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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陳青川離開學校後,我們站在馬路邊上等公交,陳青川看向我,他想說什麼,這時公交車正好停靠在我們身邊,我最先上了車,投了硬幣。
陳青川跟在我身後,可沒想到車上有許多A大的學生,她們認出了陳青川,全都在那細細碎碎的說着話。
陳青川將硬幣放入投幣機後,便朝她們禮貌一笑,從她們身邊經過,他想朝我走來,可我早就往人堆裡擠去,離他的位置遠遠的。
陳青川便只能作罷站在那,手抓着欄杆倚靠在那。
他抓的很輕鬆,因爲他很高,不過是隨意一搭的事情,而我就有點慘了,站在後面的人堆,幾乎被人擠得要摔倒,抓扶手還有些費力。
陳青川頻頻回頭看向我,這時,他身後的一個位置空了,有人要下車,陳青川便擡頭看向後頭的我說:“這邊有個空位置。”
他這句話一出,公交車上A大的幾個女生全都往後看了來,全都在好奇着陳青川在對誰說這句話。
我藏在人堆裡,沒吱聲。
而這個時候,正好有個剛上來的老奶奶,在那空位置坐了下來。
陳青川便也只能作罷。
車上雖然人多,可並不吵,接着便聽那幾個A大的女生在輕聲議論:“學長剛纔是和誰說話?”
有人也輕聲回答:“不知道哎,沒人應啊。”
又有人說:“剛纔同他一起上車的,不是還有一個女生嗎?”
其中有一個認識我,她答:“那是經管系的許開顏,就是家裡很有錢,往學校捐圖書館把她塞進來的那個女生,她男朋友也是經管系的,叫陸明,學長肯定不會跟她有什麼關係啦。”
“那學長剛纔到底是在對誰說話?”
“可能是路人吧。”
她們的議論聲並不小,車上的人幾乎都能聽到,而那幾個女生卻以爲自己聲音壓得很好。
陳青川自然也聽見了,但他立在沒什麼反應。
車子開了許久,那幾個女生依舊沒下車,車上空了不少,不過空的都是陳青川那一塊。他依舊沒有選擇位置坐下,而是再一次對後面的我說:“開顏,過來。”
那幾個女生一聽到他清晰的喚出開顏兩字,全都驚愕朝陳青川看去,我身邊的人已經空了不少,我抱着書包倚靠在椅子邊沿,身邊沒有了絲毫的遮擋,那幾個女生全都看向我。
我沒想到陳青川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喚我的名字,我覺得他討厭的很,便白了他一眼,只能走過去,將書包往椅子上一丟,然後在他身邊坐下。
陳青川這纔沒說話,依舊安靜的站在我身邊。
那幾個女生以爲是自己出現了幻聽,幾人又開始壓低着聲音,低頭在那詢問:“學長剛纔喚了句什麼?”
有女生回答:“好像是開顏。”
“許開顏?”
“好像是。”
“他們認識?”
正當他們驚愕萬分時,終於到我們下車的地方了,我從椅子上抱起書包便先下了車,陳青川也在那幾個女生的視線下,跟在我身後下了車,這個時候她們纔算是真的確定,我們是認識的。
可是當她們確認後,車門也正好合上。
我走在路邊,陳青川跟在我身後,我們還要轉車,而這條路有很多都是A大學生回家的必經之路,所以下一個站牌處,依舊有多許多的A大學生。
陳青川一出現,便引起許多人的側目,而我這次學聰明瞭些,繞去了一旁,和他隔得遠遠的。
她們自然沒發現我是同陳青川一道來的,目光全都落在陳青川身傷。
而陳青川像是習慣了被人側目,他安靜的站在那。
他今天穿着簡單的毛線衫,和一件淡藍色的牛仔長褲,頭髮乾淨烏黑,立在那,確實是賞心悅目的。
車來了後,我跟人擠着上車,將陳青川甩在了後面,他是等所有人上去後,自己才上的。
這次卻沒那麼幸運了,後面塞滿了人,我被擠在了中間,陳青川就在我前方一點點。
我身邊都是高個兒,我又被夾了那,此時臉上的神色要多差有多差,在心裡想着,早知道就不來擠這破公交了,我儘量去拉扶手,可人手拉得有些累,又加上一邊的人擠來擠去,幾乎有些搖搖欲墜。
陳青川站在那看着我,等車子停在下一站時,我身邊有人下車,他終於移了個位置,到達我身邊,他忽然握住了我所拉的扶手,我憤怒的瞪着他,他沒說話,只是將扶手佔滿,逼得我只能將手收回去。
不過才鬆開,司機一腳剎車踩下去,我整個人一栽,直直朝陳青川栽了下去。
我身體在遇到緊急危險時,手下意識的就抱住了他整個腰身。
整車的人全都朝我看了過來,我臉撞在陳青川胸口,漲紅。
我本來想鬆開的,可想了想,算了,讓她們知道我們認識那便認識吧,反正也沒什麼大不了了的,便乾脆也沒再撒手,一直都抱着陳青川。
而他也沒說話,任由我抱着。
車上的眼神要多驚訝便有多驚訝,那可是陳青川啊,A大最難追的陳青川啊,此時卻在公交車上,卻被人身邊一個女生抱住不肯撒手,而他也沒有推開意思,這簡直是在挑戰她們的求知慾啊。
我感覺無數個眼神在我身上嗖嗖轉着,漸漸的又聽到了有人在議論,這次車上的人聲音小了很多,很難像之前那輛車上聽清楚。
可我想,那些議論,無非是詢問我是誰,和陳青川之間的關係,我也懶得去管,只是憋着氣,頭貼在陳青川胸口,而他也很好的護住了我,防止我被擠壓到。
也不知道車子開了多少站,當車子停下後,陳青川的手便落在我腦袋上說:“到了。”我擡頭朝他看去。
他便放下握住扶手的手攬住了我,帶着我下車。
我們兩人瞬間成爲了全車人的目光,車上有人和陳青川認識,當即便從人堆裡擡起頭來同他打招呼。
陳青川朝他看了過去。
是他們系的同學,他驚愕的看向被陳青川攬住的我問:“青川,真是你啊,我還以爲我剛纔看錯了呢。”
陳青川笑着回了句:“是啊,是我。”
接着那人,又看向我問:“這……是。”
陳青川沒有回答,而是對那金融系的同學說:“我先下車了。”
便帶着我從車上下了車。
在車上我只差沒憋死,本想直接甩開陳青川的手,可見有人同我們一起下車,正看向我們,我便沒再有動作,任由他攬着帶我前行。
等到家後,我也悶悶的,因爲家裡沒人,我爸在醫院,而我媽在那照顧他,家裡只有阿姨。
我將書包甩在玄關處,換了鞋子便朝裡面走,金媽迎了出來,她看向我,不過見我臉色不好,似乎憋着氣,便對陳青川笑着說:“青川,你來了。”
陳青川對金媽笑着說:“阿姨,我是送開顏回來的。”
金媽很喜歡陳青川,她說:“行,你先進屋休息會,我去給你們準備點點心。”
陳青川說了句:“謝謝。”便也在那換着鞋子。
他換完後,便順手將我書包拿住,然後跟着我進了房間。
等到裡頭後,我坐在飄窗處望着外面發呆,懷中抱着一隻小熊,他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他知道我在想什麼,便輕聲說:“叔叔那邊,聽說目前情況穩定,不用太擔心。”
我沒有回頭看他,而是依舊看向窗外說:“你說,我會不會沒爸爸了。”
陳青川擡手撫摸着我腦袋說:“不會,叔叔會好的。”
我轉過頭看向他,忽然我丟掉手上的小熊,衝入他懷裡,手死死的抱住他,我臉埋在他懷中哭着,陳青川安靜的抱着我,沒有說話,聽着我哭着。
我在他懷中哭紅了眼睛,聲音也嘶啞了,好一會兒,我從他懷中擡起臉去仰頭去看他,我輕聲說:“青川哥哥,你能不能跟爸爸說讓他不要我們結婚,你能不能別答應爸爸,不和我結婚?”
我鬆開手,拽着他胸口的衣襟說:“我和你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了,也再也不和你發脾氣了,你答應我好不好?”
陳青川低眸看向哀求着他的我,良久,他才說:“開顏,這不是我所能決定的。”
我哭着說:“你可以的,只要你不答應,爸爸就絕對不會逼你。”
我又將臉埋在他懷中,悶聲哭着說:“你答應我好不好,青川哥哥,我求求你了。”
我在他懷中哭得大聲,哭得幾乎要肝腸寸斷,抱住他的手也緊了又緊,就像我媽抱我時那樣,現在的陳青川就是我的救命稻草。
沒多久,我又擡頭去看他,嘶啞着聲音,紅腫着眼睛再一次問:“你答應我好嗎,青川哥哥,只要你答應我,以後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我從來沒這樣求過陳青川,他在我的視線下有些心軟。
見他如此,我更加急迫了,手摟住他脖子,將滿是淚的臉貼在他頸脖,我的眼淚有灼熱,我是清楚的。
我知道他一定會心軟的,從小到大,都是如此,只要我這樣哀求他,同他哭,他什麼都會答應。