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愛的折磨

正德皇帝醒來之後,發現薛涵青等人不見了蹤跡,傷心、絕望、不甘、嫉恨等情緒一股腦地涌上心間。他將自己關在寢宮裡大醉了七天,然後突然下令擴建豹房,共添造房屋200餘間,耗銀24萬餘兩。除此之外,還下旨廣招天下美女,全部安置在豹房,每日裡廣招樂師、美女承歡,花天酒地,連早朝都不上了。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纔不得不面對相思和背叛的雙重摺磨,獨自心痛、悲傷到天明。

張太后和夏皇后實在是看不過去了,在百般勸說無效之後,只得找來文武百官商量對策。衆大臣輪番上奏,甚至以請辭相威脅,但正德皇帝口頭上說“知道了”,實際上依舊我行我素,大臣們都着急不已,但卻也無可奈何。

這日,張太后和夏皇后正愁眉不展之時,突聞劉貴人求見,說是知道皇上爲什麼會突然如此荒淫無度。張太后急忙讓人宣劉貴人進來,在得知竟然是因爲女人的關係之後,不由得怒道:“荒唐!身爲一國之君,竟然如此不知輕重,爲了一個女人就如此自暴自棄,真是氣死哀家了!”

夏皇后妒火中燒地道:“皇上也真是的,這天底下美女如雲,他想要什麼樣的美女沒有啊?又何必因爲一個女人就這樣作踐自己呢?”

劉貴人添油加醋地道:“太后,皇后娘娘,你們是沒有見過那個薛涵青,不知道她到底美到什麼程度啊。”

夏皇后不屑地道:“哦?你倒是說說看。”

“薛涵青可謂是集天真與嫵媚、美貌與才智於一身,美得超凡脫俗,一舉手、一投足都帶着蠱惑人心的魅力,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是風情萬種,天底下像她這樣的美人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真是我見猶憐啊,也就難怪皇上會對她動心了。想當初她女扮男裝進京趕考的時候,就將皇上迷得暈頭轉向的,直接封他爲新科狀元了,更何況是換上女裝之後呢。”

張太后震驚地道:“什麼?你說這個薛涵青就是那個新科狀元?怪不得哀家覺得這個名字這麼耳熟呢,原來……這個皇上也真是太胡鬧了,他怎麼可以拿國家大事當兒戲呢?”

夏皇后怒道:“那個薛涵青更是可惡,她竟然敢欺君罔上,實在是罪大惡極,理應誅滅九族。”

張太后沉吟道:“嗯,是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們。來人,傳哀家懿旨,令揚州知府捉拿薛涵青一家進京之罪。”

劉貴人心中暗喜,慶幸終於可以除掉這個骨中釘、肉中刺了,突然,江彬匆匆忙忙地跑進來道:“且慢。微臣參見太后、皇后娘娘、劉娘娘。”

張太后皺了皺眉道:“江彬,你好大的膽子啊,竟然敢阻止哀家捉拿薛涵青?”

江彬急忙道:“微臣不敢。太后請息怒,微臣還有下情回稟。”

“什麼下情?站起來說吧。”

“謝太后。薛涵青雖然是罪大惡極,不治罪不足以平民憤,但是皇上現在雖然恨她,但也是因爲愛之深責之切,如果太后真的殺了薛涵青的話,那皇上一定會怨恨太后的。爲了一個女人而影響你們母子的關係,實在是得不償失啊。正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

“你的意思是要哀家把薛涵青招進宮來,侍奉皇上?”

江彬搖了搖頭道:“不是。薛涵青已經明確地拒絕了皇上,她既然敢抗旨不遵,又怎麼會遵從懿旨進宮呢?”

“那你是什麼意思?”

“微臣是希望太后不要再過問這件事,讓皇上自己來解決。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只要薛涵青不再出現在皇上面前,等過一陣子,皇上自然會慢慢淡忘的。另外,微臣希望太后可以恩准皇上出宮,讓他到宣府去散散心,宣府美女如雲,要是能遇到其他稱心合意的美人,自然就會將薛涵青忘記的。”

張太后覺得江彬說的也有道理,考慮了片刻之後道:“好,就依你的意思去吧。哀家就把皇上的安危交給你了,要是出了一點兒閃失的話,小心你的腦袋。”

“是,微臣一定會誓死保護皇上,絕不會讓他受到任何傷害的。”

在江彬的鼓動下,正德皇帝終於決定到宣府遊幸,並下令修繕鎮國府,將豹房內的珍寶和美女運來填充。正德皇帝白天在鎮國府飲酒作樂,到了晚上,便帶着親兵在街道上閒逛,看到高牆大院的富貴人家,就親自上前砸門,入內強行索要美女,弄得是人心惶惶,家務寧日。

薛涵青聽說了正德皇帝的種種行徑,既內疚又心疼,整日裡是愁眉不展,但礙於端木臨風的關係,又不便有什麼舉動。端木臨風看在眼裡,心裡也非常難受,但更多的卻是心疼。

這天,看到薛涵青又一個人坐在那裡發呆,端木臨風無奈地嘆了口氣,走上前道:“青兒,你是在擔心皇上是嗎?”

薛涵青一驚,急忙否認道:“不是的,我只是……”

端木臨風打斷她的話道:“你不必再瞞我了,我知道你心裡放不下他。從我們離開京城的那天開始,你從來就沒有開心過,整日裡都是心事重重的。其實,你心裡真正愛着的人應該是皇上吧?”

薛涵青震驚地道:“臨風哥哥,我……”

端木臨風苦澀地道:“你不必否認,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心裡在想什麼,我還是看得出來的。雖然我不知道當時你爲什麼會選擇我,但是我看得出來,皇上在你心目中佔有比我更爲重要的地位,是嗎?”

薛涵青內疚地道:“臨風哥哥,對不起,我……我並不是故意要欺騙你的,只是當時連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喜歡的人究竟是誰。因爲臨風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爲了報答你的恩情,所以我選擇了跟你在一起,但是……直到離開皇宮,聽到他那樣折磨自己,我才終於瞭解了自己的心意。臨風哥哥,對不起,我……”

端木臨風強忍着心酸,摸了摸她的頭髮道:“傻瓜,我怎麼會怪你呢?我知道感情的事是勉強不來的,這樣下去對我們三人都沒有什麼好處。既然你喜歡皇上,就到他的身邊去吧,不要再讓他這麼痛苦下去了。”

“臨風哥哥,那你……”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不管怎麼樣,我永遠都是你的哥哥,如果將來有什麼事的話,你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薛涵青感動地道:“臨風哥哥,謝謝你!”

“傻瓜,你跟我還這麼客氣做什麼?好了,快去收拾東西吧,薛伯父和我爹那邊我會去跟他們說的。”

“臨風哥哥……”

“快去吧,聽說皇上身邊美女如雲,當心他把你給忘了哦。”

薛涵青突然在端木臨風的臉上親了一下,微笑着道:“臨風哥哥,謝謝你,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哥哥,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一個比我更適合你的新娘子的,你一定要加油哦。”說完,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端木臨風望着薛涵青的倩影,痛苦地道:“青兒,你難道不明白曾經滄海難爲水嗎?這輩子除了你之外,我是再也不可能愛上其他女孩子的。不過,愛並不一定要佔有,只要你能幸福,我願意放手讓你離開,只希望你心裡能夠有我的一席之地,那我就心滿意足了。青兒,你一定要幸福啊!我會一直在這裡守候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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