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有傷人記錄,法官是會將孩子判給有精神病有暴力史的母親,還是前途無限、身價過億的父親?”霍老太太嘆息一聲,又對傅染道,“小染,我最不願意的就是對薄公堂,因爲傷害最大的就是孩子。
傅染左手緊緊攥住右手,她要用盡全部力氣,才能讓自己不撕上去。
她再有病,她也不會去傷害自己的孩子。
可她的黑歷史就擺在那裡,她說再多也顯得是在狡辯。
“奶奶,你真的要讓我們祖孫情徹底斷了嗎?!!”霍擎天嘶聲低吼,這一聲從肺腑中傳來,好似傷獸臨終前最後的哀嚎,震得屋頂也微微共鳴。
他當初爲什麼不告訴傅染?就是怕傅染被他奶奶傷得體無完膚!
他只想,等他解決好所有事情,再給她一個答覆。哪知世事一環扣一環,演變到現如今竟變得如此複雜。
霍擎天還想上前一步,就被一名精健的中年男人攔住。
“孫少爺,你現在心情很激動,請不要靠近老夫人。”中年男人下盤很穩,眼神如獸般精湛,這是霍擎天曾經的自由搏擊教練。
霍擎天微微猩紅的眼直視自己的奶奶。
霍老太太微嘆一聲,閉上眼睛,轉動手心的佛珠,不再說話。
陸雲錚注意到傅染呼吸略顯急促,攥緊她的右手,沉聲威嚴道:“霍老太太,既然你如此,那我也無需客氣。當初所有一切都是口頭協議,陸小小現在在我名下,這點不可能改變,那她就是我女兒。至於那名男孩,我們會自己去找。”
“傅染,我們走。”陸雲錚牽起傅染的手,
帶着微微顫慄的她走出霍宅。
從大廳走到大門,要經歷一個長長的庭院。陸雲錚和傅染走至一個大魚缸旁,霍擎天沙啞着嗓音叫住傅染。
“我是知道孩子在我奶奶那,但我在遊輪才知道小小是我女兒,我那時才知道。”
傅染轉身,死死蹙着眉尖望着霍擎天。
她不明白,他知道小小是他女兒後爲什麼不告訴她,爲什麼?
難道他不知道她忍受多大的煎熬?
或許是不知道的,男人和女人不同。女人把孩子看得比命還重,男人卻可以這個沒了再和其他女人再生一個。
“傅染,沒有人會和你搶小小,呆腦我也會找到給你。”霍擎天沉聲道。
傅染微微搖頭,那弧度極其的微弱,甚至不注意都察覺不到。
我啊,我啊,從沒想過計算你,害你。
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未想過。
我只是想,沒有我,你能找個真正善良、真正美好的女人,而不是像蘇歡、黎婉婉那樣手上沾血的。
但你卻一遍遍刷新我的認知底線。
“走吧。先回酒店,我來想辦法。”陸雲錚擁着傅染的肩,帶她走出霍家四合院。
在步出鎏金鐵門的那剎那,陸雲錚微微側首,望了眼霍擎天。
那一眼,或許只有兩名當事人才明白意味着什麼。
誠然最初,那夜,霍擎天在葡萄藤下第一次望向站在門外英挺利落的陸雲錚,他就感到來自生命最深層的威脅。
他沒把君子澤看回事,沒把蘇炎當回事,但他絕不能把陸雲錚不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