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稚嫩又熟悉的女音。
是她!
曲染九身子微微僵住,前世那些血淋淋的記憶因爲這個熟悉的聲音驟然間奔涌而來,她彷彿感覺到腹中有什麼東西在叫囂着,痛的撕心裂肺!
語意看到她臉色泛白,弱弱的小眼神疑惑而關切:“曲小姐,你沒事吧?”
曲染九愣愣地看着她,好一會兒神思恍惚,無法把眼前這個小人兒和前世的曲語意重疊在一起。
她吩咐丫鬟:“帶她去把臉洗乾淨,再來見我。”
洗完臉回來,素面朝天的小丫頭模樣清秀,看上去十分楚楚可憐。
她究竟是不是曲家的女兒?
這一點是曲染九目前最想弄清楚的問題!
曲染九凝視她片刻,問:“那天是你?”
語意乖乖點頭。
曲染九眯了眯眼,這丫頭不是和墨景恆一夥兒的嗎?怎麼還會幫助她躲開墨景恆呢?
難道是墨景恆故意預先安排好的?
不可能!
一切太巧合了!
如果不是她執意買燈,馬車不會停在半路;如果她沒有逃到戲班,就不可能碰上這個丫頭!
她一直以爲前世這丫頭是墨景恆安插到曲府的,難道實際上另有隱情?
“我家的丫鬟說你想見我,有什麼事嗎?”
語意怯生生的瞅着她,猶豫不決:“我,我想來曲府做丫鬟,可以嗎?”
曲染九有點意外,本以爲她是像前世那樣上門認親的,果然所有發生的事情都開始偏離原來的軌道了。
“我能知道原因嗎?”
她始終保持語氣平和,不露深色。
“曲府是大戶人家,在這裡幹活的姐姐們氣色好,穿的好,一瞧就是吃得飽,睡得好,不像戲班子居無定所,四處流浪。”
“聽上去有幾分道理。”
曲染九屈起手指敲了幾下手背,然後吩咐丫鬟:“春桃,那你去和班主說,讓他到庫房支二十兩銀子,這丫頭以後就留在曲府使喚了。”
丫鬟應聲而去,曲染九打量着小丫頭問:“你姓什麼?”
“我是班主撿來的,沒有姓。”
曲染九笑眯眯的拉住她的手:“那你以後就跟我姓,曲語意如何?”
曲語意點頭:“謝謝小姐。”
“那晚的事,除了你和我,不可以告訴第三人,知道嗎?”
曲染九笑微微的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了。”
丫鬟回來覆命:“小姐,已經辦妥了。”
曲染九鬆開小丫頭的手,“帶她去見曲伯,安排一下。”
丫鬟領着曲語意離開,背過身去的瞬間,曲染九臉上的笑意也消失殆盡。
既來之,則安之。
與其放任她在外面興風作浪對付曲家,不如就留在身邊靜觀其變,興許還能掌握一些重要的蛛絲馬跡!
回到酒筵上,曲母關心的問了一句:“出什麼事了嗎?”
曲染九笑着搖頭,擡起頭髮現對面的安樂郡主也才施施然坐下,心中疑慮:“郡主剛纔幹嘛去了?”
安樂郡主聳了聳肩,“本郡主尿急,出去方便了一下,你這麼緊張是心虛呀?”
桌上都是官宦人家的女眷,被她這句話弄得胃口盡失,紛紛準備起身離席。
安樂郡主倏地一拍桌子,嚇得都不敢動了:“跑什麼?嫌本郡主髒啊?你們誰不用拉屎拉尿的,本郡主找人把她屁股縫起來!”
幾個臉面薄的姑娘,臉色一變,嘴裡的東西直接給吐出來。
“放肆!”
曲母氣得渾身發抖,好好的場面被這郡主鬧得雞飛狗跳,“靜文公主怎麼會教出你這麼個沒有教養的女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