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染的潤滑下,霍擎天冷聲將事情解釋清楚,兩位叔叔的表情稍霽。
而霍華德站在稍遠處,望着自己的兒子,眸底深處有欣慰。人越老越渴望家人在一起,尤其是在他大病一場後,他渴望和兒子解開心結。
只是那可能性,太小,近乎不可能。
數小時的交流後,兩位叔叔在霍家老宅住下,而霍華德和邵雲芯向來是不留宿的。
傅染處理過一些雜事後,回房,在經過走廊時,突然被一道輕柔的嗓音叫住,邵雲芯緩緩從廊柱後走出來。
夜色中,邵雲芯的膚色有着淡淡的瑩澤,實在不像五十出頭的女人,她看着傅染,先是像難以啓齒,而後輕聲道:“傅染,瓊林的事,謝謝你。”
傅染輕嗯一聲,實則和她沒什麼好說的。邵母纔是她真正的婆婆。
“其實我一直想管瓊林,但捨不得罵他打他,後來他纔會變成那樣子,還好有你和擎天。”
邵雲芯將風吹亂的發撥到耳後,柔聲道,“傅染,這兩年華德的身體真的很差,你能不能在這邊勸勸擎天,讓他對華德的態度好些,畢竟是親父子。”
“當年的事,是我和華德對不起姐姐,但這些年過去了,父子間再大的仇也該消了。”邵雲芯又道。
傅染垂眸,輕卻堅定的嗓音在夜裡有些模糊,“可能在你們看來是消了,但對於霍擎天來說,他沒有殺父就已經是退了一步,你們可能不知道媽在臨死前說
了什麼,她詛咒你們倆不得好吃了。有些仇消不掉,當初你們罔顧我們的意見,強行取腎,怎麼不想想,放媽一條生路。”
邵雲芯臉色慘白,眸色浮現深切的痛苦,連連後退好幾步。
傅染緊抿脣離開,與邵雲芯擦肩而過。
她回到房,見霍擎天穿着黑襯衣黑褲,躺在沙發上,於是走過去給他輕揉按摩肩膀,輕聲問道:“你怎麼了,這陣子脾氣易爆易燥,要不要給你熬些清火的湯。”
霍擎天閉上眸,將手背遮在眼上。他也發現了,自己最近脾氣波動有點大。
或許是那毒的緣故。
“那就熬些清火的湯,你還有什麼特別想吃的沒有?”傅染沒聽見霍擎天的回答,就自顧聊下去,她並沒有和他說邵雲芯的事,只是聊了些趣事。
霍擎天聽着,心裡逐漸平靜,不知何時睡着了。
傅染聽見霍擎天平穩的呼吸聲,知道這一天他是極累的,於是沒有驚醒他,放輕動作將被子蓋在他身上。
一個小時後,午夜十二點鐘,牆上大鐘響了下,傅染在燈光下看着霍擎天,一直看着,心裡充盈着不知名的情緒,在他嘴角偷親了一下,而後才喊他起牀,“霍擎天,十二點了,快起來去放煙火。”
霍擎天放煙火時,傅染依在他懷裡,看着頭頂的璀璨盛宴,再看看身邊的偉岸男人,覺得世間最幸福的事也不過如此。
從青春年少,到皚皚白頭,有霍擎天,她真的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