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琴身體顫抖了一下,兩個胳膊拼命撐住我的胸膛,想要推開我。“小張,別這樣。”她小聲的叫着。
“琴姐,我,我……”我當時腦子裡沒有更多的詞彙,想半天,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話來。
“小琴,家裡來客人了嗎?”
冷不丁,臥室裡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嚴琴觸電一般推了我一下,同時,我也縮回了手,趕緊鬆開了她。
嚴琴向裡面說了一聲“啊,周平,是,是我的同事。就是前幾天給你說的張老師。”
“哦,是張老師啊。真是麻煩你了。小琴啊,你要好好的招待張老師。千萬別怠慢了。張老師,你看我這不方便出來招待,別介意啊。”
這個叫周平的一定就是嚴琴的老公了,他說話非常客氣,我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尷尬的說道,“周哥,你說到哪裡去了。琴姐以前經常給我說起過你。很早就想來拜訪了。”我腦子轉的很快,總算是將這謊話圓了下來。
我和這個未曾謀面的嚴琴的老公客套了幾句。期間嚴琴沒有多說話,微微低着頭。我總感覺她有些不太好意思。
之後,嚴琴拉着我坐下了,然後打開電視,笑笑說,“小張,你先看電視。我去做飯。今天讓你嚐嚐姐的手藝。”
其實,我完全可以想象出像嚴琴這樣的賢妻良母一定能做出一手好菜。
其實,我離家很久,很少能吃上一頓充滿家庭味道的飯菜。這更多對我而言只是一種奢望了。自從嚴琴上次說過,我就對此充滿期望了。
我非常高興,不過我此時哪裡還有心情坐下去安心看電視呢。我慌忙起身,“琴姐,要不我給你幫忙吧。”
嚴琴微微搖搖頭,雙手按住我的肩膀,將我按坐在沙發上,衝我綻放了一個迷人的笑容,“小張,你就老老實實的坐這裡當客人吧。讓姐今天給你露一手。”嚴琴說着眨巴了一下眼睛,轉身走了。
我看着嚴琴風韻的背影,心中翻涌起潮水一樣的激動。
其實我根本沒有心思看電視,注意力都集中在廚房中忙碌的嚴琴。有一刻,我覺得那個身影很熟悉。那種熟悉是發自肺腑的,由我的心底而產生。它讓我有一種暖暖的感覺。嚴琴做的一定是美味佳餚。單是嗅着味道就很讓人神往。
這頓飯菜很豐盛,看來嚴琴一定準備了很多天。
這會兒,陽陽回來了。那是個虎頭虎腦的小傢伙。眼睛和嚴琴很像,都是那麼漂亮。這小傢伙非常有禮貌,見了我客客氣氣的叫我大哥哥。
我聽着不舒服,這不是讓我和嚴琴差輩了。趕緊糾正,“陽陽,叫我叔叔。”
嚴琴當時正給我們盛飯,聽我這麼一說,停住了,看了我一眼。眼神很驚訝。
這時,陽陽捂着嘴偷笑起來。
嚴琴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說,“笑什麼呢,陽陽?”
陽陽說,“媽媽,你這麼看着張叔叔,一定是被張叔叔迷住了。”
雖然說童言無忌,不過這話着實讓我們震驚。嚴琴更是尷尬,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眼神裡更是慌亂。她將一碗盛滿了踩的飯推到陽陽面前,責怪的說,“小孩子,懂什麼啊。去,給你爸爸端去。”
陽陽不說話了,嘟囔着嘴端着飯走了。
陽陽剛走,嚴琴尷尬看看我,說,“小張,小孩子,亂說話。”
我笑笑,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這一頓飯吃的非常溫馨。這是我參加工作以來,應該說是吃的最踏實,最溫馨的一頓飯。嚴琴做的飯味道很香,充滿了一股子農家的味道。像是我熟悉的老家母親做的飯。期間她不停的給我加菜。盯着我的目光很溫情,我能感覺到她眼神裡流露出對我的關懷。我搞不清楚這究竟是一種親情的關心,還是別的。
事實上,我在潛移默化中,已經對嚴琴產生有了一種很奇特的感情。我總會有一種很渴望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只要和她在一起我就會全身放鬆,我就會有一種很舒服的親切感。我知道那是一種依賴感。也許我那個時候太過年輕,對於感情這種事情看的還不是很透徹,我根本不知道對嚴琴的那種感覺那算不算是愛情,但是我知道嚴琴恐在我心中已經留下了一個深深的不可磨滅的痕跡了。
吃了飯,嚴琴忙着收拾鍋碗,我就教陽陽軟件。那是一臺嶄新的臺式電腦,看這配置還不錯。顯示器上商標還沒有揭掉。當時電腦雖然已經開始普及,不過還沒有成爲像家用電器那樣的普遍。顯示器還是熒光的,也就是通俗說的大疙瘩。我尋思嚴琴經濟緊張,是不可能有閒錢買這玩意,會不會是別人送的。我馬上就想到了於明仁。也只有他會幹出這種借花獻佛的事情。
陽陽學東西很快。那個製圖軟件photoshop的幾個工具他很快就能靈活運用了。這大出乎我的意料。當年這個工具我可是花了幾個星期才學會的,這個小傢伙看來是繼承了不少嚴琴的優點。
趁着陽陽學習的間隙,我趁機向外看嚴琴。嚴琴真是一個勤快的女人,忙裡忙外。她做家務就像對待工作一樣,非常認真。想想這個女人真夠辛苦的,白天上了一天班,晚上回家還要當傭人。
夜裡……唉,想起嚴琴的丈夫,我不由得爲嚴琴感到惋惜。她除了照顧這個生活不能自理的丈夫,估計還要忍受生理上的煎熬。俗話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似虎。嚴琴這個年齡對性的需求一定是非常強烈的,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忍受的。
看着她略顯單薄的孤廖的身影,我心頭上忽然顫動了一下。心裡油然而生出一種衝動來,我真想衝上前去,緊緊抱住她。我想,嚴琴一定很渴望有一個寬闊的胸膛,好讓她能把疲憊的身體靠上去。
“張叔叔,你給我講講這個圖章工具怎麼用。”陽陽的叫聲把我驚醒。
我慌忙收回了信馬由繮的思想。給陽陽指導了。
但我現怎麼也揮之不去嚴琴剛纔留在我印象中的身影。我裝作很無意的問他,“陽陽,平常你家裡都是你媽媽來照顧你爸爸嗎?”
陽陽回過頭,用一雙充滿童真的眼睛看看我,甜甜的笑了笑,說,“是啊,張叔叔,你怎麼知道的。自從爸爸不能走路,就是媽媽照顧他。”
小傢伙用一雙好奇的目光看着我,我有些心虛,不自然笑笑,趕緊岔開話題,“陽陽,你媽媽這麼辛苦,你在家裡可一定要好好聽她的話,別惹她生氣。”
陽陽點點頭,轉過頭盯着電腦說,“這個我知道。媽媽要賺錢,還要做家務。每天夜裡還要給爸爸按摩,要很晚才能睡。我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做,不讓媽媽太操心。”
陽陽說的話在我心裡產生了很大的波動。一時間,難以平復。我忽然心頭生出一種很心疼的感覺。
這時,嚴琴走進來了。端着一杯冒騰着熱氣的茶水,遞給我,笑吟吟的說,“怎麼樣,小張,陽陽好不好教。”
我盯着嚴琴掛着幾分疲憊的臉,說了聲非常不錯。然後裝作有意無意的說這電腦性能不錯,比學校的要好。
陽陽插話說,“這是當然了,張叔叔。這是於伯伯送給我的。他說了,等我上初中了,就送我一臺蘋果電腦。於伯伯——”
“好了,陽陽,趕緊練吧。話怎麼那麼多。”嚴琴狠狠的瞪了陽陽一眼,陽陽不敢說話了。
果然是被我猜中了。我盯着嚴琴,卻沒說話。嚴琴沒有看我,目光轉向別處。我看的出,她眼神裡滿是慌亂,似乎被人發現了她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樣。
之後我和嚴琴就沒再說什麼話。她大概怕我問起關於於明仁的事情,總是迴避着我的目光。
我走的時候已經9點了。嚴琴送我出來。一路上仍然相繼無話。
“小張。”走到路邊的時候,嚴琴終於忍不住叫了我一聲。
我回頭看看她,輕輕應了一聲。在昏黃的路燈的燈光下,嚴琴美麗的臉頰看起來比任何時候都迷人。我輕輕握住了她的手,緊緊的攥在手裡。
嚴琴沒有拒絕。眉頭只是微微皺了一下。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說,“小張,關於於主任送電腦的事情我想給你說一下。其實這電腦我根本不想要。但是你知道嗎,如果我不接受這臺電腦,那麼就會對我在學校的工作造成嚴重的影響。”
我有些不以爲然,心說,我看你這是託詞,你要是不喜歡,他還能強塞給你嗎。說來說去分明還是你自己想要。淡淡的說了一句,“有這麼嚴重嗎?”
嚴琴見我不相信,搖搖頭,嘆口氣說,“小張,你剛當老師不久,你還不知道。其實當一個老師也是很不容易的。有很多時候我們都是身不由己。有很多事情,很多人,你明明是很討厭,但是你還必須得擺出一副笑臉去面對。因爲很多時候,你這個人雖然還是你,但是已經不屬於身爲教師的你了。”
嚴琴給我的講的這些道理我當時並沒有想明白,我只是覺得很深奧,是她故意找來的託詞。我不冷不熱的迴應了一句,“你說這麼多,我還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