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錦盛一出房門,便看到了遙遙而站的藍纖纖。
陽光的照耀下,越發襯的她如羊脂玉一般無瑕的美,透着月光一樣的高貴,盈盈秋水般的雙眸,帶雨含煙,投出的每一瞥都讓人生出如夢如幻的感覺。
藍纖纖雙手交疊垂於身前,靜靜的注視着前方,當看到龍錦盛的身影出現時,平靜的眼中蘊藏着淡淡的欣喜之色。
龍錦盛邁着大步向藍纖纖走去:“纖纖——”
“皇上。”藍纖纖垂首,恭敬的行禮道,聲音如黃鶯出谷,悅耳動聽。
“在王府住的可還習慣?”龍錦盛問着,伸手自然的握住了藍纖纖瑩白如玉的小手。
纖細的手指,如凝脂般細膩,手指穿插,龍錦盛跟藍纖纖的十指緊扣。
親密卻不作做。
藍纖纖的目光垂落,落在那十指相纏的手上,眼中閃爍着瀲灩的波光,是感動,是愉悅,是甜蜜。
“我很好,王爺跟王爺都很照顧我。”
比起遠音閣,賢王府實在好太多,在這裡,她才覺得自己是真真實實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不需要時時刻刻僞裝自己的強顏歡笑,不需要強壓下心裡的反感跟噁心對客人們承歡。
藍纖纖多希望,她可以一直這麼生活着,更希望可以跟龍錦盛過這樣的日子。
但她明白,這些不過是她所想的一個美好的夢而已。
她的身子早已不乾淨,哪怕第一次給了龍錦盛,但在那之後,被那麼多男人碰過,早已骯髒不堪,午夜夢迴,她多希望就此了結自己的生命,到時候她就可以得到解脫了。
只是她一死就幫不了皇上,在看到他親政掌權之前,她即便是死也不安心。
藍纖纖跟龍錦盛交握的手驀地緊了緊,像是尋到了一絲安全感。
她不奢求過多,只要偶爾能見他一面,可以跟他說說話便知足了。
“缺什麼少什麼有什麼需要讓人跟我說一聲,我有時間便會來王府看你。”龍錦盛細細的說道。
藍纖纖宛爾勾脣,淺聲應着:“恩,我知道。”
“卓日陽短時間內不會離開京城,你安心呆在賢王府不要出去,免的被他看到藉機騷擾你。”
聽着龍錦盛嘮叨的關切,藍纖纖絕美的臉上涌幸福感:“好。”
臨近午時,龍錦盛離開了賢王府,向聚賢樓走去。
出門前,龍卓越熱情的將他送到門口,龍錦盛卻在面對如此熱情的龍卓越時,背後沒來由的覺得陰風陣陣。
“任雲海,天是不是變冷了?”龍錦盛矇頭一直往前走,搓搓手臂上突然起的雞皮疙瘩,問身旁的任雲海道。
任雲海茫然的擡頭,看看豔陽高照的天空,又納悶的瞅瞅說胡話的自家主子,快入夏的天,只有越來越熱,皇上怎麼就覺得天變冷了呢?
“回皇上,奴才也這麼覺得。”
想是一回事,說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任雲海只是愣了一下,便立即狗腿的附和着龍錦盛的話。
就算皇上現在說天是黑的,那也是對的。
這個時候的聚賢樓,無疑是最忙碌的時候,龍錦盛才站在聚賢樓門口,被裡面擁擠的人潮跟排隊等候的人羣給嚇了一跳。
他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乍舌道:“我是不是眼花了,聚賢樓何時變的成人山人海的地方了?”
擡頭,龍錦盛看了眼高掛在酒樓上方,那鋼勁有力的“聚賢樓”三個大字,確定自己沒走錯地方。
任雲海詫異的吞了吞口水,半晌才化解心底濃濃的震驚:“主子,您忘了,賢王妃在聚賢樓掌廚,這些人都是慕名她的手藝而來的。”
龍錦盛暱了任雲海一眼,這才愣愣的點了點頭:“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他在宮裡的時候便聽說過聚賢樓幾乎獨霸京城的傳聞,因爲他們新請了位廚子,手藝好到不行,聚賢樓幾乎每天都人滿爲患,後來他得知,那位衆人嘴裡神秘不可見的廚子就是顏暖。
顏暖廚藝極好已是讓人大吃一驚了,然而,再驚也驚不過他親眼見到的盛況。
難過說聚賢樓在京城獨霸,能讓人心甘情願排隊等候,能不稱霸嗎?
不難想象,近月來,京城關去的酒樓估計沒有大半,也有一小半。
看着被人堵去的大門,龍錦盛輕輕蹙了蹙眉,難不成他要站在這羣人的後面等排隊?這事怎麼看都不像是他會幹的。
“任雲海,你在這裡排着。”身子一轉,龍錦盛擡腳往聚賢樓的後門走去。
任雲海不解龍錦盛要去做什麼,但身爲奴才,聽從主子吩咐是他的義務,當下也不問什麼,乖乖的排到了隊伍的最後面。
聚賢樓的後門,並不是好找的,龍卓越心思細密,爲煩隨隨便便的人都能從後門進去,便在真正的後門左右設了幾個障眼門,每扇門進去到達的地方,都不是同一個地方,更不是聚賢樓內部。
而聚賢樓本身佔地面積又大,想要找到真正的後門,並不是件易事。
龍錦盛既然知道聚賢樓是龍卓越的產業,自然也知道聚賢樓的後門是哪一扇。
這個時候,後門並沒有上鎖,龍錦盛輕輕一推,就推了進去。
沒走幾步,就看到後院的空地上,韓世軒一手揪着雞脖子,一手舉着菜刀,看樣子像是要割雞脖子放血,只是韓世軒臉上的表情,卻充滿了痛苦的神色。
雞翅膀狠狠的撲騰了幾下,韓世軒猝不及防鬆了手,那隻雞就從他手裡溜了出去。
顏雙雙倚在樹下,手裡抓着一把瓜子,慢條絲理的磕着,時不時低頭暱一眼跟雞浴血奮戰的韓世軒,眼底閃過譏誚的光芒。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她也想不到,堂堂世家公子,竟然不敢殺雞?
“韓少爺,半天了,你連一隻雞都沒有殺成,什麼時候才能好?”顏雙雙吐出嘴裡的瓜子殼,臉上漫着笑意,望着那狼狽的追着雞滿院子跑的韓世軒,問道。
這時,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了信步而來的龍錦盛,顏雙雙的表情瞬間一僵,手中的瓜子迅速一扔,便要對龍錦盛行禮。
龍錦盛眼尖的捕捉到了顏雙雙即將要做的動作,忙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
韓世軒捏着雞脖子樂呵呵的站起,轉身,當看到院子裡突然多出了一個人時驀地一怔,再看到對方抓着顏雙雙的手,突然喝道:“喂喂喂,怎麼回事,懂不懂男女授受不親,光天化日下就敢調戲良家少女,你膽挺大的嘛——咦?你很面熟,咱們是不是哪裡見過……喔,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在遠音閣被人從樓下扔下來的人,我警告你,這裡不是遠音閣,她也不是你能隨便調戲的,鬆開鬆開——”
韓世軒一邊揮着手裡的菜刀,一邊對着龍錦盛警告着。
他的頭髮上,沾滿了褐色的雞毛,嘴角也不能倖免的沾上了一些毛。
眼看韓世軒手裡的菜刀就要逼近龍錦盛的手,龍錦盛慌忙鬆了開來,對顏雙雙使了個眼色。
“王妃在那邊的小廚房裡。”顏雙雙伸手給龍錦盛指了個方向。
龍錦盛了然的點頭,臨走的時候看了一眼韓世軒,望着他眼中若隱若現的敵意,眸中閃過興味,並未生氣,擦肩而過的時候拍了拍韓世軒的肩膀:“那天的事,多謝公子出手相助,有機會定好好答謝。”
說罷便越過他往小廚房的方向走去,留下愣頭愣腦的韓世軒莫名奇妙。
不過龍錦盛那番道謝的話,還是取悅了韓世軒。
算他還有點良心,知道自己曾出手幫過他。
“顏雙雙,你好歹也是一未出閣的姑娘家,怎麼可以隨便跟別的人男人擠眉弄眼,這樣很容易引起別人的誤會知不知道。”
回過神後,韓世軒便嚴肅着臉,一副上位者的口吻教育着顏雙雙。
剛剛那男人分明對顏雙雙使了個眼色,打什麼啞迷呢?
顏雙雙淡淡的看了韓世軒一眼:“奴婢身份卑微,不勞韓少爺費心了,王妃讓奴婢督促韓少爺殺雞,還請韓少爺動作麻利些。”
“唉,我說你這人,怎麼不識好人心呢?”韓世軒被顏雙雙好心當驢肝肺,頓時乍了毛。
“暖兒……咳咳……”
龍錦盛一進小廚房,便被裡面的煙給嗆得連連咳嗽。
雖然他被太后當作傀儡一般控制,但卻是從小養尊處優的長大,廚房這種地方是從來不會踏足的,乍一進來,不適應的吸入煙刺激喉嚨而嗆到。
顏暖回頭,見是龍錦盛,眼中一閃而過的詫異,很快便又覺得他會來找自己又合情合理:“我現在沒時間,恐怕得讓皇上等上一會。”
龍錦盛輕掩着鼻子,看着顏暖忙碌的背影,不甚在意的說道:“無妨,等你忙完再說。”聞着鍋裡飄出來的香味,龍錦盛的肚子頓時打起了鼓:“我有點餓了,早就聽聞聚賢樓的新廚子手藝極佳,不知道我有沒有幸償上一償。”
“你讓雙雙帶你去找王掌櫃,讓他安排一間包廂給你。”
顏暖頭也不回的說道,手中的鏟子靈活的翻炒,技巧熟練。
龍錦盛見她忙碌,便不再打擾他,出了小廚房,找到顏雙雙。
“雙雙,你家王妃讓你找王掌櫃蘀安排一間包廂。”
顏雙雙聽到龍錦盛沉穩的嗓音在身後響起,渾身一個激靈,整個人變得緊張而又侷促了起來,忙卑謙的點頭,領着龍錦盛往前堂走去。
面對九五之尊的皇帝,很少有人能淡定自若處之泰然。
何況,她還只是個小小的丫環而已。
王掌櫃看到從後院進來的龍錦盛時,有片刻的錯愕,但一聽顏雙雙說是顏暖的貴客時,便有一些瞭然,連王妃都奉的貴客,想來身份不簡單,王妃把後門的位置告訴他也是正常的,雖然王掌櫃擔心這樣一來會不會暴露了後門的位置從而引來麻煩,但一想到自個主子的叮囑,又覺得自己的擔憂都是多餘的。
王掌櫃給龍錦盛找的包廂清靜雅緻,而且這裡的隔音效果極好,只要關上門,便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也聽不到隔壁的聲響。
有小二沏了上好的碧羅春來,龍錦盛愜意的靠在椅背上,端着茶杯慢慢品着。
顏雙雙很快從包廂裡走了出來,在走廊的轉角處碰到了拎着雞的韓世軒。
只見他清俊的濃眉微微緊蹙,如水墨畫般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顏雙雙。
“你……你怎麼在這?”
顏雙雙差一點跟韓世軒撞個滿懷,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膛,不滿的嗔瞪着他。
“你這丫頭怎麼不長腦子,才提醒你少跟別的男人擠眉弄眼,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跟人跑了,萬一遇上歹人被人欺負了,你可是哭都來不急。”
韓世軒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顏雙雙,拎着雞脖子的手氣呼呼的指着她,肥大的雞在他的手裡晃盪着。
顏雙雙瞄了一眼,清楚的看到了那隻雞在翻着白眼,奄奄一息。
看來,這隻雞不會死在韓世軒的刀下,而是死在他的折磨下。
被人一直這麼掐着脖子,不死纔怪。
“韓公子,你多慮了,我現在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
奇怪,他們很熟嗎?像管女兒似的管着她。
再說,遇到危險,她不認爲自己躲不過去。
顏雙雙說着,便越過韓世軒往樓下走去,韓世軒緊追着顏雙雙而去,不忘在背後嚷着:“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我可是爲你好,你懂不懂感恩啊。”
……
當顏暖忙完來到包廂的時候,龍錦盛早已酒足飯飽,他整個人攤在椅背上,一隻手上下摸着肚子,顯然是被撐着了。
“嗝……你來了!”
龍錦盛擡眼暱了顏暖一眼,打着飽嗝說道。
顏暖掃了一眼滿桌的狼藉,暗暗吃驚,數一數那盤子,五隻?!
他一個人竟將點的菜都吃完了,不撐着他,纔怪了。
“皇上今天找我,是爲了龍卓越而來嗎?”顏暖在龍錦盛對面坐下,問道。
龍錦盛伸手,對顏暖豎起了大拇指,讚美道:“聰明,你這手藝真是好的沒話說,比朕宮裡的御廚還要高,如果你不是龍卓越的王妃,朕真想把你挖去御膳房當差。”
龍卓越真是好命,天天享受顏暖的美食待遇。
這小子真不厚道,顏暖廚藝這麼好,也不知道請他償償。
顏暖淡淡的勾脣,不卑不亢的接受着龍錦盛的讚美:“謝皇上。”說着,她便靜靜的坐着凝視着龍錦盛,不染纖塵的氣質,她的身上洋溢着無限璀璨的光華。
“龍卓越裝傻,迫於無耐,除了我跟天冥,所有人都將他當傻子來看。”龍錦盛正了正心神,俊美的臉上收起玩味的神色,說道。
“這點,我明白。”顏暖出塵的容顏上,長長的睫毛在她眼下覆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清水秋瞳之中盈光閃爍。
頓了一頓,她擡頭看着龍錦盛,又道:“龍卓越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龍錦盛扔給顏暖一個“我就知道”的眼神。
來之前,他便打算把龍卓越的事情沒有任何隱瞞的告訴顏暖,龍卓越既然默認了他來找顏暖,便也有讓顏暖知道一切的打算。
“龍卓越七歲那年,差一點葬身火海,當被人救出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醒來後,整個人就像失了魂似的,不哭,不笑,也不說話,宮中御醫束手無策。那個時候,先皇膝下只有龍卓越一個兒子,小小年紀便已聰慧過人,甚得先皇喜愛,而先皇也有意立他爲太子。先皇在皇親之中挑一些少年給龍卓越當侍讀,朕當年也在那羣孩子當中,先皇覺得龍卓越火裡逃生受了刺激,怕他出事,便讓我們一羣侍讀日夜陪在龍卓越身旁。”
像是陷入了回憶,龍錦盛的目光有些縹緲,隱隱有些慶幸的光芒一閃而過。
“朕還記得,那是一個月後的半夜,下着大雨,朕起牀解手,看到窗外有黑影閃過,出於好奇,跟了出去,因爲走的匆忙,又是悄悄的跟着,沒有打傘,朕跟着黑影進了被大火摧毀的宮殿,那裡早已不復惜日的富麗奢華,成了一片廢墟,黑影走進廢墟,突然跪在地上,號啕大哭了起來,那哭聲,撕心裂肺,朕聽了也不由得跟着揪心,之後,朕才知道,那是龍卓越,朕躲在柱子後面,聽他一邊哭,一邊喊着母妃,那一聲高過一聲咆哮混合着雨聲撞擊着朕的心,朕那時候才知道,大火不是意外,而是人爲——”
顏暖的心,隨着龍錦盛的話,渀佛回到了龍卓越的童年,大火,喪母,驚慌,害怕,無助,到最後是滿心的憤怒。
人爲——
黝深如潭的眸子倏地加深了一層,顏暖看着龍錦盛,道:“是太后乾的?!”
是疑問的話,但卻是肯定的語氣。
龍錦盛深深的看了顏暖一點,對她會這麼快猜到並不意外,點點頭。
“太后是東涼國來的和親公國,理所應當是南滄國的皇后,嫁入南滄數十年無子嗣,而當時先皇后宮嬪妃亦無一人生得下孩子,不是早夭,就是胎死腹中。”
後來才知道,先皇之所以沒有孩子,都拜太后上官蓉所賜。
那是個瘋女人,自己生不了孩子,也不允許別的女人給先皇生孩子。
看着龍錦盛眼中漸濃的陰鷙,顏暖很快猜出原由:“既然太后如此心狠手辣,龍卓越又怎麼能活到七歲?”
照龍錦盛說來,即使有妃子平安生下孩子,太后也不容許那個孩子活下來的。
龍錦盛眯了眯眼,繼續說道:“太后知道龍卓越存在的時候,龍卓越已經五歲,龍卓越的生母只是邊遠城鎮中的一個商賈之女,沒有身份背景,先皇雖然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上官蓉所爲,但卻明白深宮之中勾心鬥角無數,他爲了保護龍卓越的生母宛妃不受奸人所害,便沒有將她接回宮裡,安置在了宮外的行宮,到了龍卓越五歲的時候,先皇才決定把他跟宛妃接回宮,太后如何能接受?但已成的事實讓她只能接受,表面上溫柔大方,對宛妃如同親姐妹。”
“先皇對宛妃甚是寵愛,幾乎到了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不僅因爲她給先皇生了唯一皇子,更因爲她絕色的容貌也讓先皇迷戀,後宮之中,集愛於一身,亦是集怨於一身,女人的嫉妒往往是瘋狂的,宛妃被人陷害,幾次險中逃生,先皇勃然大怒,大肆整頓後宮,殺的殺,囚的囚,貶的貶,讓後宮人心慌慌,即使再有不滿之心,也不敢對宛妃生任何歹毒之意,眼見宛妃的地位越來越高,直逼皇后,而她又有皇子在手,是內定的太子人選,太后覺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感覺到異樣的時候,宛妃將龍卓越藏在衣櫃裡,從櫃子的縫中,龍卓越親眼看到了萬全殺了宛妃,景泉宮所有的宮人宮女,無一倖免,都死在了萬全帶來的人的刀下,龍卓越說,那晚,血腥味瀰漫了整座宮殿,讓人聞着想作嘔,萬全一邊放火,一邊搜尋龍卓越的下落,雖然在午夜,但還是很快引起了尋夜宮人的注意,那時候萬全見有人來,這才放棄殺了龍卓越的念頭,撤離了,那時候他們一定想,大火燒燬整座景泉宮,龍卓越一定不會活着。”
顏暖唏噓不已:“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龍卓越居然活下來了。”親眼見到生母死在自己的面前,那會是怎樣的痛不欲生。
即使活了下來,童年的龍卓越,一定夜夜都會做惡夢吧。
再大的氣,也被濃濃的心疼所代蘀。
顏暖的心,因爲龍卓越的遭遇而狠狠的揪起。
比起龍卓越,她一出生便不知父母是誰的孤兒,平淡的童年記憶要好上許多。
“當朕聽到龍卓越充滿仇恨的憤怒時,嚇了一跳,發出了聲音引起了痛哭中的龍卓越的注意,當時,他用力的瞪着朕,眼裡滿是面對敵人時的警惕,那腥紅的瞳眸渀佛要溢出血來,那個時候的龍卓越,是一頭野獸,稍有不甚便會攻擊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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