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我和陸言宛如新婚夫妻一樣在牀上磨嘰纏綿,相擁着睡了個大懶覺。
也不知道是誰先醒過來的,我們就這樣彼此凝視着,說着體己的悄悄話。
一直到日上三竿,我們獨自都餓的咕咕叫了,陸言才親吻了下我的頭髮,“該起牀了,小懶豬。你餓着沒事,不能餓着我的寶貝兒子。”
“誰懶了?如果不是你昨晚上那麼折騰人,我至於到現在都渾身痠疼嗎?”我隨口抱怨一句。
陸言很驚訝地問,“昨晚你沒享受到?”
我平白無故地被他一句話給堵得啞口無言,只能揚起下巴盯着他看。
陸言邪佞一笑,帶着幾分輕佻,“再說了,昨晚上出力的人可是我。該說累的人也是我。”
面對他這麼無賴的一面,我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我羞得想從他懷中離開,不理他這個無賴。
但他卻先一步察覺到我的動態,立即用他健碩的長腿盤住我,將我的人緊扣在他的懷裡。
“想跑?”他低笑一聲,帶着得意。
我咬住嘴脣說:“我沒有要跑,只是你說的對,不能餓着寶貝兒子。所以我要起牀吃早飯了。你要繼續纏着我,兒子餓壞了,你負責嗎?”
陸言瞬間不說話了,呼吸聲打落下來。
過了一會兒,他才鬆開我,說,“你下次產檢是什麼時候?和我說一聲,我提前讓大秘書安排行程,空出時間來陪你去。”
我起身穿衣服,說,“下週禮拜三。”
陸言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等我們先後洗漱好,走出臥室的時候,天突然颳起了大風,特別的兇猛,聽天氣預報說是颱風來了。
出於安全考慮,陸言也沒有開車去上班,在家裡遠程辦公了。我在廚房裡忙活着早飯,只覺得現世安好,內心的平靜與外面颱風的喧囂形成了鮮明的反比。
快到十點的時候,我們才坐在餐廳裡吃着我們遲來的早餐。看着電視機裡的新聞,感受着這次颱風帶來的災害,有多少人傷亡,心裡一緊,不由有些唏噓不已。
“在自然災害的面前,我們人類真的太過渺小了。生命這麼脆弱,我們更應該珍惜現在擁有的。”我換了身寬鬆的白色上衣,摸着自己的肚子,第一次覺得生命給我帶來的重量何其厚重。
陸言也穿着白色襯衫,和我對面對坐着,牛奶的熱氣緩緩升騰,即便無聲也極度暖心。
我喝完一整杯的牛奶,又把身子探向他問,“你媽最近還好嗎?”
陸言疊着腿,坐姿優雅。
他放下他的咖啡杯,輕擡了下眼皮說,“挺好的。除了想念她的孫子外,其他都不錯。如果不是陸行和她關係已經瀕臨破裂,她或許爲了她的寶貝孫子都要考慮跟着移民去新加坡生活了。”
“那林越呢?他有沒有找過你什麼麻煩?”我問。
“雨辰集團已經捱過了最困難的那一階段。現在的雨辰盡在我的掌控中。林越想找我麻煩,在生意上是不太可能。至於私人……只要你沒事,其他的,我無所謂他怎麼來。”
“林越的能力不容小覷,你小心點好。”我不免提醒道,“我看他未必會針對你,畢竟你們是兄弟。他做不到太絕情。但只怕他會對你媽出手,畢竟他和你媽之間隔着殺母之仇。”
陸言說,“我知道。但這也本就是我們陸家欠他的,我不可能爲了阻止他復仇,主動對他做什麼。最後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如果他有證據,能把你媽告進監獄裡呢?”我提起心問。
“所以,我也在安排我媽移民的事情。現在只差陸行那邊的態度了。”陸言語聲淡淡,在說完這番話時淺啜了口咖啡,就像在說一件平凡無奇的事。
“你媽真願意離開陸家?”我深深呼吸了下,迫切望着他。
陸言說,“如果到了非要離開不可的地步,她不想也要。”
我不再說話。我知道林越有了關鍵性證人,也知道陸言有讓她媽移民的打算。我知道了兩邊的進展,卻不知道該給誰提個醒。一邊是我所願的立場,一邊是陸言的理想。
我被矛盾折磨着,最後只能選擇“兩邊都不幫,不說。”,陸夫人能不能逃過這一劫,就看天意吧。
陸言低頭看了眼我的手,擡起眼,“怎麼突然想到問這個事情?是聞玉笙昨天和你說了什麼嗎?聽說林越最近經常和他見面,好像找他打官司的樣子。你要不要和他打聽一下?”
“沒有。”我搖了搖頭,“他是個有職業道德的律師。你媽的案子,林越委託給他,他就不會透露什麼信息給我。”
然後陸言笑了,“笨蛋,我逗你玩的。”
聽見這句話,我終於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
可這時候陸言站起來,走到窗口,雙手支在陽臺上,又沉沉地補了句,“不過,聞玉笙不是林越。林越怎麼樣,我不能做什麼。但如果他敢挑戰我的底線,我對他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
我纔剛剛沉澱的心一下又被提到了嗓子口。
陸言回頭看我,不以爲意地淡淡笑着。
大概到下午兩點左右,颱風才徹底停下,陸言在家裡陪了我一上午,眼看雨勢已經收住了,纔開車去公司解決一些問題。
我一個人在家裡,看着茶几上那幾張蛋糕店的優惠券。強烈的好奇心促使之下,我還是決定再去看一眼那個蛋糕店,直覺告訴我,聞玉笙讓我去那肯定是那裡有什麼東西是值得我去看的。
這天,我一個人開車到了這家蛋糕店的新店面處。我人還沒有下車,就先看見店鋪門口擺放着兩個一米多高的大花籃,紅布條垂落着,上面寫着的毛筆字,都是祝賀喬遷開市的吉利話。
我把車子停在路邊,像是普通客人一樣上門。這一次,我不僅看見了上次看見的老闆娘和她的兒子,我還看見了一個完全出乎我意料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