,“張銘,你這幾天有沒有收到市辦公室的通知讓你過去啊。”
我說,“暫時還沒有呢。”
申琳說,“這個事情不用慌。遲早的。上面現在還在一些事情要做呢,我想,應該不會太久了。”
嚴琴欣喜不已,說,“這太好了。張銘,看來我們以後並肩作戰的機會會有很多的。”
嚴琴本來說是開玩笑的,可是話說出來我感覺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太對。主要是申琳。她的笑容那一刻忽然凝固了。看了看我們,臉色拉了下來。
這個變化沒有逃脫嚴琴的眼睛。嚴琴是個聰明人,她反應很快,馬上說,“張銘,有你這樣的兄弟我想我也不會省心的。”
申琳這時笑道,“是啊,他確實是個很不讓人省心的人。有這樣的弟弟誰都會少活幾年的。”
雖然這只是一個小插曲,不過一種信息卻黯然的在我們幾個人之間流通着。
爲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尷尬。我趕緊岔開話題說,“校長,你知道嗎,嚴老師其實是個心胸很寬闊的人。你看,巧雲那麼對待她,但是她卻以德報怨,在她落難的時候照顧了她那麼久。”
嚴琴擺擺手說,“張銘,你別我臉上貼金了,不然我等會就不認識自己是誰了。”
申琳說,“嚴老師,張銘說的其實沒有錯。巧雲的事情我也聽說了。確實,你爲她做的那些讓我配很佩服。試問如果換是我,我想我也未必能夠冰釋前嫌。”
嚴琴問道,“那你現在還恨她嗎?”
申琳爽朗的大笑道,“話說到哪裡去了。嚴老師都可以原諒她,我當然不會再恨她了。”說到這裡,申琳深吸了一口氣說,“不過話說回來,其實我從來就沒有恨過她。相反我打從心裡覺得對不起她。畢竟,她走到今天這一步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嚴琴淡淡的笑了笑說,“申琳,你真的嚴重了。其實現在巧雲她還應該好好感謝你呢。”
“感謝我?爲什麼?”不僅申琳很詫異,我們也很詫異。
嚴琴說,“你們或許還不知道,潘局長已經打算好和巧雲和好。我昨天去見了,他們相處的很融洽。不明所以的人還真以爲人家是一對正熱戀的情侶呢。其實,如果巧雲不經歷這麼多的變故,她會得到現在的幸福嗎?”
“不會吧,嚴老師,潘局長竟然和她又和好了。”這件事情讓我怎麼也不敢相信。
薛豔豔和申琳同樣難以置信。兩個人都表現出莫大的唏噓感。
申琳沉默了許久,才靜靜的吐了一句,“也許,饒了這麼大的圈子,潘局長所要尋找的真正的幸福歸宿就在他的身邊。”
薛豔豔一臉嚮往的說,“潘哥和巧雲姐的坎坷情感經歷真可以寫成一部書了。有這樣轟轟烈烈的愛情,也不枉在這世上走一遭了。”
我們三個人都哭笑不得。
那天中午,我接到東平市政府辦公室的電話,是劉秘書長打來的,讓我去政府裡報道。我當時欣喜不已,看來這個事情是成功了。我給申琳說了一下,申琳叮囑我幾句注意的事項。
一路上我的心情可以說是忐忑不安,激動異常。我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可是總是感覺這一切都有些太過夢幻,怎麼都顯得很不現實。直到走進了市政府門口,我才終於讓自己平靜下來。我仰頭望了一眼巍峨的市政府的辦公大樓,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裡暗暗說,“以後這裡就是我的辦公地了,從今天開始,我將在這裡開始我的新的事業。”
按照劉秘書長電話裡的提示,我先去了他的辦公室。一路上遇上幾個人,都主動的和我熱情的打招呼。看來他們也都知道我要來這裡工作的事情了。我心裡暗罵,真是勢利眼。我以前來他們都形同陌路人,正眼都不會看上一眼的。
走到劉秘書長的辦公室門口,我定了定神,這才敲敲門,裡面傳來他的聲音,“誰啊。”
我恭敬的說,“劉秘書長,是我,張銘。”
“哦,張銘啊,進來吧。”劉秘書長的口氣很輕鬆。
我打開門,進來了,然後關上門。走上前,向劉秘書長道了一聲好。
劉秘書長這時候正在寫着一份不知道什麼材料。這時擡頭看了看我說,“小張,你先坐着等一下,我把手頭的工作做完了。”
我忙不迭的點點頭。然後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了。我這會兒可以環顧一下這個房間了。嘖嘖,這市政府的工作條件就是優越啊,劉秘書長也只是政府的一個秘書長,辦公室都這麼豪華,真不敢想象,市長,市委書記的辦公室會是怎麼樣的情景呢。
我正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不經意的眼神,注意到劉秘書長放在桌子上的玻璃杯茶水已經快要見底了。我知道做爲秘書最重要的是要眼明手快。能夠體察到領導最細微的需求。
想到這裡,站起身,走了過去,“劉秘書長,我給你倒一杯水吧。”我說時已經去拿杯子了。
劉秘書長擡頭看了我一眼,淡然的笑了一下,說,“謝謝。”
他並沒有明說是不是讓我倒水,不過這是傳達一個暗號。就是說着完全看你自己的表現了。我想了一下,說,“劉秘書長,你工作這麼辛苦,應該多喝一些清淡的茶水,能夠醒腦的。”
劉秘書長沒有擡頭,只是呃了一聲。帶有一種應付的口氣。
我拿過茶杯,一摸,杯子已經徹底的涼了。看看裡面的茶葉,顏色也有很大的變化。很顯然,這茶葉泡的時間很長了。我拿過茶杯,走到外面,將茶葉都倒掉了,然後將整個杯子都清洗了一下。回到屋子裡,我本想問劉秘書長茶葉放在哪裡,但是仔細尋思,領導一般是讓秘書的來幫助自己解決問題的,他們一定對秘書什麼事情都問長問短很討厭。得了,這件事情還得要我自己去解決。我看了一眼辦公室。嗯,一般茶葉都會放在櫃子上面的。我的目光最後落在了裝放文件的白色櫃子上。
我拉開了和飲水機挨着的一個抽屜,果然,裡面放着一桶鐵觀音。我取出鐵觀音,根據剛纔我倒掉的那些茶葉,估計着倒了一些。等飲水機水開了,我隨即沏了一杯水。申琳曾說過,給領導倒的茶水也是有講究的,一般都有茶到七分滿。不過領導喝的水,尤其是茶水,要控制在八分和九分之間。不能超過這個度。有些領導對這八和九非常在意,也許是很吉祥的意思。不過申琳說所謂不離十,有些領導通過這在提醒自己做事情的限度。
我將水倒好,然後放到了劉秘書長面前不遠處。
在我剛坐下不久,劉秘書長擡起頭,順手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轉而看了我一眼,有些驚訝的說,“小張,這茶是你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