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面色溫和,淡笑地說:“知己知彼,纔是取勝之道。你想拼出這些神秘的拼圖,就得知道鬼洞族的文化。”他一邊說,一邊在曉玉膝蓋上丟了一本書冊:“我這裡正好有一本,說不定對你有幫助。”
曉玉翻開那本書冊,倒抽一口涼氣,裡面那些滿滿當當的古怪文字,是哪國語言!
“你不許再想,乖乖睡覺去!”傅孟軒在曉玉對着那本怪書發了兩天呆之後,終於忍無可忍,將書冊從她手上搶了過來:“明日就進鮮國都城了,等進了宮,你再好好看。”
“傅孟軒,那個沈南,是什麼人?”曉玉乖順地沒有去搶書,只是看着傅孟軒問道。
“鮮國國師……據說是個陰陽師。”他原本想說那是個騙子,好不容易纔忍住的。
“等回到鮮國皇宮,我就做鑰匙。”曉玉衝傅孟軒嫣然一笑:“那扇門,我知道該怎麼橇了!”
整個鮮國皇宮嚴陣以待,只要曉玉開口,就算天上的星星,肖明晨也會派人給她摘下來,他已經下了死命令,但凡鮮國裡能找到的石頭品種,全部給她找來,如果還沒夠,就離開鮮國去找,無論曉玉要什麼材料,都不許對她說半個不字。
可是曉玉想要的東西並不難找,肖明晨驚駭地發現,第一天她就找到了要的石材,竟然就是鮮國皇宮大湖中的岩石,她將那些岩石剖開,露出裡面晶瑩剔透的美玉,讓肖明晨差點把下巴掉到地上。他在這裡生活了三十來年,竟然不知道湖裡埋着這等寶貝,她來一天,就找到了。
曉玉找到石頭的理由很簡單,她能感受到那些磁場,和鑰匙散發出來的磁場極爲相似。
沈南驚佩地看着曉玉,這女人是個天才,是上天賜給他們的禮物,她對磁場天生的敏感,對即使不認識的詭異文字的直覺都讓他驚駭,這些本事不是靠練能練出來的。
昆明國皇宮裡,傅孟德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夏月兒端端正正坐着,面色清冷,沒有一絲波瀾:“既然我說什麼皇上都不相信,那又何必三天兩頭來打探,如果你覺得我背叛你,殺了我好了。”
“你以爲朕不捨得殺你?”傅孟德一掌劈碎了屋裡的茶几:“你可以先背叛朕,再背叛傅孟軒,天知道你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說不定你知道他武功未失,又對他起意了,從你第一次背叛的時候開始,你就不值得信任。”
夏月兒臉色慘白,咬緊嘴脣,強忍着眼中的淚水轉過身:“傅孟德,你給我滾出去,滾!”
她的一生就是個笑話,她願意爲之傾其所有,做盡壞事的男人,心從來不在她身上,他不相信她,她還不能解釋,因爲如果他知道他心裡的那個人根本不是她,她就會徹底失去這個男人。
她的付出,她的忍耐,又算什麼?
“你敢這樣跟朕說話!”傅孟德的巴掌狠狠抽在夏月兒臉上,她跌倒在地,吐出一口鮮血,忽然歇斯底里地狂笑起來,笑得傅孟德脊背發涼,心中猛地一陣抽痛,原來到了今日,他還會爲這個女人心痛?
他原以爲自己對她已經忘情,沒想到看到她的眼淚,他的心又開始顫抖,他咬了咬牙,轉身摔門而去。
夏雨恩失神地站在屋外,直到傅孟德離開,才挺着已經顯懷的肚子走進房間,看到絕望地坐在地上的夏月兒,嘆了口氣, 爲什麼他們三人會變成這樣?
她曾經做夢都想把夏月兒掐死,可現在看到地上的女人,她只是徒然升起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她從未得到過傅孟德的心,倒也不覺得失落,至少她還能替他生孩子,夏月兒卻是終生不孕,傅孟德變了心,她還剩下些什麼?
“離開傅孟軒,你不後悔嗎?”夏雨恩鼻子發酸,淚水莫名地滑落:“你曾經那樣接近幸福,爲什麼要跳到這個火坑裡來……”
夏月兒擡起頭,淚眼氤氳地看着夏雨恩,埋藏了許久的委屈終於爆發出來,她也不是鋼筋鐵打的,她也會痛。
夏雨恩摟着夏月兒的腰,柔聲說“傻丫頭,回傅孟軒身邊去吧,傅孟德永遠不會像傅孟軒那樣真心對你,他根本沒有心。”
夏月兒低低抽搐一聲:“姐,我也不想愛他,我真的有想過留在傅孟軒身邊,好好當他的皇后,他真的對我很好,他明明覺得我變了,還是無條件地包容我,把我放在手心裡捧着,我……”
“那你幹嘛還要離開他。”夏雨恩無端地羨慕起來,無論是傅孟軒,還是傅孟德,都沒有這樣真心對待過她。
“自從我10歲那年,傅孟德把我從青樓帶出來,跟我說以後不會再讓那些髒男人碰到我的時候,我就認定他了,不管他多無情,多冷酷,他在我心裡,始終都是當年的樣子……”
夏雨恩頹然起身,夏月兒是這樣,她又何嘗不是,她們姐妹的命運,在被傅孟德救出青樓的那一刻,已經註定,可爲什麼現在她卻覺得,如果自己當真淪落風塵,也會比現在幸福?
曉玉站在龍脈大門面前,她可以感覺到大家興奮的目光全都射在她身上,傅孟軒、肖明晨、墨韻、火庶饒、沈南,無論他們從前懷揣什麼目的,此刻都是一般的心思:趕緊打開這扇塵封的石門。
鑰匙一把一把被嵌入鎖孔,隨着卡卡的聲響,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曉玉拿着最後一把鑰匙,難以抑制心中的激動,傅孟軒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肖明晨和他配合得天衣無縫,擡手奪過她掌中的鑰匙,等傅孟軒將曉玉拉開數米之後,手腕輕擡,將鑰匙送進鎖眼。
曉玉那叫一個鬱悶啊,這麼偉大的事情,竟然被肖明晨給搶去了,傅孟軒還是幫兇,豈有此理!
大地在輕輕地悸動,雖然沒發出聲音,但那種顫抖,卻是每個人都體會到了,傅孟軒將曉玉摟進懷裡,沈南眼睛發光,眨也不眨地看着石門。
石門一寸寸被打開來,耀眼的銀光閃得衆人都閉上了眼,待得衆人能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見厚達數米的石壁後面,什麼也沒有,仍然是光禿禿的山壁,只有一個眼睛的圖騰。
肖明晨不可思議地躍上前去,不甘心地拍打石壁,想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機關,讓肖家幾代人沉迷了幾輩子的龍脈,就這樣?開什麼玩笑。
可他還沒看出端倪,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讓他呼吸爲之停滯的聲音,傅孟軒緊張地搖晃着曉玉的肩膀:“曉玉,醒醒,你別嚇我。”
另一邊,火庶饒也抱住了暈倒的墨韻:“該死,她們倆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