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和段天盡的交易
白鴿……
楊二生命最後的時間裡,聽到這個名字,驚愕的睜着雙眼,保持到了最後。
完成了任務,我起身,用他的衣服角把匕首上的血跡擦乾淨,出門前,還不忘整理儀容。
不久之後,會有人發現屍體,那時的我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
踩着高跟鞋,走過霓虹燈密佈的街道,女人招攬生意的聲音、男人的戲語,都模糊從我身邊飄過。
正當我準備穿過馬路去到停車的地方時,一輛車子停在了街對面,從車上下來一個穿着陳舊外套的男人立刻引起了我的主意,他雖戴着一副框架眼鏡,但他五官的精緻輪廓卻十分好認。
段天盡!他怎麼會在這兒?而且身上的衣服十分廉價,配上那亂糟糟的頭髮,簡直就是個土生土長的北港古惑仔,若不是他右腿微微有點跛,我都不敢確認就是他。
和他一起的另一個男人身材高大,寸頭、迷彩上衣,灰色褲子,馬丁靴,剛毅的五官,一看就是個練家子,那個人下車以後,從後備箱裡拿了一個黑色箱子出來,接着兩個人就朝我這邊走過來。
我忙背過頭去,把半邊臉藏在大衣領子裡,他們從我身邊走過,並沒注意到我,實在害怕被段天盡看到我,所以我一直不敢回頭,保持這動作兩分鐘以後,我才疑惑的回身去看。但街邊站着的人影裡,已沒有他們的身影,難道他們進去了其中一家店?
段天盡和一個陌生人出現在北港灣的紅燈區裡,那個箱子裡裝的是什麼?
我四周環顧,實在找不到二人的蹤影,就此放下好奇心,但我轉身過來時,一個對於我足夠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我面前,驚得我當場愣住了!
換了裝的段天盡,身上那股子冷厲和從容氣質更加顯著了,那雙夜色中發亮的眸子在我臉上停住,深不可測。
“杜小姐——”他這樣稱呼我。每一個字尾音都被刻意拉長,“我們似乎真的很有緣哦?”
我立刻轉身,想來個三十六計,卻不料,他伸手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這麼急着走什麼?我們不要敘敘舊嗎?”
“你認錯人了!”我告訴他。
他嘴角帶着一抹淺笑,“就算我認錯人,你怕什麼?”
只有做賊心虛纔會這般想落荒而逃吧,可我這到底是什麼狗屎運,這樣都被他逮住了?
段天盡繞到我面前來,好奇的問:“杜家的女兒,這深更半夜出現在這裡。還是這副打扮,別告訴我是因爲離家出走吧?”
“不要你管!”我語氣很不好,此刻一門心思想馬上離開這裡。
這男人哪兒能讓我這麼容易離開,我越是用力想將他揮開,他就更用力抓住我,最後一把將我拖到他身邊,我們兩人的臉瞬間咫尺。
段天盡的眼睛這樣近距離看是灰色的,捲翹的睫毛好像富有生命力一樣,令人無法忽視。
這個姿勢,起碼保持了五秒鐘,我忐忑問他:“你要做什麼?”
“我要做什麼?”他面色戲味,配合着我的問題遐思片刻回答:“這得取決於你是誰?”
“我……我誰也不是!”我心中慌亂。從未像現在這樣在一個人的注視下無處遁形。
“行!”這男人不急於馬上從我口中得到答案,他稍微鬆開我一些,但抓住我的手並沒有鬆開,他看向身後的紅燈街景說:“咱們來做個交易吧,如果你完成了,我就放你走,當今天什麼也沒發生過!”
段天盡突然出現時,他應還沒這麼近距離看我的臉,竟能馬上認出我來,這絕對不是什麼巧合。
今晚他會出現在這裡,我不得不再次懷疑,他與那個七公子有某種聯繫,因爲今天秦小爺纔剛提過這位七公子,我晚上就接到了應泓的任務,任務背後的老闆很可能就是七公子,所以,就算七公子不是段天盡本人,也有可能是以他家族爲首的某個利益團體。
我做這個推測的最大原因,是我以往幾月來,從乾爹那裡接到的大部分在海城執行的任務,都是他段家人想要除掉的目標。
現在,他既然要與我做交易,我還是樑胭慣有的怯弱問:“要我怎麼做?”
“我要你裝成杜鵑,與我一起去跟人做筆生意。”
他這話說得輕描淡寫,等我聽清楚了,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杜鵑?”
這個杜鵑,難道就是傳說東南亞最大的xx頭目?聽聞此女長得極其妖美,許多男人都拜倒於她石榴裙下,但這女人心狠手辣,爲所欲爲,與她作對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段天盡竟然要我冒充這個人去跟別人做生意,我腦袋裡立馬出現了一種假設。
段家這麼多年來,已離開海城,再回來時,雖說在海城並沒有太多實權,但他暗中的勢力並不小,且他在海城的奢華生活也必須有經濟維持吧?
所以他們段家在背後做其他生意也不足爲奇了,世界幾大黑色產業,還有最暴利的一種,那便是q支,後者與前面三樣不同的是,做這門兒生意的人,團體更爲專業勢力更加穩固,絕大多數還擁有自己的僱傭軍,段天盡竟要我冒充這個杜鵑去跟別人做生意?就算今天冒充毫無破綻,交易成功完成,也保不準哪天東窗事發,被杜鵑給整死!
“不要!”這是我的第一反應,就算直接和段天盡撕破臉皮,也好過得罪那令人聞而生畏的杜鵑吧?
段天盡料定我會拒絕,他垂到我耳邊提醒說:“是假扮這個杜鵑,還是讓我向所有人宣佈你的真實身份,你考慮清楚——白鴿。”
白鴿……
這個名字從他嘴裡以這樣輕巧的身份說出來時,我心都收緊了!
他什麼時候發現的?還是他此刻正在詐我?
“啊——死人了——”一聲女人的叫喊聲後,我前不久才從那裡出來的雞店前面,慌亂的人影聳動着。
我當然知道那發生了什麼事,一般人聽到這一聲,都應該看一眼吧,段天盡的目光卻一動不動的看着我的臉,他這般篤定。必然已掌握了確切的證據證明我就是白鴿了!
賴,是賴不掉了!
於是我只得吞吞口水回答:“好吧!”
他滿意的笑了笑,然後拉着我走進紅燈區的一條巷子。
此時,剛和他一起來的那個男人正站在一處燈箱下面等着,對方看到段天盡拉着我過來,表情沒有多大變化,似乎早就知道似的。
看來,楊二隻是個讓白鴿現身的引子,我今天被他下了個套兒。
“對了!”原是要拉着我進身後的這間夜店,段天盡又突然想起什麼,他停下來,氣語在我耳畔說:“記得,我是圖北,他是阿楠,進去後不用你多說話,有杜鵑的氣勢就行了!”
杜鵑的氣勢?我又沒見過杜鵑,哪裡知道她什麼樣子!
我掃了一眼前面那個阿楠提的那個大黑箱子,這男人在玩火,還拉着我一起,一會兒要是被人識破了,根本就不是我平日裡那些冷兵器時代了,直接就上真傢伙啊!
但人都走到這來了,還能跑得掉嗎,也只能硬着頭皮跟着他進去。
這間店開在小巷裡,雖隱蔽,但裡面卻滿座,因爲有xx舞表演,幾個小臺子上都豎着鋼管,分別站着幾個身材火辣的舞娘,她們隨着音樂扭動着蛇一般靈活的身體,使得小臺子下面的男人爲之瘋狂,不時將鈔票塞進她們的衣服裡。
我是走在最前面的,段天盡在我右邊,此刻,他已放開我的手,直徑帶着我朝二樓的一間獨立包間而去。
這包間可以更加清楚的看到下面的表演,門打開,便見裡面坐着一個壯碩的外佬,衣服看不出什麼名貴之處,但那手錶卻是價值千萬的。
外佬身後還站了五六個手下,全都和他一樣,各個五大三粗,氣勢震人。
我跟着段天盡進來,怕露怯,我只通過牆壁上的鏡面觀察這些人,不敢直接與他們對視。
那人看見我們進來,馬上站了起來,眸中的多疑毫無掩飾,這令包間裡的氣氛很是緊張。
阿楠首先開口,給對方介紹段天盡爲:“多尼先生!這是我們圖北哥!”
對方看了段天盡一眼,目光一直在我臉上沒移開,急切的問:“那她呢?”
“應你的要求,杜鵑親自來了!”阿楠鄭重說完,退到了我身後,恭敬地站着。
我沒出聲,也不看那個人,杜鵑是個狠辣的角色,那必然不能格外殷勤,所以我面色從容往旁邊沙發上一坐,動作優雅地翹起腿。
我外衣下面的連身裙很短。因爲我翹腿這動作,細長的腿型展露無遺。
對面多尼的手下一個個像見了肉的貓一樣,目光停留在我腿上,唯有那多尼,故作淡定的冷眼視着我片刻,懷疑的問:“她真的是杜鵑?”
阿楠臉上掛出不悅,“難道覺得杜鵑還有人敢假冒?”
“那可不一定!”多尼坐下去,雙手互相揉搓着指頭的關節道:“據我所知,杜鵑不應該在海城……”
阿楠直奔主題說:“我們已經帶來了貨……”
多尼不確定我是否是杜鵑,所以不急於說交易的事,他出聲打斷說:“急什麼,難得一同見到傳聞中的杜鵑,當然要喝一杯了!”
說完,他使了一個眼色,他的一個手下走上前來,拿杯子倒了兩杯酒,端起其中一杯遞給了我。
我沒有接,這樣一個小嘍囉,也配給杜鵑倒酒?
旁邊的阿楠語氣冷厲的提醒:“我們杜鵑姐有規矩,幹活的時候不喝酒!”
其實跟這種人打交道,大家路子都複雜,一般人都不會碰任何東西的,這個多尼如此明目張膽的試探,就是要看杜鵑會是什麼反應吧?
“不用擔心,和我們打交道是絕對沒問題的,以後還免不了再見面,現在先提前聯絡下感情,不是挺好嗎?”多尼雖長着一張外佬臉,卻說得一口純正的中文。
他的手下聽他這麼說,硬要把那杯酒遞過來,段天盡第一時間把酒給我擋了,質問的語氣:“多尼,人都到這了,要不要繼續?”
多尼面色往下一沉,直言道:“當然要繼續,但是跟真正的杜鵑,而不是這樣一個冒牌貨!”
他聲音一落下,那個站在我前面,剛纔給我遞酒的男人就掏出一把槍,對着我的臉。
被槍這麼指着,我心頭肯定是害怕的,不過多年的僞裝經驗令坐在那裡的我,沒有將心中的害怕流露出來,甚至,還迎着槍口慢慢站了起來。
那人的槍口,也隨着我的起身擡高,若是對方手指輕輕一動,我的臉就會被瞬間打爛。
余光中。我可以感受到身邊的段天盡和阿楠都嚴陣以待,替我捏了把冷汗。
我當着所有人的面,雙手握住身上大衣的領口,昂首將它往兩邊一撥,大衣順着我的臂膀從雙肩滑落下去,掉在腳邊。
這樣,貼身的紅色裙子全部露了出來,它十分顯身材,也將膚色襯得雪白,一時之間,我的身體成爲了這包間裡,最爲引人注目的東西。
那個拿着槍的男人雙眼發直的盯着我胸口,差不多同時,我以出其不意的速度,扣住他的手腕架空了他握槍力道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