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賜我一生荊棘
“轟——”新年來了,不知是誰,在黎明來臨之前放起煙花,絢麗的煙火在黑夜中綻開,也一併照亮了我的臉。
我回頭,看到有個人站在雪地裡,他身邊,有一條用雪堆積的狗,他對我說:“許個願吧!”
這麼多年來,我們都不相信許願會成真,所以獨自忍受着生活帶給我們的各種不幸,有時失落、甚至絕望。
就在幾個小時以前,我和段天盡面臨重重追殺,那如困獸之鬥的兇險,也沒有放棄過活着的針扎。
我問段天盡,隱忍承受了那麼多,就這麼死值得嗎?現在我也要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這一路經歷那麼多艱辛,就這樣死,值得嗎?
不值得,當然不值得。連煙花都有照亮黑夜的一剎那,我白鴿爲何要這樣在黑暗裡默默死去?
猛然間就想明白了,我轉身,翻身回去,靠在窗邊想了很久,人都有一死,死了之後什麼都沒有了。但活着,就可以等待機會。
這是第一次,我腦海裡有了脫離乾爹掌控的想法,只要沒有乾爹和應泓的束縛,我也可以帶着筠筠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過平凡人的生活。
但這有個大問題,筠筠現在被藏在哪裡我都不知道。就算找到了,我還要面臨她高額的藥費,這麼多年來,我雖然賺了不少錢,可那些錢從沒經過我手,全由乾爹一手經管,所以。要實行這個計劃,我必須做兩件事,悄悄存一筆錢,找機會把筠筠帶出來。
然後就是我的一舉一動,幾乎都在應泓的掌控中,我也沒有什麼可以信任的人能幫我,當下能做的,唯有繼續回到秦小爺身邊,等待機會。
秦小爺……我突然想到秦小爺,他現在十分信任我,還說要給我增長數倍的佣金,我也許可以遊說讓他私下把這筆錢給我。
這樣打定主意,我回去浴室裡洗了個澡,換上乾淨的衣服,把我和秦小爺的東西全都打包,搬到車上裝好。
回去醫院時,天都快亮了,阿寬的手術已做完,因爲是練家子,搶救過來了,不過人還趟在重症監護室裡。
段天盡的病房外面還守着那些保鏢,他們都認識我了,看我回來,也沒攔着我,我輕輕推門進去,病房裡呼嚕聲震天,原是秦小爺這傢伙躺在旁邊的沙發上睡得跟豬一樣。
我看了看病牀上,受了傷的人,身體會很累,這麼大的呼嚕聲,段天盡都睡着了,其實我也很累,就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用手撐着額頭想事。
“你回來了!”卻是病牀上傳來段天盡淡淡的聲音。
微光裡,我看到他眼睛慵懶的睜着。
“嗯。”我應了一聲。
他問我:“怎麼去了那麼久?”
我隨口回答:“我家小爺的東西太多。我整理了許久。”
“哦。”他答了一聲,指着旁邊的小桌子說:“我叫他們去買了粥回來,還熱着!”
我點點頭,那粥打包在保溫盒裡,單獨裝了一份,像是專門給我留的。
因爲扮演的是小軍,所以也不用細嚼慢嚥嬌柔作態,怎麼餓怎麼吃,這粥喝下去感覺整個身體都暖和了,我把一整份全都喝完了!
擡頭,段天盡的目光還在我臉上,這讓我心裡打?,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樣盯着一個‘男人’看,爲了緩解這種尷尬,我問他:“盡少不累嗎?”
他有點無奈的回答:“有人在房間裡我睡不着……”
我視線往秦小爺那邊看去,這傢伙睡得四仰八叉的,那麼狹窄的沙發,完全不影響他的睡眠質量。
但是我想想覺得奇怪,他說有人在房間裡他就睡不着,可以前樑胭也經常在他身邊一覺天亮的,難道那時候他都睜着眼睛沒睡嗎?
我把餐盒收拾好,抱着對傷殘病人的抱歉問:“要不,我把小爺叫醒,我們換個地方睡?”
他搖了搖頭,“讓他睡吧,他也累了!”
他對秦小爺這麼格外照顧,我也不好說什麼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他問我:“你陪我說說話吧?”
“好。”我答應得爽快,可是和他說話,我得隨時小心翼翼,總感覺他好像已經知道什麼,卻沒有說破。
這到底是我想多了,還是他在試探什麼?
這時,他問我:“昨晚你走了又回來,真的是你家小爺的意思嗎?”
我點頭。無比肯定的回答:“當然是我家小爺了,我們才離開沒多遠,聽到槍聲,他讓我回去看看,別是盡少出了什麼狀況。”
他也沒有理由不相信,淡淡笑了一下,問我:“那你呢?”
“我?”這是什麼問題,我聽不太明白,反應遲鈍的望着他。
外面的天色正逐漸亮起來,他的面部輪廓也逐漸清晰,很早之前,我就發現段天盡不發火時的樣子,溫潤如玉,像個君子,可是……他絕不是君子!
至於他問我這個問題,我有明確的答案,“小軍聽我家小爺的。”
“哦——”他似乎有些失落,又似乎沒有,隔了好久纔對我說:“我累了!”
我也就不說話了,卷在椅子上閉上眼睛,疲憊很快讓我睡了過去,再醒來時,病房外面一陣吵雜,連秦小爺都被吵醒了,他抹了一把臉上的口水說:“操,擾人清夢罪該萬死啊!”
段天盡從病牀上坐起來,腿部的傷讓他眉頭輕蹙,因了外面的聲音。他對我說:“小軍,外面的人,別放進來!”
聽這話,他似乎知道是誰了,沙發上的秦小爺一個勁的點頭:“對,別放進來,爺的睡顏怎麼能隨便給別人看到!”
“好!”我人已走到門邊了,打開門往外面一看,是幾個穿貂帶金的靚麗女子,爲首的是雲舒曼,其他幾個是她的朋友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