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孟軒聽說夏月兒要獻舞,滿臉欠揍的壞笑,眯縫着眼調侃她說:“要不要先跳一曲讓我替你點評點評?”
夏月兒無視他的嘲弄,淡定自若地說:“我已經和公主說好,由她來獻藝,這個露臉的機會,留給她了。***”
傅孟軒臉上的笑容頓時掛不住了,皺着眉頭說:“你開什麼玩笑!”
夏月兒認真地看着他:“我沒有開玩笑!幽藍一直都很自卑你知道嗎?她需要人認可,不是吃好喝好,你再派個人保護她就夠了的,你認真看過她的眼睛嗎?她看奧利奧的眼神,足以說明她有多麼孤獨,多渴望有人陪伴,哪怕是隻狗,我只是想讓她高興一下。”
傅孟軒悽然,夏月兒說的他怎麼會不知道,可他根本不敢面對傅幽藍,從前有夏月兒在一旁插科打諢的時候還好,這陣子夏月兒沒心思去管傅幽藍,他一踏進她的屋子,就覺得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拍了拍夏月兒的肩膀:“幽藍從小好動,唱歌彈琴什麼的她都是半桶水,只有跳舞還算不錯,可現在她站不起來了……你要她演什麼,不是存心讓她丟臉嘛。”
夏月兒嫣然一笑:“放心吧,我保證讓我們昆明國的公主豔驚四座!”
傅孟軒怦然心動,在她看來,夏月兒此刻閃閃光的眼眸,纔是真正的豔驚四座。
夏月兒很慶幸有幫傅幽藍準備節目這檔子事,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白天晚上都在想怎麼能讓傅幽藍看上去更美一點,沒有太多精力去想肖朗莎就要進宮的事。
傅幽藍要演什麼節目夏月兒是保密的,她想等宴席那天給所有人一個驚喜,排練也都是挑沒人的地方偷着練,但有嚴若水這種橡皮糖的存在,想瞞過傅孟軒的眼睛,絕對是件不可能的事,所以夏月兒也沒瞞他,大大方方地讓嚴若水替她把風。
傅孟軒笑而不語,只有夏月兒才能想出這等怪招,他吩咐嚴若水保護好公主的安全,別讓傅幽藍受傷,便不再插手,任兩個丫頭去折騰。
夜宴的那一晚,夏月兒穿了一件鑲金邊的鳳尾闊領錦緞裙,腰繫一條紅寶石腰鏈,頸中戴着三層的蝴蝶掛飾,純金打造,足蹬緞面嵌玉高底鞋,頭上插了十餘隻簪,若非純金,便是嵌有名貴之極的寶石……
傅幽藍對她的這身行頭很無語,問了好幾次:“你確定要這樣去嗎?”
“怎麼了?不好看?”夏月兒揚着眉毛:“這些可都是皇上從前賞賜的,很值錢的。”
傅幽藍尷尬地舔舔嘴脣,是很值錢,但……也很俗氣!
沐雪一不地替夏月兒梳妝打扮,沒有多,她知道夏月兒最不喜歡戴這些亂七八糟的飾品,今日刻意打扮得如此豔俗,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於是乎,夏月兒頂着一身黃金,踩着高蹺去參加了夜宴。剛一露面,那搶眼的行頭立刻引來無數眼球,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冷亦茹,也忍不住挑了挑眉毛,饒有興趣地眯起眼。
身邊傳來一聲輕笑,夢紫蘭從她身邊走過,從鼻子裡擠出一個哼聲,不屑地搖了搖頭。
“喲,月妃娘娘今日這是來幹什麼了?是不是把全部身家都穿到身上了?可是月供不夠花,來賣飾賺錢嗎?”董玉姚這些日子被傅孟軒捧上了天,膽子大得能吞象,看到夏月兒的樣,自然要出譏諷幾句。
“這些可都是皇上賞賜的,有些人,吃不着葡萄,只能說葡萄酸了。”夏月兒眨着眼睛,很純很萌人。
“玉姚,你少說兩句,有些人沒了寵,就只能拿這些過往的賞賜出來顯擺,可是打扮得再漂亮,沒人看也是白搭。”董玉蓮不動聲色地說。
夏月兒咧嘴一笑:“想顯擺,也得有顯擺的姿本,我這身行頭放到姚妹妹身上或許還能起到裝飾的作用,若放到蓮妹妹身上,那妹妹可就成飾的陪襯了。”
夏月兒清楚地看到,董玉蓮的臉微微沉了沉,董玉姚脣邊勾起了一絲極不易察覺的笑……
親姐妹,根本不同心,這就是現實。
一陣腳步聲在夏月兒耳畔響起,夏月兒側頭望去,只見一位穿着月白色衣衫的女子,領着一個男孩從她身邊走過,那男孩回眸衝夏月兒笑了笑,正是傅青雲,那前面的女子,想來就是貴妃思域了。
夏月兒不由得皺起眉頭,今日在場的女人,無不爭奇鬥豔,各個珠環翠繞,衣帶薰香,唯有這思域,打扮普通不說,身上還沒有一點香氣,臉上從容淡定,看不出悲喜,讓她原本不算很美的容顏,更增添了一分麻木。
董玉蓮和董玉姚對望一眼,目光都落在傅青雲身上,這就是傅孟軒唯一的兒子,都八歲了,還沒有被封爲太子,可見他的母親有多不受寵,看思域的樣子,她們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夏月兒微微有些替傅青雲擔憂,懶得再和董家姐妹說什麼,徑直走到夢紫蘭下坐好,夢紫蘭看了她一眼:“從寵妃變成冷妃的感覺,如何?”
夏月兒淡淡地說:“皇上也不是不來歡蘭殿,月兒再不濟,也沒有姐姐冷。”
夢紫蘭微微一笑:“你現在的路,我從前都走過,但我現在的路,你就未必走得上了,送你一句話,君無長,安之若素。”
夏月兒彆扭地移開目光,她不相信傅孟軒會對她變心,但夢紫蘭的話,多少讓她有點不舒服。
“皇上駕到。”關子墨尖細的聲音將夏月兒拽回了現實,傅孟軒笑眯眯地引着肖明晨和肖朗莎,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上座,肖明晨遠遠地和夏月兒對視一眼,不動聲色地笑了笑。
肖明晨身後,跟着一個清瘦的男人,相貌堂堂,面帶笑容,穿着昆明國的服飾,想來是久聞大名的齊王傅孟宸。
肖朗莎將目光鎖定在董玉姚的身上,夏月兒不得不佩服傅孟軒,不知他和肖朗莎說了什麼,這個笨女人果然將槍口對到內定的炮灰身上去了。
宴會進行得“賓主盡歡”,董玉蓮彈琴,董玉姚跳舞,看得滿堂賓客連連鼓掌,肖朗莎眼中的不滿,更明顯了。
一曲結束,似乎仍然餘音繚繞,夏月兒起身對冷亦茹說:“母后,月兒覺得有些頭疼,想先回去歇着。”
冷亦茹探究的目光在夏月兒臉上掃過,微微一笑:“既然月妃不舒服,就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