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着轉身就向外面走去。
“張銘,你真的就打算這樣走掉了嗎?”我身後忽然傳來申琳冰冷的聲音。
申琳的話倒是提醒了我,我怎麼可以這樣走掉。我不能就這麼走了。我必須要問清楚事情的一切。我轉身回來。這會兒,我將燈打開了。我看到了申琳的面容。她的臉非常的冷峻。儘管眼神裡瀰漫着一層疲倦。
“張銘,你現在對我是不是非常失望呢,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骯髒呢。”申琳說的非常平淡,似乎一切她都看淡了。
那會兒我思緒大亂了。也是在那個時候,我忽然明白了,我口口聲聲說可以包容申琳的一切,但是我在面對申琳被王福生侮辱了這樣的一個事實的面前,我卻無法面對。我搖搖頭,說,“姐,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申琳擡頭看着我,一臉認真,我想她一定看到了我的慌亂,看到了我口是心非。她輕輕笑了。”張銘,你不用去解釋。我本來就不是一個好女人,你能包容我,這已經是很不容易了。我現在又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換是誰。都不能夠容忍的。”
“姐,不是的。”我慌忙搖頭,看到申琳的神色有些絕望,顯得迷惘,我心裡忽然一軟。”姐,我只是想替你找他討回公道。”
申琳喃喃的說了一句,“我從幾年前開始就已經沒有什麼公道了。”說着兀自的笑了起來。那個笑非常的蒼白,非常無力。
我油然而生一種心痛的感覺,我走上前去,一把抱住申琳。申琳的身子就像是沒有骨頭一般,非常的柔軟,無力。整個人就順勢倒在了我的懷裡。我感覺她的身子很冰冷。在抱住她的瞬間,我心裡什麼想法都沒有了。對於剛纔所有的種種的顧忌,這會兒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申琳許久都沒有說一句話。半天,她將我輕輕的推開了。我注意到她的面容非常的陌生,有些絕然。沒有一點感情。
“張銘,你走吧。”申琳突然說了一句。
“姐,我……,我不走。”我聽出來申琳說這句話是有別的意思。但是那個意思我不敢去想。
“你走吧,我們以後還是做普通的朋友吧。”申琳說着甚至轉過了身子,她不去看我了。
我的心裡忽然就揪緊了。我知道申琳做出這樣的舉動意味着什麼。她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既然說出來這樣的話,想來再心裡一定也是醞釀了很久了。
“姐,我不走。不要讓我走。我要永遠在你的身邊。”我忍不住走上前,從後面抱住了申琳。
申琳用手掰開了我的手,喃喃的說,“張銘,你走吧。我們不合適。”
我努力想着到底是我那一句話說錯了。可是那會兒我已經方寸大亂,我怎麼也想不起來。我激動的哭了。抓着申琳那不再去反握我的手,“姐,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我哪裡說錯話了,還是做錯什麼事情了。但是我都是無心的。求你原諒我,不要讓我走。”
申琳轉過頭,一臉的冷峻和絕情。她繃着臉,看着我,一字一頓的說,“你沒有錯。錯的是我。我當初就不該和你有任何的關係。”
“不,姐,這不是你的真心話。你一定有什麼苦衷,你告訴我。”我情緒非常激動,緊抓着申琳的肩膀,有些歇斯底里的問道。
“張銘,你能不能冷靜點。我已經給你說的很明白了。我們不可能了。請你走。”申琳撇開我的手,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無動於衷。有些茫然的看着她。
申琳微微點點頭,說,“好,你要是不走,我走。”
她就在要準備走的時候,突然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申琳隱忍着問了一聲“誰啊?”
“是我,王福生,我和高市長來找你談工作了。”
什麼,王福生,他和高清楊一起來了。我頓時火氣沖天。我看了一眼申琳,說,“姐,今天人都到齊了。那我今天就把這帳好好的算個清楚。”我說着就去開門。
申琳在我後面說,“張銘,如果你敢做出什麼衝動的行爲來,你一定會後悔的。”
我被她這句話給震懾住了。我沉聲說,“好,我就先看看他們這兩個人來唱什麼戲呢。”
打開門,兩個人看到我,都非常吃驚。很快,在那兩張愕然的臉上,迅速換上一張笑容。
我佯裝出笑容來和他們打招呼,把他們讓進來後。我似笑非笑的說,“高市長,王局長,這麼晚了,你們還來找我姐談工作啊。”
“啊,對。這因爲是工作需要嘛。”王福生慌忙接過話說。
高清楊對我的態度非常好,親切的關心起了我的工作。我敷衍了幾句。他隨即說,“張秘書,這兩天和小帆玩的還愉快吧。”高清楊現在也不叫我小張了,直接改稱張秘書了。
我心裡不免感覺好笑,你真是夠瞎操心。我笑道,“非常愉快。真沒有想到,還讓領導惦記着。”
高清楊慌忙說,“哦,不是。我就是昨天見你們了。小帆來我們東平市一次不容易。我這個做叔叔的想表示一下也沒有機會。”
高清楊的言下之意是責怪我沒有把小帆帶去給他見了,讓他少了一個巴結的機會。我輕笑了一聲,說,“高市長如果你真的有這樣的心,下次等小帆來東平市了,我一定給你說。”
高清楊顯得非常高興,當即拍着我的肩膀說,“恩,好啊。”
申琳這時掃了我一眼,說,“張秘書,時間不早了,我看你也該回去了。”
申琳又驅趕我走。媽的,這會兒我怎麼可以走呢。我剛想說話,高清楊插話說,“小申同志,你這就不對了,張秘書難得來一次,怎麼可以就這麼走呢。”
高清楊的言下之意是要帶着我一起去吃飯呢。這傢伙,現在終於也露出對我的恭維的意思。儘管他和秦副市長並不是在一個陣營。但是作爲常務副市長的跟班秘書,出來往往多少也代表了常務副市長。那些級別低的人都會很巴結。態度上也會恭敬很多。
申琳卻不理會高清楊,瞪了我一眼,說,“張秘書。你難道還想要讓我把話再多說幾遍你才明白嗎。我現在不想看到你,我們之間也沒有任何話可以談了,現在事實都已經很清楚了。你什麼也都別說了”
申琳儘管一直在驅趕我走,可是我聽出來,她說出來的話大多是隱語,她是在暗示着我什麼。我當時沒有聽明白。我只是愣愣的看着她。心裡還在因爲王福生的到來而惱火不已。儘管我現在恨不得當場將他打翻在地,但是我還是壓制住了火氣,不爲別的,就是申琳剛纔的話。
申琳見我仍然無動於衷,憤怒的說,“張秘書,你究竟還想怎麼樣。好,你不走我走。”她說着就打算要走。
高清楊慌忙拉住她說,“小申,你這是幹什麼。張秘書怎麼說也是客人,你幹嘛一直驅趕人家。”
看他的意思是想批評申琳。我吐口氣,說,“高市長,你不用說了。我明白申校長的意思。我走。”說着我轉身出去了。
走出辦公室,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一刻我看到申琳正在和高清楊,王福生談笑風生。我的心忽然涼到了腳底。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做出來的,還是這就是她本來的面目。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學校走出來的。我一個人找了一個酒吧,獨自飲酒到半夜。我怎麼也想不明白申琳爲什麼變成了這樣子。我腦海裡不斷回想着剛纔在辦公室的影像。她和王福生,爲什麼會突然間那麼的熟悉,爲什麼她可以和他們有說有笑。
事到如今,我似乎有些明白了申琳爲什麼突然和我疏遠了。也許,從她被王福生侮辱後,她就認了這樣的一個事實,甘願去做他的情人。或許,和我在一起她只會有更多的壓力。而做情人則不然。也許,申琳這樣經歷了這麼多波折的人已經是個愛不起的人了。我不斷的推想着各種可能性。可是,每一個被推想出來的結果我都給推掉了,我覺得那更是不可能的。
事情就這樣過去了。許多天之後,總之我也記不清是具體的時間了,也許有半個月吧,也許更長。但是隨着日子的推進,有一個日子一直讓我記憶深刻,那就是薛豔豔的婚期。已經越來越近了。市委裡有很多的領導都在爲這個事情奔波忙碌着。甚至在茶餘飯後,這也成爲了我們這些人之間的談資了。
這段時間裡,我和申琳再也沒有聯繫過,或者說很少聯繫,我們之間也僅僅限於普通的同志之間的疏遠關係。那時候我偶然能夠見到申琳,她還是和高清楊一起相伴着,或者和王福生一起。申琳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有說有笑。申琳看到我就像是看到陌生人一樣。
那時候我聽到了更多的風言風語。有人說申琳那天夜裡根本沒有被王福生強暴,而是自己主動委身於他。目的當然是恨簡單的,搭上這個新的教育局長,將來對於自己的升遷是大有幫助的。據說她現在已經是王福生的地下情人了。而且更人說申琳甚至周旋於蕭市長,高清楊,王福生三個人之間。是他們三個人的公共情人。申琳的這一番努力自然也是回報的。說她很有可能被掉進教育局裡,直接當個科長,或者說可能調到市重點中學當校長。種種的留言非常的多。流言蜚語這樣的東西真實性本身就恨低。這在官場更是如此。各種政治勢力爲了打擊對方,往往都會羅織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儘管如此,這些風言風語還是讓我心心痛。
那天夜裡,嚴琴給我打電話,問我關於參加薛豔豔婚禮的具體事宜。我和她約了見面談。
很久沒有見到嚴琴,嚴琴見到我,大吃了一驚,說,“張銘,你這段時間怎麼了,看起來好憔悴,人也瘦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