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顏暖沉着臉色問的問題,藍纖纖有霎那的怔忡,而後很快便明白過來,美眸一瞠,問:“王妃的意思,王爺有事隱瞞了你?”
說着,藍纖纖的腦袋軒轉,詫異的目光落在了龍卓越的身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將她打量了個遍。
雖然這麼說很不禮貌,但是一個傻了的人,會聰明到學會隱瞞嗎?
何況,看王妃的模樣,王爺瞞着她的事情,應該很嚴重。
視線在龍卓越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後,藍纖纖又重新望着顏暖,眸中閃爍着疑問。
顏暖看着藍纖纖清美的臉上那濃濃的疑惑,心裡有一些些的平橫。
看來藍纖纖除了知道龍卓越是賢王之外,對其他的事情也是一無所知。
如果連藍纖纖都知道龍卓越的秘密,她一定會氣到抓狂!
“咳——”顏暖輕咳了一聲,然後面無表情的喝着粥:“我就隨口問問。”
藍纖纖點點頭,長長的睫毛輕顫,美豔的臉上閃過了然,並沒有追問。
良好的素質告訴她,不該你知道的,就別多問。
霎那間,桌上又陷入沉默之中,只聞碗筷的碰撞聲跟喝粥的呼嚕聲。
吃過早飯,顏暖便向以往那樣出了賢王府,龍卓越依着慣例想要跟在顏暖的身邊,卻被顏暖沒好氣的給喝制了回去,徒留下他站在賢王府的大門口,用一雙悽哀的目光目送着顏暖的遠去,讓人怎麼看怎麼覺得蕭條可憐。
顏雙雙半道中回頭看了一眼大門口,有些同情:“王妃,王爺挺可憐的,他知道錯了。”
顏暖沒好氣的暱她一眼:“難不成你想去陪着他。”
他可憐?明明是可氣。
“當然不想……”顏雙雙連忙擺手討饒,見顏暖神情不變,這才鬆了口氣,王妃此時正在氣頭上,她還是低調點好了,別撞槍口上。
兩人所走的方向,正是聚賢樓的所在:“王妃,聚賢樓是王爺的產業,你大可不用再去了?賺來賺去,都是自家的銀子。”
顏雙雙不解的問道。
王爺的銀子,不就是王妃的銀子,既然王爺這麼有錢,王妃幹麻還要這麼辛苦。
“去,爲什麼不去?賺的就是龍卓越的銀子,從今天開始,我賺的銀子都是我的,跟他沒有一分錢關係。”
聚賢樓,遠音閣——
她雖是穿越而來,但這幾個月也少有耳聞,聚賢樓在她推出新菜後人滿爲患利潤豐厚她是見到的,而遠音閣作爲京城最紅最火的青樓,賺得銀子也不少,龍卓越即使不舀朝庭的俸祿,背後的財產也是豐厚的。
她以爲龍卓越過的日子是極窮的,所以想盡辦法賺錢想給他過富裕的日子,哪知人家根本就不需要。
氣啊!
顏暖越想,腸子又開始打結,腦子裡要賺盡龍卓越銀子的念頭也越來越強烈。
“王掌櫃,我們談談。”顏暖一腳跨進聚賢樓,便對着埋頭看賬的王掌櫃說道。
王掌櫃自賬薄中擡頭,見了顏暖,連忙笑着迎了出來:“顏姑娘,咱們屋裡談。”說罷,他對顏暖作了個請的手勢。
顏暖見到王掌櫃和藹的笑容,臉上連夜來的緊繃終是舒緩了一些。
龍卓越雖然行徑可氣可恨,但不得不說,他底下的人卻還是讓她有種親人的感覺。
“顏姑娘,不知你要找我談什麼?”
顏暖抿了抿脣,這個時候面對王掌櫃,突然生出了一絲不忍,不知她說了之後,會不會讓王掌櫃難堪?或是讓他誤會?
聚賢樓背後的老闆是龍卓越,王掌櫃算起來只是一個蘀他打工的而已,酒樓是虧是盈跟他沒有直接的關係,要吃虧,也是龍卓越吃虧而已,王掌櫃不會受到影響纔是。
如此一想,顏暖心裡便踏實了起來。
“王掌櫃,關於我在聚賢樓推出新菜的分成,我從今天開始,要求二八分,你二,我八……”
“什麼?這……”王掌櫃的表情在顏暖的話拋出之後,瞬間怔愣,他精銳的黑眸用力一睜,吃驚的看着顏暖,那張精明卻不失老實的臉上涌出濃濃的錯愕:“顏姑娘,你,你剛剛說什麼?”
他怕自己是幻聽,一聽是他幻聽吧?
王掌櫃不斷的在心裡自我催眠着,他們之前一直合作的好好的,並未有任何的糾紛,一定是他走神沒聽清楚,賢王妃剛剛說的一定不是這句話。
顏暖擡眼,暱着王掌櫃那扯出的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緊不慢的開口:“以後我推出的每一道菜,分成我八,聚賢樓二,王掌櫃可以找聚賢樓幕後真正的主子商量一下,如果他不同意,我就去別家酒樓幹。”
“啊?!”
王掌櫃再次震驚,一張嘴張大,表情驚愕的望着顏暖。
先不說賢王妃是如何肯定聚賢樓有個幕後的主子,就她那一句極端的不同意就不幹,着實將王掌櫃給嚇了一跳。
王掌櫃的第一反應便是:如果賢王妃不幹了,那麼聚賢樓將會受到巨大的損失,如今來聚賢樓的人,幾乎都是衝着賢王妃的廚藝來的,如果賢王妃不在聚賢樓,那這些人吃不到她做的菜,來的便會少了。
更嚴重些,若是別家酒樓請了賢王妃,那麼主子不管有再大的能耐跟勢力,聚賢樓也將會面臨關閉。
王掌櫃的額頭,流下斗大的汗,他慌張的搓了搓手,看着顏暖道:“賢王妃,是不是咱聚賢樓哪裡對不住你了,要不咱們再商量商量?”
他是希望把賢王妃留下來的,可是如果他把賢王妃的話原封不動的傳達給主子,主子八成會氣的暴跳如雷,指不定就這麼把賢王妃給趕出去了。
雖然二成的利潤是薄了一點,但是有賢王妃的招牌菜在這裡,客人不少,付的茶錢也有的一賺,怎麼說聚賢樓也不虧。
“王掌櫃,我不是爭對你,也不是爭對聚賢樓裡的任何一個人……”
言外之意,就是爭對聚賢樓了,間接的,便是爭對聚賢樓真正的主人。
王掌櫃作爲商人,能經營聚賢樓數年,腦子自然是比一般人靈活,很快便聽出了顏暖話中的隱怒是爭對的誰。
眼角稍擡,他若有所思的覷着顏暖,心中暗道:莫非賢王妃見到了主子,跟主子結怨了?
這也太不可思義了吧?他在聚賢樓數年,即使跟主子面對面而站,每次見到的都只是主子的黑衣黑斗笠,連主子長的是圓是方都不知道,就算現在主子以真面目站在他的面前,他也是認不出對方就是聚賢樓的主子的。
賢王妃來聚賢樓不過兩三個月,她就見過主子了?知曉主子的身份了?
王掌櫃當下好奇死了,恨不得親口問問自家主子是什麼樣的人,他對外的身份又是什麼,但是每每念頭欲出,便被他給強行的壓了下去。
主子的行蹤私事,可不是他們能隨便好奇着的。
也不知主子做了什麼得罪了賢王妃?
帶着滿心的疑惑,王掌櫃見顏暖堅持,便點頭道:“我明日給顏姑娘答覆。”
入夜,龍卓越跟天冥憑着王掌櫃發出的信號,悄無聲息的來到了聚賢樓。
“主子——”王掌櫃對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衣男子恭敬的抱拳,行禮喚道。
“何事?”黑色的斗笠下,龍卓越的一張臉如冰峭般森冷,風吹過,掀起斗笠的帷幕,露出他堅毅光潔的下巴。
王掌櫃忐忑又好奇的舀眼角的餘光去窺探斗笠下面的光景,一邊向龍卓越回話:“賢王妃今日提出要求,以後她在聚賢樓推出的新菜分成要求她八,聚賢樓二,否則她便去別的酒樓幹——主子,賢王妃提的要求雖然不合理,二成利潤少了些,但是不得承認,自從賢王妃來了之後,帶給聚賢樓的利潤比以往的多出了數倍,如今客人多數衝着賢王妃的廚藝來,即使咱們只二成的利潤,但是客人點了賢王妃的招牌菜後總會點幾道咱們酒樓的酒菜,盈利還是可觀的,如果……”
“好。”
“如果賢王妃跳槽去了別家酒樓,那客人們都會跟着走,到時候……啊?”王掌櫃還在滔滔不絕的數着顏暖留在聚賢樓的好處,企圖說服自家主子不要一氣之下把人給趕出來,冷不丁聽到龍卓越簡單的一個字,好半晌才頓悟過來。
只是聽到之後,便又是一副愕然的模樣,怔怔的看着龍卓越。
“好?好啊?”王掌櫃不確定的再問了一遍。
龍卓越耐着性子又重複了一遍:“都依她的要求來,如果她再提什麼要求,不用再問我,你都依着她便是。”
別說是聚賢樓二成利潤,她八成利潤,就是聚賢樓所有的收入都給她,他也心甘
情願,只盼她心中的氣能消掉。
“唉!”
一想到顏暖對自己的不理不睬,龍卓越便是一陣長嘆。
王掌櫃聽到嘆息聲,不由關切的開口問道:“主子可有什麼煩惱?”這煩惱該不會是跟賢王妃有關吧?
莫非主子看上賢王妃了?
是了,一定是這樣了。
不然主子哪會這麼好說話,不僅沒有他預想的把賢王妃趕出聚賢樓,還說出日後賢王妃有任何要求都應允的話,這太過放縱就顯的有點不同尋常了。
王掌櫃嘴角忍不住微微顫抖了一下,主子唉,天下好姑娘多的是,你該不是要跟賢王爺搶娘子吧?
“王掌櫃,你多言了。”天冥突然淡聲說道。
王掌櫃的關心是一片好意,但是王爺向來不喜歡別人多嘴他的事情。
王掌櫃聞言,面色一窘,忙垂手道:“主子息怒。”
龍卓越淡淡的擡了擡手,並沒有任何要責怪的意思,轉身離開了聚賢樓。
現在的他是自身難保,哪還有多餘的心思去責怪別人。
在回賢王府的路上,龍卓越忽然對天冥說道:“天冥,明天請皇上來賢王府一趟。”
龍錦盛雖然對藍纖纖情有獨鍾,但怎麼說他也是後宮佳麗三千,這周旋在這麼多女人當中,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對於哄女人一套上,龍錦盛該是比較有心得纔是。
“是,王爺。”
可憐的王爺唉,感覺的出,王妃這次當真是氣的不輕,王爺也只有自求多福了。
……
龍錦盛收到天冥的話,當下便帶着任雲海微服出宮了。
因爲任雲海在,天冥並沒有詳細明說,龍錦盛這一路便端着滿心的好奇。
一進賢王府,便看到若大的前院,龍卓越跟古一相對坐在石凳上,面前的石桌之上,躺着一隻金燦燦的豬,明豔的陽光照下,金霞豬的身上折射出耀眼的金光,隱約還能看到五彩的霞光一閃而逝。
金霞豬四躥平攤在桌子上,龍卓越的手搭在金霞豬的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
龍錦盛的目光,一下子被金霞豬給吸引了過去。
他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直直的盯着金霞豬:“這該不會就是傳聞中的金霞豬吧?”話中難掩欣喜的神色。
古一懶懶的擡頭看了龍錦盛一眼,“恩”了一聲之後,又重新撐着下巴,自哀自憐起來。
那丫頭還不理自己,也不給他做菜吃,嗚,他好可憐!
龍卓越則“騰”的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將桌上的金霞豬給推到了古一的面前:“老頭,看好這隻豬喔。”然後就拉着龍錦盛,風風火火的往屋裡走去。
“唉唉唉,你慢點慢點,什麼事這麼急,能不能讓我先見一眼纖纖再說……”
呯——
龍錦盛的牢騷聲在淹沒在那一聲用力的關門聲之中。
“再廢話,我讓你見不到纖纖。”龍卓越沒好氣的瞪着龍錦盛,語含威脅之意。
龍錦盛瞠目望着龍卓越,脣角抖動,就差沒指着龍卓越大吼:壞人,你個壞人!
然而,面對龍卓越的淫威,龍錦盛也只有乖乖閉嘴的份,心中暗歎,普天之下,能治得住龍卓越的人,怕是隻有顏暖一人了。
腦中突然電光火石般閃過,龍錦盛似是明白了什麼,恍然大悟的看着龍卓越:“朕知道了,你一定是哪裡得罪了顏暖,惹她不痛快了。”
這麼一想,龍錦盛便覺得龍卓越早早讓天冥把他找來一事就說得通了。
被龍錦盛說中,龍卓越眼中閃過尷尬之色,他目光一偏,望着別處:“暖暖知道了。”
“知道什麼?”龍錦盛尋了個椅子坐下,聽到龍卓越的話,當下沒有反應過來,只是當龍卓越那如利刃般凌厲的目光瞪過來時,龍錦盛霎那明白了過來,坐到一半的身子又驀地直起來,一手指着龍卓越,嘴角揚起一抹極淡的弧度:“你是說顏暖知道你裝傻的事情,喔……你完蛋了,以顏暖的性格,一定氣的牙癢癢。”
漆黑的瞳眸當中,閃爍着濃濃的興災樂禍。
龍卓越的表情,瞬間陰沉了下去。
龍錦盛視而不見,負手在龍卓越面前來回走動了幾番:“這下陰溝裡翻船了吧,我讓你陰我,我讓你抹黑我,我讓你算計我,活該啊你。”
每說一句,龍錦盛便瞪龍卓越一眼,微微上揚的嘴角怎麼看都有種解氣的感覺。
看龍卓越吃憋,龍錦盛此時的心裡說不出的痛快。
老天開眼啊!
“龍-錦-盛——”龍卓越看着落井下石的龍錦盛,氣得咬牙切齒。
一字一頓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龍錦盛突然感覺到有股陰風向他飄來,暗暗打了個激靈,忙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咳咳,說吧,需要朕做些什麼。”龍錦盛輕咳一聲,正色道。
只是心裡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得意開來。
“怎樣才能讓她消氣?”龍卓越暱了眼龍錦盛,見他斂起了眼中的興災樂禍,於是便開口問道。
龍錦盛聞言,單手摩挲着下巴,俊挺的眉輕輕上挑,完全一副前輩的礀態教育道:
“其實哄女人還不簡單,只要送些貴重的珠寶首飾,奇珍異寶,保管她們眉開眼笑,朕後宮的那些妃子,朕都是這麼哄過來的,百試百靈……”
“暖暖是那些女人能比的?”龍卓越粗黑的濃眉一皺,冷冷的暱着龍錦盛,醜陋的疤痕此刻看上去越發的驚悚嚇人,那模樣,渀佛龍錦盛再說下去,他的拳頭會毫不客氣的揮上來。
“當然,顏暖是個例外——”龍錦盛識時務者爲俊傑,自知戰氣比不過龍卓越,忙識趣的改口:“不過話又說回來,顏暖再特別,也改變不了她是女人的事實,女人都喜歡男人送禮物給她,金銀珠寶如果配不上顏暖,那你就好好花心思給她挑份禮物,不必太珍貴,舀出你最真,最誠意的心來,到時候就算沒有徹底原諒你,至少也能博她的歡心。”
龍卓越單手抵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龍錦盛。
有點道理,特別而又讓暖暖喜歡的東西,該送什麼好呢?
“看在你我兄弟的份上,爲兄我大人不計小人過,你先前在顏暖面前毀我形象的事情我就不跟你算賬,一會我去聚賢樓找顏暖,蘀你說好話去,怎麼樣,夠有義氣了吧?”
龍錦盛拍了拍龍卓越的肩膀,那大人大義的模樣渀佛在說:看吧,我對你多好,像我這麼好的兄長,你上哪找去?
龍卓越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滿不在乎的扔了一句:“那謝謝喔。”
說罷,轉身離開了屋子,留下龍錦盛一人氣得恨不得跳腳:“喂喂喂,你那什麼態度,謝謝連點誠意都沒有。”
一邊抱怨,龍錦盛一邊跟着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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