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攬勝停在不遠處,駕駛位上的黑色車窗半搖下來,男人清冷如神鵰刻般的側臉刻入鍾盛鑫的視線裡。
陸城晞!
鍾盛鑫怎麼也沒有想到,陸城晞會來找他。
想到自己在會所裡看到小叔的模樣,心裡突然已經明白了幾分。
車門打開,男人欣長的身軀從車上下來,他單手抄袋,站在那,目光深沉的落在這邊,僅僅是這樣隔着一小段距離,都能清楚的感覺到,男人位居高者的迫人氣息。
莊聽荷驚訝的張着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可看到陸城晞的目光時,她的心微微一顫。
想到,自己以前跟鍾欣琴一起,做的那些事。
眼裡透着她此時的情緒,有些恐惶。
“盛鑫哥,你什麼時候跟陸城晞這麼熟悉了?”
莊聽荷壓下聲音,顫顫的詢問着面前的男人,按她所想,鍾盛鑫跟陸城晞是對手,因爲安暖的事,兩人更不可能有私下見面的可能。
但此時,陸城晞卻出現在南竹苑這裡。
“不方便?”
清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莊聽荷馬上閉了閉嘴,垂着頭,不敢去看說話的主人。
鍾盛鑫沒有回答,而是打開了大門,走了進去……
陸城晞跟隨在身後,步伐悠然自得,神然睱意,從莊聽荷身邊路過時,停在了那兒。
這一瞬間,莊聽荷連心跳都刻意的壓下,害怕的神色染在眉間。
“莊小姐最近似乎很有空。”
不是詢問,而是肯定句。
莊聽荷臉頓時白了,最近,她經常去監獄……
當她回頭時,陸城晞已經消失在她面前,這一刻,沒來由的感覺到心裡鬆了一口氣,雖然說,她跟鍾欣琴絕交了,畢竟做了這麼多年的姐妹,她還是會去裡面看望鍾欣琴。
今天,還把鍾盛鑫跟安暖回國的消息透露了給鍾欣琴。
沒有她預想的情緒激動,反而是一臉淡然。
她甚至還跟她說,會好好照顧鍾盛鑫,讓她在牢裡放心。
而安暖,會好好的照顧好陸城晞,同樣讓她放心。
這樣的話語,別有用意的從她嘴裡傳送到鍾欣琴的耳邊,但沒有預期的效果。
“我過來是爲了鍾岳陽的事。”
陸城晞直接開了口,目光掃了眼整個地方,這裡,曾經是安暖跟他生活了一年的地方……
“我剛回來,他的事……”
“傍晚的時候,他去了陸家提親。”
鍾盛鑫黑眸微微眯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小叔前腳做出這樣的後,後腳就去了會所。
“陸城晞,我姓鍾,不是姓陸。”
鍾盛鑫勾了勾脣,陸城晞的意途很明顯,但他討厭他這種運籌得水的神色,像是料定了他會他一樣。
“如果我出手,不會顧及你一點顏面。”
陸城晞聲音冷了幾分。
鍾盛鑫沒有說話,或者陸城晞看的就是他照顧了安暖母子一年,所以才特意來找他說這件事。
想到剛纔在會所裡,他跟鍾岳陽的對峙。
也許,這事根本不是他一個晚輩所以改變的。
“陸城晞,有時候你們陸家真的逼人太甚。”
鍾盛鑫沉着聲音說了一句,陸城晞極淡的笑了一聲,聲音變得有些暗諷起來。
“不是陸家逼人太甚,是有些人過於狂妄,過於自大,過於癡心妄想!”
話鋒一轉,冷得刺骨。
鍾盛鑫的手驀然握成了拳頭!
癡心妄想!說得不是他對安暖的心思嗎?
“陸城晞!”
“安暖這一年有你照顧,我是感激你;但是鍾盛鑫,你別忘記了,會有那場大火,會有那次意外的原因是什麼。那個時候,我已經準備去調查沈彬了,卻被鍾欣琴捷足先登; 事後,我對付的也只有她;對於鍾氏,我根本沒有插手。”
陸城晞風清雲淡,鍾盛鑫神色隱忍。
兩個男人都看着對方。
一個,充滿怒意,一個,脣角噙着幾分笑意。
“如果需要幫忙,告訴我。”
一張名片落入鍾盛鑫的視線裡……
“我代小暖向你問好。”
隨着,人已經離開,鍾盛鑫手裡握着那張名片,骨骼突突的作響。
陸城晞說得難聽,但卻說得很對。
狂妄是鍾岳陽,自大是鍾縣路,癡心妄想指的就是他鐘盛鑫。
城銳發展到現在,成績大家有目共睹,這一年,他透過報紙,網絡瞭解到它的發展,心裡對陸城晞這個男人是有讚賞之心。
有能力,有手腕,有氣魄,在商場混得如魚得水。陣豐華巴。
只是,當真正的難關來時,他是否也像這麼這般傲慢?
鍾盛鑫拿起手機撥打了陸縣路的電話……
陸城晞從南竹苑離開後,並沒有直接回月光半島,而是去了單行道,一家音樂清吧。
韓亦澤跟唐睿幾人都在那裡,看到他顯然愣了一下,沒有想到他真的會來。
“二爺,這神色是慾求不滿嗎?”
韓亦澤邊挪位置,邊調侃起來,陸城晞挰了下眉頭,只說了一個字。
“滾遠點!”
“幫我倒滿。”
一坐下,就對着阮煜說了一句,後者邊倒酒邊開口說着。
“二爺,你現在可是有家的人啊,要注意點身子;你的年紀擺在那,別太強求了。”
陸城晞一個冷眼劃了過去。
“老爺子最近沒有催你相親了?”
“得!我說錯話了,二爺生龍活虎呢!”
陸城晞沒有接話,端起酒悶悶的喝完,杯子一空,落下,對旁邊揮了下手,示意着再倒滿。
“二爺,現在小暖不認識你,你要喝醉了,回去她不給你開房間門怎麼辦?”
陸城晞端酒的動作頓在那,半眯着眼反問。
“怎麼說?”
“怕酒後亂性啊。”
韓亦澤很欠揍的呵呵笑着,陸城晞只是勾了勾脣角,隨即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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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要把你以前那些雜碎的事……”
“二爺,你夠狠!”
唐睿堅了個大拇指給陸城晞,繼續擺玩着手裡的東西,突然一隻手扯開他的堅起的領子。
“譁!”
衆人都驚呼一聲。
“蚊子咬的。”
唐睿臉不紅氣不喘的重新弄好,回答得一臉自然。
“這才第一天,就被她啃成了這樣,易晴到底是有多狼啊?”
韓亦澤感嘆起來,唐睿把手裡的遊戲一放。
“你胡說什麼。”
說話的時候,脖子處都紅了起來。
陸城晞靠在那,酒變成了茶,一杯一杯的落了他的肚。
“走了!”
接着,他突然站了起來,清冷的吐了兩個字,旁邊原本都在八卦着唐睿的人都紛紛轉了過來。
“二爺,不多坐會兒?”
“二爺,早點回去吧,別讓老婆孩子待久了。”
韓亦澤說得一本正經,陸城晞嗯了一聲,前者轉頭。
“二爺就會在我們眼前橫。”
“……”
陸城晞剛擡腳步,就聽到這話,頓時在那……
“二爺,還記得我們幾個一起上衡山時說的話嗎? ”
那時候,衆人一起爬上山,說到將來娶妻的事,大家紛紛都說了,唯有二爺站在那,遙遙的眺望着遠方,神色高深莫測。
韓亦澤連叫了三聲,才把二爺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聽話,鬆馳有度。
六個字。
簡明扼要,那時候,大家也懂一些那些東西了,一聽後面的鬆馳有度,足足笑了一個星期。
從此,大家都知道了,這話不說的話看起來真的沒什麼,話一出口,那個騷勁啊。
陸城晞在這一幫人,年紀偏大五歲,最小的是韓亦澤,相差有十歲的樣子,其它幾人也就是三十歲。
“怎麼,有意見?”
陸城晞眸光幽暗,似笑非笑的看着韓亦澤。
“沒意見,二爺,你還是聽話的回去吧。”
其它幾衆抿着脣笑,這個聽話,到現在,大家才知道,是他聽話妻子啊!
這鬆馳有度,也只有二爺最清楚了。
“嗯,這些你們羨慕不來的,再見!”
陸城晞理了理袖子,傲嬌的走了……
回到月光半島,陸城晞站在門口的位置,是先聞了聞自己身上有沒有濃濃的酒味,還好,很濃。
按門鈴。
一遍,又一遍……
到第三遍的時候,他直接坐在了地上。
聳拉着腦袋。
安暖半夜被鈴聲吵醒,火很大,牀特別舒服,睡得整個人都飄飄的,突然刺耳的門鈴聲一遍一遍的響。
她醒來的時候,才發現,這裡不是以前的房子。
看了眼旁邊的臥室,裡面空蕩蕩的,想着難道忘記帶鑰匙了?
安暖打開門的瞬間,腿上一重,陸城晞整個人都倒在了她的腿上。
“陸城晞?”
她一驚,趕緊蹲下身子,撲面而來都是酒味,安暖下意識的看向院子裡的車子……
喝成這樣,誰送他回來的?
“喝,喝!”
旁邊的人伸手往這邊抓來,隨着手覆在安暖的臉上,眼簾掀開,視線定在了她的臉上,透着迷離。
“小暖?”
他啞着聲音問,安暖的心一悸,想到晚上看到的那些信息,反握住他的手。
“陸城晞,你怎麼喝這麼多酒?”
“小暖。”
另一隻又覆在了安暖的另一面臉頰,聲音變得沙啞着,安暖感覺到心裡澀澀的,又繼續嗯了一聲。
“對不起。”
他的臉埋在了她的肩上,顫着聲音說了一句,安暖原本落在他後背的手,緩緩的落在了他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