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傍晚開始,雨一直在下,天空轟隆的聲音,伴隨着閃電,照亮了黑暗的辦公室……
寬敞的辦公桌旁邊,男人欣長的身軀倚在上,一閃而過的閃電照亮着他的臉孔,五官神色散發着清冷,薄脣抿成一條直線。
他的視線透過透明的落地窗,外面的燈光,像海市蜃樓,看不透,摸不着,像霧像花又像風,很空虛,少了什麼?
他不知道。
多久了,從昨天回來後,他的心就不像以前那樣平靜。
窗戶上突然倒影着女子淡然的笑容,她不卑不亢的面對所有的流言,用自己成果證明自己的能力。
她會在被人誇獎時說---我只是想把項目做好。
她會在被人質疑時說---事實會證明一切。
她會在受傷,難過時看着他,無聲指責他的多情。
她會在深夜的時候,裝作不小心碰打他的電話……
他說不愛她時,她會笑容嫣然的告訴他---其實,我也並未愛過你。
終於如他所願,她從另一個男人牀上醒來……
陸城晞,不是,不是有問題嗎?
鍾欣琴這樣跟他說,他纔會同意那個計劃。
結果,她去買事後藥已經說明了一切。
胸口像塞着什麼東西,沉沉的,呼吸難受至極。
他閉了閉眼,儘量讓自己放鬆,這樣的他,鍾盛鑫覺得不可理喻,安暖,只是他的一個報復棋子罷了。
怎麼還能繼續影響他的心緒?
凌晨三點。
雨像要把整城市洗唰一遍,鍾盛鑫醒來的時候,額頭滿是大汗……他做夢了,夢到安暖躺在陸城晞身下,全身白皙的肌膚都鍍了一層緋色,跟那天,在船上一樣……
可是,那個男人不是他,他甚至,看到了牀單上嬌豔的印記。
他從這樣的夢裡震醒過來。
深邃的眸光裡,多了幾分迷茫。
不解。
打開手機,上面有無數個未接電話,最上面的一欄,顯示爲欣琴,手指落在那個名字上,卻遲遲沒有點下去。
一種從未有過的疲憊感心底深處滋生。
手機在他手中亮了起來。
接下了電話。
“阿鑫,你在哪裡?”
鍾欣琴詢問的聲音從那端傳來,他看了眼窗外的大雨,啞着嗓音。
“我還在公司。”
“我還在音樂館……”
她的聲音伴隨着抽泣聲,鍾盛鑫揉了揉太陽穴,這纔想起,下午的時候,他答應她下班去音樂館裡接她回家。
但他卻忘記了。
“欣琴,我事情多,忘記了。”
“阿鑫,我在等你,我怕你來了,我先走了,就一直在這裡等着你;你的電話沒有人接,外面雨大,我擔心你出事,不知道要去哪裡找你,所以,我只能呆在這裡等你。”
她的話讓他的愧疚感越來越重。
“我現在去接你回家。”
冒着大雨,鍾盛鑫的車子緩緩的往音樂館的方面開去。
沒有多餘的感情,像在做一件只能做不能違抗的事。
音樂館門口,那抹綠色的身影捲曲着蹲在大門口,長髮凌亂的披在身上,透過車窗看着,心疼感讓他呼吸難受。
“快上車。”
他跑着下車,將她扶起,鍾欣琴只是抱着他,不挪動腳步。
“阿鑫,我以爲你不要我了。”
她埋在他懷裡哭泣,聲音啞啞的,可想,她哭了很久了。
“走吧,我們回家。”
他抱着她上了車,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親了親她的額頭。
一回到南竹苑,鍾欣琴就抱着他,吻撲面而去,在鍾盛鑫鄂然時,她的手已經拉扯塞在腰上的衣服熟悉的……
“欣琴,先去洗澡,一會着涼了。”
他回神,握着她的手,她身上的裙子被雨淋溼,貼在曲線分明的身上。
“阿鑫,我……”
鍾欣琴搖着頭,掙開他的手,做着更大膽的舉動。
他最終的反映,讓她達到了滿足,他還是愛她的,不是嗎?
身後的動作越來越大,她雙手抓着沙發……
“阿鑫。”
腰間的動作讓她發疼,剛一擡頭,後腦勺被她按住,強行不能看到他,鍾盛鑫的腦子裡滿是安暖的樣子,那緋色的肌膚讓他失控,他看着眼前的身體。
最後,他喉間嗌出一聲---小暖。
他失控的靠在她身上,鍾欣琴眼角流出了淚水。
那滿腔的熱情被小暖二個字衝擊得一無所有,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四肢冰冷,渾身冰冷。
安暖按了很久的門鈴,大門才緩緩的拉開,撲面而來的是沐浴露的味道……
他腰間繫着一條白色的浴巾,除非之外,沒有任何遮擋。
“有事?”
他低聲淡問。
這話,怎麼都聽都覺得像安暖,半夜來擾人,意途遐想。。。
明明是他跟着她來g市的,在火車上還說着。
---你想去哪裡,我跟你去;你要去哪裡,帶上我。
“進不進?”
狼穴!安暖站在門口不動,搖了搖頭。
“我想問問,我那條紫色裙子,是不是被你換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鍾盛鑫跟鍾欣琴兩人關係的問題?”
陸城晞眉頭微微折了一下。
“有事進來說,我不習慣圍着條浴巾站在門口跟人說事。”
“……”
那你又圍着出來?安暖在肚子裡迴應他。
反正,見過,再見到也不會怎麼樣,安暖剛走踏進去,兩條手臂就橫在她腦袋兩側,她靠在牆上。
“是來幫我包紮的嗎?”
安暖心一顫,瞥了眼受傷的位置……
“陸總,你要的東西,,,”回來了。
簡晨突然出現在門口,陸城晞已經收回了手,從簡晨那裡拿回東西,嘭的一聲----甩上了門。
“幫我換藥。”
簡晨也來了?真的是出差?
安暖拿着剛到手的東西,先幫他拆開原來的紗布,一層一層,血色越來越濃,她的心一顫一顫的,手間都是汗水。
聽韓亦澤說過,因爲木頭上有些尖角的東西,所以手纔會傷得嚴重。
“疼嗎?”
她點着藥水過去時,輕輕的呼着氣,輕柔的問他。
“不疼。”
陸城晞睨過來,微低頭,就聞到她頭髮的上的花香味,她的睫毛卷翹着,一顫一顫的,像羽毛從他的心上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