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8月23日
認識她完全巧合,相愛卻是種緣分。
她一眼鍾情於我,我也很喜歡她。於是,我們相愛了。
儘管我們都是女人。
1988年9月23日
我們開始親熱,用愛撫來滿足奢侈的欲。
一次次。
又一次次。
1988年10月23日
她是那種很有女人味的女人。
有時,她撒嬌,會說:“我想爲你生個孩子。”
儘管我的一舉一動都像個男人。但我們不會有孩子。
其實我也很想。
1989年1月5日
夜裡睡覺的時候,她總是藏一根黃瓜在被窩裡,她睡覺前,喜歡吃東西?
我問他:“藏得什麼?"
她回答:“好吃的。”
這時,我會從後面溫柔地摟住她,順**過黃瓜。
然後,跳下牀,跑到廚房,拿起菜刀,把黃瓜切成絲。
盛到盤子裡,再端給她吃。
1月14日 深夜
她和一個男人喝醉酒,拉拉扯扯地回家,睡在了我們的牀上。
夢裡,她在笑。那個男人也在笑。似乎他們在同一個夢境裡憧憬些什麼。我沒有驚醒他們,只是悄悄地溜進廚房,拿了菜刀。
“啊!”
“啊—!”
都是一樣的叫聲。
1月15日
我忙了一夜,把那個男人身上的肉一塊塊割下來。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
她昨夜受了驚嚇,還在哭泣,我安慰她:“我愛你,不會傷害你的,乖!不要哭了,我給你熬了你最愛喝的湯。”
看着骨頭在鍋裡,沸水翻騰。我高興地笑了。
湯端上來,擺在桌上。
而她卻在嘔吐。
1月16日
那個男人的屍體殘骸在冰箱裡放了一天,我和她也談了很久。
她開始可憐兮兮地抱住我的腿,語無倫次地哭訴:“我是真心愛你的,我被那個男人灌醉了,真的。你一定要原諒我……”
“我原諒你。”我很溫柔地告訴她,不止一次。
後來她睡了,她很勞累,精神崩潰,夢裡也在不停地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這時我會從廚房裡走出來,走到她面前,伸手拍拍她的被子 ,說:“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廚房裡,打開水龍頭。
我把骨頭拍碎,把那個男人的內臟剁成肉泥,讓“這個男人”順着下水道沖走。
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
1月17日
已經三四天沒有出門了,我們約好開車去玩。
她說,她想做一次男人。
爲了哄她,我答應了她:“好,今天我就做一次女人。”
那是我們戀愛後,我第一次穿女裝,很好看。但我更想做個男人。
她對我說:“你很漂亮,寶貝。”
這句話一直都是我說,可今天,她的確想做個男人。
在路上,我們談了好多事,甚至發生了爭執。當發現前面那輛車時已近在咫尺。
1月17日21:15 鬼的回憶
一場車禍,我死了。屍體血肉模糊。孤獨的靈魂只能守候躺在病牀上昏迷不醒的她。
她醒來第一眼就要看到我的,這是我們同居後的慣例。
所以,我要等着她醒來。
4月21日
在這些日子裡,我呼喚了無數次她的名字,可她什麼都聽不到,我默默看着她,血流進眼裡,是紅色的模糊。
濃殷的淚。
5月1日
我還是呆呆地守着她,血流乾了,所以天下起了雨。
5月5日
昨日,我去了那個屬於我的世界。
小河,彎彎地淌過。兩岸,樹上的葉子都飄散進河裡。
粼粼的水面上映有粼粼的太陽。
小橋上,蒸汽嫋嫋,安靜的行人安靜地走過。一個小老太婆在橋那頭煮一壺茶。
茶是偶然落進銅壺裡的葉。去的人都會喝一口孟婆茶,可我不想。
我放心不下她。
我不想讓她醒來地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片漆黑的夜。
6月1日
她一定會醒來的,我知道。
當她睜大眼睛,帶着虛弱恐懼的表情看向我的時候。
我興奮地緊緊拉住她的手。
“鬼——!”尖叫,撕裂肺腑的聲音。
第二天凌晨1點
奈河橋是一條小河上的橋嗎?
反正你從一邊走到另一邊。
反正當你喝下孟婆的茶。
一切你會忘記,一切你不會記得。
燒紅了的銅壺裡,一根巨大的湯匙攪拌着,壺裡的茶湯混濁後又清澈。
湯不是水,是一種油然而生的氣。
蒸發了的,昇華過的。
似乎世界本就這個樣子。
長長的白髮罩住了這個小老太婆,來的人看不清老人的面目,更不會記得。 只有長髮的白,化做一紙空白與那清澈如水的蒸汽。讓人記得又不記得。
人到了奈河橋的時間恰恰是黃昏。夕陽的餘輝映紅了天那邊。只剩下幾隻烏鴉發出悽慘的叫。
橋那頭,兩個女孩在說話。
“你叫什麼名字?”
“忘了。你呢?”
“我也不知道,前面的路還有好長,我們一起走好不好?”
“我們就這樣一直走下去嗎?”
“我也不知道,累了,我們就一起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