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良心這個東西她楊昭君還是有的。'她先是騙了蘇三公子,讓他以爲自己已經死了,再者,自己本來就對着蘇三公子有幾分愧疚,若是這麼做,良心上有些過不去。有什麼辦法可以借到錢又不會讓蘇三公子發現自己呢?這個問題,的確是有那麼一點頭痛。
目光在李管家身上大打量,看李管家的樣子年紀也不小了,再說李管家又是楊府的老人兒,應該還是比較有說服力的。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不找蘇三公子,所以堅決不會現身。就蘇三公子哪個性子,不把她關在股府裡纔怪。
“李管家,看你都已經五十多了,你這個年紀也應該是受人尊敬的年紀了吧?”嗯,蘇三公子可是謫仙,不需要擔心不尊老的這個問題。
李管家點頭,他兒子都有了,今年家裡剛添孫子。這個年紀,走出去自然是讓人尊敬的。看着楊昭君,李管家有些不明所以,小姐這麼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爲什麼,他心裡竟然會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可是看着楊昭君的樣子,分明是十分無害,活脫脫一個瀟灑懂禮的公子,小姐應該是不會算計他什麼的。而且他一把老骨頭了都,又有什麼好算計的。
“以你的目光來看,你說蘇三公子對我還有幾分情意?”楊昭君皺眉,蘇三公子都給她辦了這麼盛大的葬禮,可見還是有幾分情意的。而且又親自見到了馮楚楚在馮文海那裡鬧不得寵,看來對於蘇三公子來說,她還是有幾分重要的。
李管家不禁有些汗顏,小姐突然問這個幹什麼?看小姐的樣子,根本就不打算求蘇三公子出手幫忙,問這些問題又能夠有什麼幫助?“小姐,你問這個幹什麼?”
“你不想能夠借到錢嗎?你不想我們能夠得到馮文海的信任嗎?你不想我們可以藉助馮文海的幫助重振楊府嗎?”楊昭君反問李管家。
“依我看來,蘇三公子對小姐的確是有幾分情意。”既然是關係到楊府,他自然是如實回答,不能怠慢。難道說小姐想通了,知道去求蘇三公子幫忙了。
“嗯,那好。依我看,李管家你就倚老賣老得了。其一,蘇三公子是守禮法之人,對於你必然是有一定尊重的。這一點,就算是你在他面前倚老賣老也沒關係,蘇三公子是斷然不會在意的。其二,我們楊府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爲了整個楊府,你必須要去。其三,既然你明明知道蘇三公子對我還有幾分情意,那麼我們乾脆在這個時候趁勝追擊。俗話說的好,打鐵要趁熱,趁着我葬禮剛過,蘇三公子還沒完全忘記我,你在這個時候上前去求助幫忙,絕對能夠馬到功成。”
楊昭君想了想,還是覺得該利用的就得利用,蘇三公子既然擺在自己面前,不用白不用。現在這個時候讓李管家出面,在蘇三公子面前演一出好戲,就算是蘇老爺蘇夫人不願意插足進來,也必須插足。親家有難,他們蘇府作爲親家就算是出一筆資金幫忙自然也是應該的。只是,就看看到時候蘇府能夠拿出來多少了。她不指望蘇府能夠全權出手,以蘇夫人這麼精打細算再加上蘇老爺這麼老道之人,是別指望他們蘇府會出面替楊府扛下一切。蘇府也不是傻子,不會不知道楊府背後掌控的人是馮文海。蘇三公子要考科舉,必然要先經過馮文海這一關,之後才能夠上達京都,就算蘇三公子肯出手扛下這一切,蘇老爺蘇夫人爲了蘇三公子的仕途着想,也是絕對不允許的。
“大小姐,你看我這一把年紀的,去蘇府面前嘮嘮叨叨,傳到外人耳朵裡,恐怕還會說我們楊府如今落魄的不成樣子了。再說,要是蘇府不肯出手怎麼辦?”李管家暗自捏了把汗,小姐讓他這麼做,對楊府的名聲不好啊。
“李管家不必擔心,這件事情絕對可以成功的。你負責蘇府這塊,而我就負責找趙府以及齊府,,且楊府已經多了一條殺人罪,又何須怕外人如何說?”楊昭君的態度很明顯,這件事情沒商量的權利。名聲和楊府,孰輕孰重,她相信李管家自有分寸。楊府目前來說,能夠存活下去纔是當務之急,而不是迂腐陳舊的守着名聲。名聲是什麼?若是名聲能夠保全楊府的話楊府怎麼會落到現在這般田地?若是名聲有用,楊府落難之時,爲何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反駁馮文海?
李管家有些汗顏,他就說剛纔怎麼會覺得有些不安嘛,原來,大小姐打得是他這把老骨頭的主意啊。活了大半輩子,他還真是頭一次遇見把名聲不當回事兒的人呢。不過眼下也沒得選擇了,只好點了點頭。
第二日,楊昭君便與李管家分頭行動。師爺說的短時間內不知道期限,而馮文海陰晴不定的心思更加難猜,這個短時間說不定會隨時被馮文海提前,所以,她一定要早早做好準備纔是。
江南市集街頭,楊昭君頭戴男子白玉簪束髮,將本柔順至極的一頭青絲完全綁住。一身白色絲竹寬袖子廣陵,束以寶藍色瑪瑙腰帶,手拿玉骨扇輕搖,倒是玉樹臨風的緊。她的五官極爲精緻絕倫,一身男子裝扮更加是灑脫不羈。走在街頭,倒是十分惹眼的很。
耳邊是小販的叫賣聲,楊昭君置身其中,感覺到集市上的熱鬧。腳步在永安樓前停下,擡頭看着面前的門匾,楊昭君眼裡閃過一抹笑意。趙大公子的行蹤還真是十分難找到,她可是花費了好大的力氣纔得到了這個消息。若不是李管家在趙府裡邊兒有熟人,又塞了不少銀子,哪裡會得到這位大公子的行蹤?聽聞趙大公子爲人孤僻,鮮少露面,然而卻在府中有着極爲重要的地位,就連趙老爺也是對其十分喜愛,對於趙大公子提出來的建議,均是統統納取。所以,找趙老爺倒不如找趙大公子。楊昭君一笑,擡腳便走了進去,隨便在樓下找了個空位子坐下。臺上說書的衣着簡單幹淨,手中竹板打得十分響亮,整個永安樓內也是座無虛席。
楊昭君的桌子上擺着兩份點心,一份瓜子以及清茶一壺。凳子上也被擦得乾乾淨淨,連點灰塵也找不出來。楊昭君一掀長袍,便直接坐下,頗帶着幾分瀟灑。視線,卻是直直打量着永安樓內,二樓以及三樓的雅間。
正巧,這時聽說書的說道。“各位可有聽說這前幾日蘇府的葬禮?”
說書先生看了眼在場聽客,這江南之中,誰人不知道蘇府沒了個三少夫人。蘇三公子將三少夫人的葬禮辦得如此風光,就算是不想知道的也都全部知曉了。見衆人都有聽聞,說書先生這才一敲竹板。
“話說這三少夫人真是可憐啊,楊府也是有這個命啊。楊老爺楊夫人先是被判合謀殺人,然而沒過幾日,這三少夫人也在這場大火之中香消玉殞……”
楊昭君聞着說書先生這邊兒的趣事兒,心思卻是完全不在。只是目光在二樓以及三樓的雅間裡面找尋,這麼多雅間,到底哪一間裡面的纔是趙大公子呢?況且,她根本就沒有見過趙大公子,就算是到時候趙大公子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也不認識。坐着的基本上都是一些百姓,最好的也算是個小商小販,打扮衣料都是極爲普通。而趙大公子身處世家,身上所穿戴以及所佩戴之物,絕對是世間真品。楊昭君看了半天,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據李管家得到的消息,趙大公子也只會偶爾來一次永安茶樓,甚至每次待得世間都不過一個時辰。看了看天色,她現在根本就沒有時間了。與其在這裡坐以待斃,倒不如選擇主動出擊。
打定主意,楊昭君便立刻從人羣之中站了起來,邁着步子便跑向了二樓。看着面前的雅間,楊昭君壓根就沒有想那麼多,直接伸手將門推開便衝了進去。雅間內,一男一女衣衫襤褸,一看就知道是在幹什麼好事兒。楊昭君看了看男子,已經人到中年,趙大公子不過二十五六,所以絕對不是。
男人抱着懷裡光溜溜的女人,凶神惡煞的看着楊昭君。“小子,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連我的地盤也敢亂闖,還看了我的女人,我看你是嫌命太長了,不想活了。”
楊昭君看着面前的男人,以及縮在男人懷裡不敢擡頭的女人。合着,自己這是跑錯房間了不說,還撞破了人家的好事兒啊!楊昭君看看着沒有擡頭的女子,女人髮絲微亂,那若隱若現的側臉竟然讓楊昭君覺得有幾分熟悉,可她現在根本想不起來是誰。正準備開口向男人道歉。卻發現身後已經涌進來了,看着面前幾個身高八尺,一臉惡相的男人,楊昭君不禁抖了抖身子。當下也沒想那麼多,直接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