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17年,我住在蘆葦叢裡。來找我的朋友划着小船,都會轉彎抹角曲折地在水裡轉上幾圈,才能到達我的住所。
確切地說,我的住所坐落在蘆葦叢裡的小山丘上,我別出心裁地在水面凸起的小丘上建了一棟不錯的木屋。屋子裡住着我與一位突如其來的女人,我們依靠打漁爲生。
是一個下雨的夜晚,我乘着小船盪漾在水面上,看似愜意,其實划船很費力氣。意想不到的是突然降臨了一個女人,然後她就住進了我的屋子,她問我怎麼稱呼,我告訴她,人們都稱呼我鳥人。我問她怎麼稱呼,她告訴我,不知道。我對她講,那我稱呼你阿蝶好了。
她膽子很大,因爲我在屋外的牛棚裡放了幾具死屍,她看到之後,沒有大驚小怪,反而誇獎我:“你的生活很不一般。你是怎麼做到的?”她覺得我的生活充滿了刺激,她告訴我,她也是一個喜歡冒險的人,她的足跡走遍了這個狹小的世界,以及世界周遭的洞穴。她對我說:“冒險和刺激其實是一回事。”
故去阿蝶的棺木,我始終不敢打開,一直在牛棚裡擺放着。我用其他的屍體做防腐實驗,告訴後來者阿蝶:“我女人死了,我要研究出一種可以讓屍體防腐的辦法,把她保存下來。”
她對我說:“我要是你的女人,也會希望自己的男人永遠把自己放在心裡。可是這些屍體已經發臭了,你應該把他們埋葬。”
шшш•Tтká n•¢o 我不喜歡她這麼說,就對她說:“你最好早點離開我這裡。”
她突然摟住我,對我說:“我讀了你的故事,喜歡上了你這個人,所以我不會走,我要做你的女人。”然後她就把嘴巴貼在了我的嘴巴上。
之後她的出現就改變了我的生活。現實就是這樣,你可以懷舊,但你必須接受新的開始。
我把棺木、屍體都封存進山上的一處洞穴裡,開始了我的新生活。
白天,我會划着一條小船,去捕撈魚蝦蟹,這是我們的主食。吃膩了,我這個柔情似水的男人也會跑到山上,偷人家的豆角、黃瓜、大蔥拿回去給她吃。
阿蝶很壞,她總是風騷地穿着幾片樹葉在我面前晃來晃去,但又不許我碰她。當我問起:“你願意做我的女人嗎?”
她回答我:“是的。”
“那你爲什麼不讓我碰你?”
“因爲我想咬你。”然後她就一口咬在我的臉上,當真地咬,痛得我大吼小叫。坦白地講她不是一個漂亮女人,皮膚如同雞皮一樣的粗糙,臉蛋恰似豬頭,唯獨吸引我的是那一雙黑白分明的小眼珠子,勾引的我手癢,使我總想伸手去調戲她。後果是她一巴掌打在我臉上,然後伸出小腳不停地踢我。在此我不得不提她的手腳,她的手小,腳也小,小得叫人痛不欲生。而我是心甘情願活在這種痛不欲生的感覺裡。
因此她對我的形容常是這樣子的:“怎麼看,你都不像個男人。”
我立刻反駁:“實不相瞞,我是一個柔情似水的男人。”當你途經一片波光粼粼的池塘,看到水面上有隻小船,船上的男人自然地做出各種搔首弄姿的動作,那便是我。
阿蝶喜歡生吃蔬菜和魚蝦,她看到水面上有我的船歸來,就會咬牙切齒,知道我又從山上摘來了蔬菜瓜果。我剛上岸,她就撲上來緊緊抱住我,一口咬在我的胳膊上,她喜歡在吃東西前咬我,這時候儘管我很痛苦,但還會笑嘻嘻地用飽含淚水的眼神看着她。因爲我的被咬經驗告訴我,假如我痛苦地叫喚一聲,我會被她咬得更慘。
現在她躺在牀上,翹着二郎腿,手裡拿着黃瓜像指揮棒一樣指揮着我:“哎!給我弄點蝦醬來。”
每當這時候我很不爽,設想一下,如果一個女人天天對一個男人實施暴力,而男人則像奴僕一樣點頭哈腰,卻撈不到絲毫便宜。即使男人是豬仔王子,是個柔情似水的男人,也會受不了的。
這時候,我會拿蝦醬給她,並對她柔情似水地說:“給您,千萬不要吃成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