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Raymond就讓人秘密處死了Brian,Brian在死之前最後一秒都不知道爲什麼Raymond要殺他。
死之前,他大叫,說他可以治好Raymond的病,可是沒有人聽他的話,毫不猶豫地將他一槍斃了。
Brian死後,所以醫生對Raymond的病都束手無策,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Raymond病情就急劇惡化。
如今,他只能躺在牀上,人已經虛弱的不成樣子了,再沒了往日黑手黨那個威風凜凜的首領的樣子。
Raymond快要死了,整個黑手黨也亂作一團,原本很多人就不滿Raymond的**與殘暴,現在他一病危,大權在握的長老們開始各自爲政,瓜分黑手黨的天下,黑手黨內部又開始紛爭四起,沒有幾個人再聽Raymond的話,更沒有幾人個會顧忌他的死活了。
Raymond躺在牀上,知道大勢已去,已是無力迴天,整個人連發脾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只是,冷靜下來之後,Raymond開始才漸漸發現,自己病來的太突然,病情惡化的速度也太快,而且,所有的藥物對他絲毫都沒有作用,跟正常的肝癌相比,他的病情實在是有些奇怪。
在Raymond的一再逼問下,醫生才告訴Raymond,在他的血液中確實發現了一種對肝臟功能破壞性極強的細胞,只是他們至今沒有搞清楚這種細胞是怎麼來的。
因爲搞不清楚是什麼東西,更加沒有辦法治好Raymond的病,而醫生們又怕說出事實真相之後Raymond會殺了他們。
所以,他們只能隱瞞事實,死馬當作活馬醫。
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人再懼怕Raymond了,更不用擔心自己會被他殺死。
Raymond爆怒,可是已經吼不出來了,他想拿槍把這些給他治病的醫生全殺了,可是他卻無能爲力,什麼也做不了了。
他的隨從都跑了,最後他身邊剩下的,只有Kathy一個人。
“你爲什麼還不走?”Raymond問Kathy,眼底一片黯然,早沒有當初的神采奕奕。
Kathy扯了扯脣角,“我當然不會走,因爲我要親眼看着你死去。”
Raymond也扯了扯脣角,整個人虛弱的不像樣子,連嘴角的笑容都無比蒼白,“我的病,是不是和你有關係?”
Kathy一笑,毫不掩飾,這種時候,也完全沒有必要了,Raymond 再也沒有可能再傷害到尚方敘或者尚家的任何人。
“你終於想到事情和我有關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
Kathy看着Raymond,在他的牀邊坐下,握住他的手,這樣形容枯槁的他,她反倒不覺得噁心厭惡了。
“你還記得我的貓嗎?”
“我沒有碰你的貓。”
Kathy笑,“是,貓沒有問題,不過Brian來見我的時候給了我一種新型的病毒,就是你現在體內的病毒。那天,我把那些病毒都塗在了指甲上,我抓破了你的皮膚,病毒滲入你的血液,所以,你就有了今天。”
Raymond笑,想不到,他最終還是死在了Kathy的手上,不過,總比死在其他人的手上要好。
但是,他還是不有點想不明白,爲什麼Brian會爲Kathy研製新型的病毒來害死他。
“Brian爲什麼要幫你殺了我?”
Kathy看着Raymond,揚脣一笑,風情萬種,雖然她體內也被注射了病毒,可是現在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身體狀況。
“因爲,我爬上了他的牀,告訴他,只要你死了,我就是他的了。”
“你......”Raymond擡手指着Kathy,他想狠狠地扇她耳光,想殺了她,可是他什麼也做不了了。
一口氣血堵在了喉嚨裡,讓他難受極了。
Kathy看着Raymond,笑的肆無忌憚,萬種風情,“是啊,我是(賤)人,被你踐踏的那一刻,我就註定要做一個(賤)人了。”
Raymond看着Kathy的笑容,一口氣堵在胸口,出不來,也進不去,卻拼命咬牙切齒地問道,“除了......Brian,你......還上......過誰的......牀?”
看着Raymond這副快死的樣子,Kathy心裡好痛快,可是某個地方卻又彷彿被刀在割一樣。
“當然上過,你的隨從,還有長老,還有......”
“住嘴!”Raymond爆怒,“你......你......你......”
正在這個時候,有人來報,說尚方敘來了。
“滾......讓他滾......”Raymond怒不可遏,話落就猛烈地咳嗽起來,然後一口血噴了出來。
Kathy一笑,伸手去擦Raymond嘴角的血,仍舊笑的風情萬種地道,“你激動,尚方敘是來見我的。”
“你......你敢見他......我......”
只是Raymond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尚方敘便走了進來。
如今,黑手黨亂作了一團,大家各自劃分勢力範圍,總部幾乎成了一座空城,所以尚方敘毫無阻撓地就進來了,況且,黑手黨內部還有他的人在,他如今想要進到黑手黨總部,想要帶走Kathy,簡直易如反掌。
看到躺在牀上形容枯槁的Raymond,尚方敘很不適應的蹙了蹙眉宇,雖然聽說Raymond快不行了,但是卻沒想過被病魔折磨成如今這樣。
“尚方敘,你給我滾!”見到眼前愈發玉樹臨風的尚方敘,Raymond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顫抖,無論如何,他也要在尚方敘面前保住自己最後的威嚴。
尚方敘看了Raymond一眼,沒有理他,轉而看向Kathy,向她伸出手,“Kathy,跟我走。”
Kathy看着尚方敘,陷入了糾結當中。
她知道,Raymond很快就要死了,她也沒有留在黑手黨的必要了。
可是,爲什麼她卻突然有點不想離開了。
看着尚方敘,Kathy不知道如何開口,“尚方敘,我......”
“Kathy,你要是敢......走......我立刻......”
Kathy又轉頭看向Raymond,他那惡毒的表情,讓她厭惡。
Raymond越是不想讓她離開,她便越要離開,就算是氣,她也要氣死Raymond。
揚脣又是一笑,Kathy看着Raymond說道,“你都要死了,我還留下來幹什麼,我現在,就是要跟尚方敘離開。”
說完,Kathy站起來走向尚方敘,“好,我跟你走。”
“你......你們......”Raymond氣的一句都說不出來。
尚方敘看向Raymond,他與他原本就無怨無仇,如果不是因爲Kathy,他跟他想必此生都不會有見面的機會,更不會有任何交集。
此刻,他對他真的只剩下同情。
不過,Raymond這種人,實在是不值得他出手相助,也完全沒有必要。
收回視線對着Kathy一笑,拉上她的手腕,尚方敘帶着Kathy大步離開。
“回來......回來......”
Kathy聽着那顫抖而虛弱的聲音,眼角居然瞬間滑出一滴清淚來。
她快速揚手擦乾,加快腳步,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瞪着Kathy消息的背影,Raymond緩緩閉上了雙眼。
Kathy,我在地獄裡等着你。
因爲不想讓Kathy再顛簸,所以尚方敘帶着她離開黑手黨總部後,便直接和她一起飛往B市,帶她回靜宜園。
Kathy一上飛機便昏天暗地的睡了過去,直到飛機降落的時候都沒有醒來,如果不是尚方敘叫醒她,她願意一直睡下去,一直不要醒來。
“Raymond怎麼樣了?”睡了十幾個鐘頭後,Kathy醒來後開口便問了這句話。
Kathy的表情太平淡,神色太靜寞,以至於連尚方敘都看不出來,她問這句話倒底是想要Raymond死,還是希望Raymond仍舊活着。
不過,尚方敘不想隱瞞Kathy什麼,尤其是關於Raymond的。
“他死了,三個小時前。”
Kathy渾身不由輕顫一下,彷彿有股寒流從頭頂直竄她的脊樑骨,讓她覺得渾身發冷。
張張嘴,再想問些什麼,可是Kathy卻只是看着尚方敘,什麼也問不出來了。
“Kathy,你是不是後悔了?”眼底的Kathy,讓尚方敘覺得有些陌生,有些琢磨不透了。
Kathy突然揚脣一笑,“怎麼會,我是太高興了,Raymond終於死了,我終於殺了他了,我終於爲我的爹地和媽咪報仇了,我很高興。”
看着Kathy臉上的笑容,眼底的蒼涼,尚方敘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心裡悶悶的,好難受。
心疼地將Kathy抱進懷裡,尚方敘輕輕拍着她後背安撫道,“放下過去的一切,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好嗎?”
Kathy將頭靠在尚方敘的側頸,好溫暖,好舒服。
可是,她可以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嗎?
她不知道她還可以活多久,或許她體內的病毒會讓她再也看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陽。
但是,她知道,她已經不可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了。
“好。”Kathy淡淡點頭,“你陪着我開始新的生活,好嗎?”
尚方敘怎麼可能聽不出Kathy話裡的意思,可是這種時候,他能說什麼。
“我們是一家人,不止是我,小洛小雨,還有我的父親母親,我們都會陪着你一起開始新的生活。”
Kathy扯了扯脣角,“謝謝你,尚方敘。”
尚方敘和Kathy回到靜宜園的時候,楚喬和尚方彥也已經從東南亞趕回了靜宜園。
看到面色蒼白,裸露的皮膚上着有各種青紫痕跡的Kathy,雖然傷痕都很淡了,但楚喬卻還是很心疼她。
將Kathy摟進懷裡,楚喬差點掉下淚來,“Kathy,以後再也不要離開了,你就跟小洛小雨一樣,做我的女兒,好嗎?”
Kathy無比安逸地靠在楚喬的懷裡,那裡有她無比懷念的媽咪的味道,她也真的好希望從此以後,她能像小洛小雨一樣,每天快樂的生活在楚喬身邊,生活在這個溫暖幸福的家裡呀。
淡淡揚脣,Kathy嘴角扯起一抹久違的溫暖笑意,“好,那我以後能叫你媽咪嗎?”
楚喬喜極而泣,心裡唯一的牽掛和擔憂也都消失殆盡,“當然可以,當然可以。”
Kathy又回來了,而且還成了自己的姐姐,最開心的當然要屬小洛跟小雨。
十二歲的小洛跟小雨已經出落的愈發的亭亭玉立、漂亮靈動了,也早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兩個只會搗蛋的小魔女,不管是哪一方面,她們都已經不再需要楚喬和尚方彥擔心了。
“Kathy姐姐,你以後是不是真的再也不離開,永遠和我們住在一起了?”小洛期待地問。
Kathy看着小洛一笑,很肯定地回答道,“是的,除非我死了。”
“Kathy姐姐纔不會死,爹地是生命醫學專家,就算你病的再重,爹地有會把你治好的。”小雨拉着Kathy,一臉的篤定。
聽着Kathy說出的話,楚喬不由眉心微蹙,心裡又涌起一絲不安。
Kathy一笑,點頭道,“恩,我剛纔只是假設,我當然不會死。”
看着Kathy臉上開懷的笑容,大家才又安下心來。
終於,一切歸於太平,他們又可以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了。
因爲東南亞還有大部分的產車沒有巡視完,看到Kathy回到靜宜園後並沒有任何異常情況,所以一個星期後,尚方彥和尚方敘便又飛往了東南亞,完成剩下的工作。
白天,Kathy仍舊會像以前一樣,每天去練槍,練拳,因爲她不知道,每天那麼多時間她要怎麼過,所以即使自己討厭極了練槍練拳,她還是會去。
雖然夏念從來都不閒着,但是她還是每天都會抽出固定的兩三個小時來陪Kathy和小洛小雨,也只有這個時候,纔是Kathy覺得最溫暖最幸福的時候。
晚上,Kathy每晚都會從惡夢中醒來,夢見Raymond枯瘦如柴、七孔流血的站在她的面前,他仍舊斜魅地笑着,喚着她。
“Kathy,來,快來,我在等你,我在等你……”
每當從惡夢中驚醒的時候,Kathy總是滿身大汗,而且四肢痠軟,渾身無力,甚至是連下牀喝的水氣都沒有。
她知道,是Raymond注射到她體內的病毒起作用了,那些病毒在吞噬着她的五臟六腑,只是她感覺不到任何的痛苦。
睜着眼睛看着屋子裡漆黑的一片,Kathy清楚,她活不久了,她的生命不長了。
她就要死了,或許她真的會像Raymond說的那樣,她和跟着Raymond一起下地獄。
因爲,爲了報仇,她害死了好多人,儘管那些人或許並不值得活在這個世界上。
等到天快亮的時候,她的力氣便又漸漸恢復,但是隻有她自己能看到早晨起牀後自己是一副怎樣的嚇人樣子。
所以,從不化妝的她不得不用化妝品來掩藏自己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和雙脣,讓大家看不出她的異常來。
不過,楚喬又是何等聰慧之人,一天兩天連看不出Kathy身上的異常,可是時間一久,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發現Kathy身體似乎越來越虛弱,楚喬問她是不是有哪裡不服侍,Kathy卻搖頭,說自己可能是晚上做惡夢,睡不好,所以纔會臉色差,而且看看來有些虛弱。
楚喬不放心,叫來的醫生。
Kathy卻說自己從小就最怕看醫生,最怕抽血,最怕吃藥。
楚喬無奈,只得讓中醫給她把脈。
不用抽血,那便沒人會知道她體內含有致命病毒的事情,爲了讓楚喬不至於多心,Kathy同意了讓中醫給她把脈。
老中醫很認真的把了Kathy的脈搏,但Kathy的脈搏太奇怪,連老中醫都有些茫然。
最後,也只是開了些補氣補血調理身體的藥方給Kathy。
Kathy看自己矇混過關,心裡鬆了口氣。
她不是不相信尚方彥和尚方敘沒有能力救她,而是,她覺得自己的生活已經沒有意義,而且,她更不想每晚都做同一個惡夢。
死,對於她來說,是一種解脫。
S市,夏子墨一回到公寓就接到尚方敘打過來的電話。
“子墨,我應該三天之後便能結束這次的巡視,和我父親一起回B市了,訂婚儀式要怎麼辦,你有主意嗎?”視頻畫面裡,尚方敘眉眼愉悅地問道。
夏子墨一隻手拿着手機跟尚方敘視頻通話,一手打開冰箱打算自己做點吃的,這段時候她太忙,已經好久沒自己做過吃的了。
“簡單低調點,不要讓外界知道就好,其它的,我沒要求。”
尚方敘揚脣,他現在真不知道,夏子墨如此的回答,他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不高興。
“那儀式你想在哪裡舉行,B市還是S市?”
夏子墨抿脣思忖了片刻,從冰箱裡拿了兩盒酸奶,又拿了兩個獼猴桃出來。
“我也隨便,看叔叔阿姨和我爹地媽咪的意思吧。”
這回尚方敘有種想哭的感覺了,夏子墨這到底是不把他們訂婚的事情放在心上啊,還是不把他們訂婚的事情放在心上。
這態度也太敷衍了吧!!
“子墨。”
夏子墨把手機固定在了梳理臺上,這樣尚方敘剛好可以從鏡頭裡斜向上45度看到她的臉。
最完美的角度。
“恩。”
尚方敘看着視頻畫面裡那張毫無死角,真的是完美到無可挑剔的秀麗面容,微微有些出神,不過說出來的話卻還是很思路清晰的。
“要不,我們直接結婚吧。”
“現在就結婚?!”夏子墨正在削獼猴桃的動作頓住,大腦迅速運轉,把現在結婚可能會帶來的所有壞處一一在腦海裡如幻燈片一樣放過。
“不是現在,如果你同意那就是一個月後。”
夏子墨大腦過慮完了所有的壞處,然後果斷地搖頭,“我纔不要。”
尚方敘眼角不由微抽,這麼果決的回答,夏子墨你有想過後果嗎?
“真的不要?!”尚方敘睨着夏子墨,語氣曖昧而蠱惑,卻更帶着無限危險的氣息。
現在他們隔的十萬八千里,誰怕誰呀。
而且,夏子墨已給吃準了尚方敘,只要她不願意,他絕對不會強亂來,就像上次一樣。
夏子墨也有樣學樣的斜睨了尚方敘一樣,繼續削着手裡的獼猴挑,很果斷地回答道,“確定以及肯定,不管是現在,還是一個月之後,我都只會和你訂婚,而不是結婚,結婚必須要等我滿了二十二歲再說。”
二十二歲?!
還有兩年,他難道真的還要痛苦難受兩年麼?
想到這,尚方敘就更加不好了。
雙目微眯,目光危險地盯着夏子墨,“夏子墨,兩年等730天,730天等於17520個小時,17520個小時等於1051200分鐘,人的想法分分鐘都會變,難道你就不擔心嗎?”
夏子墨對着鏡頭撇了撇嘴,“我不擔心啊,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某人某天晚上跟我爹地的對話,我可是一字不落地錄下來了,要不要放給你聽聽。”
尚方敘倏地笑了,想不過,自己也會有今天的下場。
“恩,可以,等我回來之後,我一定要再好好聽聽,聽聽那晚上我都說了些什麼,我怎麼突然就記不起來了。”
夏子墨纔不信尚方敘會不記得,氣定神閒地把削好的獼猴桃切成丁,放進酸奶裡攪拌了幾下,然後挖了一大口送進嘴裡。
恩,真美味!
“好啊,我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